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嗓門說話的是陸志仁,讓他如此高興的來人是唐綿的父母兄嫂和侄子侄女們。
還記得當初五堂哥娶唐綿嫂子的時候,他跟著一起去接親,若不是唐叔和唐家兩位哥哥,他就受傷了。
自那以后,他很感激唐叔和唐家兩位哥哥。
所以,當知道縣令和縣令夫人讓二哥去了大安村接他們后,他就一直盼著。
于明志聽到陸志仁的話,猜想應該是妹子的娘家人到了。遂站起身,牽著壯壯往院子里走去。
其余人見于明志的動作,也隨之站起來跟在他后面。
“大人。”陸志海見于明志出來,頂著一張笑臉走到他跟前,“我將唐叔唐嬸他們都接過來了。”
“辛苦志海兄弟了。”于明志笑著拍拍陸志海的肩膀說。
陸志海訕訕一笑,“大人嚴重了,不辛苦,不辛苦。”
說完便回頭對唐綿的娘家人介紹道:“唐叔,唐嬸,這位便是咱們瀘安縣的縣令大人。”
唐定忠等人雙手無措的在身上擦了擦,誠惶誠恐的跟于明志見禮。
“唐叔,唐嬸,不必如此多禮。”于明志趕忙阻止。
“外公,外婆......”壯壯高興地看著唐定忠等人,一一打招呼。
聽到壯壯清脆的聲音,唐定忠等人緊張的情緒有了緩解。
“壯壯,乖!”
于明志笑笑,說:“今日請大家過來,就是吃頓便飯。”
院子里的眾人瞥了瞥擺在灶房門口肥得流油的大肘子,各式各樣裝著整條魚、整只雞、整只鴨的大盤子,聞著不斷從灶房里傳出來的香味,深深感嘆......
縣令大人管這叫便飯啊!
于明志不知道這話在眾人心里掀起一股風浪,看了一眼躲到大人身后偷偷瞅他的幾個小孩子,低頭看向壯壯說:“言修,去跟你兄弟姐妹們玩兒。”
壯壯抬頭看著于明志咧開嘴,奶聲奶氣地應道:“好!”
唐家幾個孩子,跟壯壯其實也不怎么熟悉。不過,比起待在這里被于明志時不時盯兩眼,他們寧愿跟著壯壯。
壯壯剛帶著幾個小娃娃離開,唐綿聽到聲音也走到院子里。
“爹,娘。”
“綿娘。”
唐定忠一行人看到最熟悉的唐綿,心里頭高興的同時也松了口氣。
有唐綿在身邊,他們覺得,在面對縣令大人的時候才不會那么緊張。
“妹妹,你受傷了?”唐德文看著唐綿綁著布條的手臂,驚呼一聲。
唐家其余人也看到了,紛紛關心的上前。
“怎么回事?傷得重不重?”
“志海,你怎么沒告訴我們綿娘受傷了啊!”唐定忠回頭看著陸志海說了一句。
從大安村過來的路上,陸志海將事情都跟他們說了,獨獨漏了唐綿受傷的事。
陸志海清清嗓子,訕笑著說:“一時之間忘記了。”
其實,哪里是忘記了,根本就是刻意不告訴他們的,免得他們一路之上都提著心。
陸志海說忘記了,唐定忠等人倒是沒再說什么。
“爹,娘,我傷得不重,已經沒事了,你們放心。”見娘家人擔憂,唐綿連忙解釋道。
“真的沒事嗎?”
看著唐綿還略有些蒼白的臉色,程氏滿臉擔心地問了一句。
“唐叔,唐嬸放心,妹妹她現在已經好多了,休息幾天就好。”跟著唐綿一起出來的莊靜,淺笑著出聲道。
唐定忠等人方才一門心思都撲到唐綿身上去了,此時莊靜開口才注意到她。
看著眼前穿著華貴衣服,姿容姣好的婦人,唐定忠猜想她是縣令夫人。
“您,您是縣令夫人?”雖然猜到,但唐定忠還是試探著問了一句。
莊靜點點頭,“我與妹妹義結金蘭,你們也是我的長輩,唐叔唐嬸以后這么客氣,叫我的名字就好。”
唐定忠等人剛剛放下的緊張情緒,一下子又上來了。
“不敢,不敢。”
莊靜笑笑,知道他們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也沒有強求。
“咱們去屋里說話吧。”唐綿見狀,趕緊提議道。
唐定忠幾人又將視線轉身唐綿綿,見她臉色雖不太好,但精神頭還算可以,提起的心漸漸落回原處。
“好。”程氏倒不反對,她想仔細問問唐綿情況。
唐綿的兩位嫂嫂對視一眼,訕笑著拒絕,“綿娘,我們去灶房看看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好,麻煩大嫂二嫂了。”唐綿回頭看了眼忙得熱火朝天的灶房,點點頭道。
兩位嫂嫂當即擺手,“客氣什么!”
話落,便提步去了灶房。
不管有沒有需要做的,她們都會在灶房忙碌著,比跟縣令夫人同處一個屋自在。
“妹妹說得不錯,咱們進屋吧。”莊靜看了一眼唐家離開的兩個媳婦,輕柔開口道。
到了唐綿家,莊靜還真把自己當成一個尋常晚輩了,一點兒沒有縣令夫人的架子,和唐綿、程氏一起又回了唐綿的屋子。
而于明志,則是帶著唐家幾個男人去了堂屋。
朱國仁走在最后,酸溜溜地看著前面有說有笑的身影。
縣令大人既然連唐綿的娘家人都想到了!
走進堂屋,唐定忠三父子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總覺得硌屁股,渾身不自在。
于明志見狀,只能聊一些家常,減少他們心中的緊張和不安。
此次走進堂屋的人不少,沒一會兒就將聊天的氛圍拉滿,唐定忠三父子也漸漸放松融入進來。
“志安兄弟,之前在馬車上,你說你兒子要進縣學念書。回頭我寫一封舉薦信,你帶著他去南華書院入學便是。”
聊著聊著,于明志就說起陸志安大兒子要入縣學的事情。
這事兒,他聽陸志安說了后便想到了。只不過,那時剛到村口,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急匆匆進了村。
陸志安聽到于明志這話,怔怔地看著他,說話都結巴了。
“大,大,大人,您說...真的?”
于明志輕笑著點頭,“我既說出口,那自然就是真的。”
于明志再次肯定的話語,除朱國仁外的所有人都激動得臉色發紅。
看著滿屋子喜不自勝的人,朱國仁此時恨不得自己又聾又瞎,他一點兒不想聽到,不想看到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