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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伢子家要蓋磚瓦房,你卻說人家窮酸,我看不過去,把事實告訴你,這也有錯?”秦容冷冷地說,“我自己長不長臉不要緊,你丟臉才是真的。”
“死丫頭,我是你奶,老秦家是你原來的家,別人家要蓋房子,你高興到我們老秦家的面前了。”馮氏大罵,接著就是一堆不孝,黑了心肝,沒良心之類的話。
“老秦家雖然是我原來的家,可在我的心里面,對我好的才是最重要的。”秦容唇角勾起,“我不會容許任何人,羞辱我在意的人。”
裴辰州神色動了動,眼睛亮得像星子,容丫頭當著全村人的面,說她在意他。
這是怎樣的勇敢,大無畏。
馮氏氣得一個倒仰。
“娘,娘,州伢子家要開磚瓦房了,不窮酸了,我家過去可以直接享福,不吃虧。”比起自慚形穢,羨慕嫉妒恨的老秦家人,秦伍盈的腦回路顯然不在一個層次上,高興地說。
秦家人恨不得挖一個地洞鉆進去。
“回家去,人家的是人家的,咱們老秦家不惦記。”老秦頭板著一張臉說。
“州伢子的你是我的呀,反正以后我要嫁給他的。”秦伍盈想當然地說。
村里人聽得直搖頭,老秦頭的這個閨女,這樣的德性,只怕是十里八村,沒有人要咯。
“給我回去,把你們的妹子拽回去。”老秦頭聲音都是顫抖的,再這樣下去,老秦家人以后都不要想出門了。
三個大兒子幾個孫子一起上,才按住了肥壯的秦伍盈,將她拖著拽著回家去。
“我不要回家,我要和州伢子說話。”秦伍盈掙扎著,秦旺地一個抓不穩,被她踢滾在地上。
“唉,不要臉啊,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人家不喜歡還死皮賴臉地纏著。”
“是啊,我都有點同情州伢子了,跟著一個大肥豬怎么甩都甩不掉。”
“給我把人拉緊了。”老秦頭臉上已經是一片鐵青。
自從看上了州伢子,他的這個女兒越來越不像話了。
秦伍盈終究還是被老秦家人壓著回家去。
“輕一點,你們輕一點,別扭傷了我的盈兒。”馮氏跟在后面,擔憂地說。
她雖然偏心這個女兒,偏心到了骨子里,但也知道現在這種情況,還是趕快讓秦伍盈在家里待著最好,不然以后,老秦家是半點臉面也沒有了。
“容丫頭,你咋這樣說,我現在并沒有蓋磚瓦房的打算呀,我們不是說好了……”裴辰州臉上帶著焦急。
“我這樣說,你就沒有退路了,不想蓋也得蓋。”秦容眉梢一挑。
她現在也沒有蓋房子,是因為她要求高,裴辰州不像她這么在意這些,既然有人羞辱他,他先把磚瓦房蓋起來也好。
“可是那些銀子是給你……”裴辰州皺著眉頭,他一萬個不同意。
“以后掙錢的機會還多著呢,我們一起掙,很快的,等開春以后,掙錢會更加容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秦容表情很輕松,她是真的不在意,以他們兩個的能耐,最多不出三年,她就能住進自己喜歡的青磚琉璃瓦院子。
裴辰州知道她當著村里人的面說這些,他也沒有回頭路了,嘆了一聲,“我想成全你,沒想到反而是你先成全我。”
秦容說,“你被人那樣侮辱,我看不過去,還有你娘,也要跟著你受這一份委屈,等把磚瓦房蓋起來,等到你坐上了少尉的位置,一切都會不一樣。”
她家里有銀子,有不少的吃用物資,村里人是知道的,所以很少會來打擊羞辱她,可州伢子不一樣。
“嗯,我會努力,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好,這樣才能給你更多。”裴辰州攥起了拳頭。
他很想讓容丫頭先用那些銀子,也一直是為容丫頭準備,可是在他被村里人羞辱的時候,容丫頭站了出來,把他們兩個辛辛苦苦攢的銀子全部拿來給他用,而且這其中更多的還是她自己掙的。
心里都是滿滿的感動,還有涌動的奮發的斗志,他一定會千倍,萬倍地還她。
吳氏意外又驚喜,她沒有想到,州伢子已經攢夠蓋房子的錢了。
“州伢子,你咋不早點跟娘說。”她激動得眼睛濕潤。
看到娘親這樣高興,裴辰州更是體會到,蓋一個寬敞明亮的磚瓦房院子的必要性。
畢竟他們是住在一個簡陋的小棚子里,那些住著茅屋的人都能來嘲笑他們。
“娘,我正在看地呢,等確定下來才好會跟你說,免得你操心太多。”
他只有這樣對吳氏說。
“好,好,我的伢子成器了,我們要住進磚瓦房了。”吳氏抹著淚水,心中是難以言說的喜悅。
“是娘不好,本來應該由娘給你準備的,可是娘沒有本事,真是苦了你了。”
“娘,你這是說的什么話,你身體不好,兒子就是家里的頂梁柱,理應扛起整個家,讓娘過上好日子。”裴辰州說。
第一次他分了九兩銀子,都放在娘那兒,可娘什么都舍不得買。
“現在咱們家就要蓋磚瓦房了,最多用不了幾個月,咱們就能搬進新家里。”
吳氏越聽越欣慰,不斷抹著淚水。
村婦們也動容,紛紛勸她,恭喜她。
“裴家嫂子,你這是還沒老就享福嘍,不像我們一輩子,都沒個盼頭。”
“瞧你教的兒子多有本事,真是羨慕死人了,磚瓦房啊,十里八村有幾戶人家住得起。”
吳氏滿心感懷,看著秦容,“丫頭,多謝你,嬸子知道,你幫了州伢子不少忙,等咱們家把磚瓦房蓋好了,就讓州伢子全心全意幫你。”
她的眼里帶著愧疚,其實她已經猜到了,秦容為了給州伢子面子,她那兒肯定是出了血汗的,州伢子打獵的本事再好,可以前把所得全部用在她的醫藥費上,就這半年的時間,是不可能攢夠五十兩銀子的。
只是事情到了這一步,大家是沒有退路了,也只有等他們把磚瓦房蓋起來,州伢子全力幫助容丫頭。
秦容笑笑,“嬸子,我和州伢子,本來就是互相幫助的,他對我的幫助更大。”
“好丫頭,州伢子遇上你,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呀。”吳氏握著她的手,很緊。
蓋房子肯定不能在原來的地基上,要重新選地址。
第二天起來,秦容去檢查了一下炭窯,里面還在冒白煙,只不過已經有了一半的青煙,還得再燒個一天一夜,才完全變成青煙,到時候就可以把各個洞口都封上,等著炭火出窯。
按照往常教兩個孩子學習半個時辰后,秦容和裴辰州去看地。
村里頭閑置的宅基地還是有不少,有的是老宅子原址,有的是可以用來蓋房子的地皮。
知道裴辰州要蓋房子,不少村民都到他們面前毛遂自薦。
州伢子要是變成他們的鄰居,以后當上少尉了,他們也可以跟著沾光呀。
不等秦容開口,裴辰州都拒絕。
“喲,你這家伙,要求還挺高的嘛,挑來挑去哪里都不合胃口,那你想把房子建在鎮子上,縣城里呀。”秦容跟他打趣道。
“容丫頭,我不是那個意思。”裴辰州看著她,眸子微微熾熱。
“我想把房子蓋在離你家盡可能近的地方,這樣我要見你,會更方便一點。”
原來是這么一點小心思啊,秦容眉梢一挑,“那你早說不就得了,我們就在我家附近找。”
菱花家和汪家之間,就有一塊地皮,這一塊地皮,是汪家的,也不知道人家肯不肯賣。
兩個人登門去問。
“賣是可以賣,不過你們可要想好了,我們家這塊地呀可不簡單。”汪老頭說。
裴辰州他們在找地皮,他們汪家是知道的,之所以沒有出來說,是因為他們家的這塊地,不能輕易賣給別人。
“怎么個不簡單法?”秦容生出了一絲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