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姨娘兩人一走,林良辰便不顧阻攔的闖進了虞氏的院子。
“大少奶奶,你不能進去,夫人說了,誰都不見。”守在門口的婆子追上林良辰,死死哀求。
“讓開!”林良辰一喝,一個快閃,直接越過攔著她的婆子,往院子里面走了進去。
“大少奶奶”守門的婆子不死心,提著裙子,追了上去。
林良辰是橫了心要見到虞氏,自然不會讓守門的婆子跟上,到了屋子門口,又有好幾個小丫頭出現攔著林良辰,“大少奶奶,夫人正在休息,你不能進去。”
“如果我說我非要見呢?”
一干小丫頭愣了半天,“對不住,大少奶奶。”有人反應過來,三五幾個小丫頭上前來圍著林良辰。
林良辰不急著進去,站在門口道:“夫人,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就算讓這些丫頭攔著也擋不住我。”
屋里一陣沉默,賴婆子低聲喚道:“夫人...”
虞氏抬了抬眼皮子,“讓林氏進來。”
有大丫頭一出去,林良辰立馬就被帶了進來,“夫人可真是悠閑。”
虞氏忍著要發的怒氣,“哪有念安媳婦你閑...”
意指林良辰一大早沒事就來她這要債來了。
兩人爭鋒相對了一會兒,林良辰毫不遮攔,直言道:“不知道夫人何時將我婆婆的嫁妝還有二十五萬兩給清?”
折騰五天,虞氏多多少少也該弄回了些銀子吧?
虞氏動了動眼皮子,賴婆子會意,立馬有小丫頭捧了盒子來。
盒子打開后,東西遞到林良辰面前,林良辰瞅了眼盒子中的玉佩,目光冷冷的問:“夫人,這便是你該還的嫁妝嗎?”
“念安媳婦盡管將里面的東西拿出來便可。”虞氏頓了頓,“能湊齊的就這些了。”
(重復章節。今天晚上一定寫完。)
徐云水幾人被扔的莫名其妙,“爹...”
“叫什么叫,自個看,給我好好看清楚。身為將軍府少爺,我在那方面虧待過你們,啊?看看你們干的好事,是想將將軍府掏空啊?”
想著這幾個兒子,每隔一次就幾千兩幾千兩的拿,而且有出無進,以至于將軍府賬面上只剩下三千兩銀子,徐英勇氣就不打一處來。
要不是他查的早,這府上過年的錢,都怕是沒有了。到時候,將軍府說不定真跟那什么似的,過苦哈哈的日子。
“怎么?一個個都啞巴了,不說話了?”
徐云水兄弟幾人還能說什么?
自然是沒話說,徐英勇罵罵咧咧了一頓。忽然道:“念安媳婦,日后這個家的中饋就交給你了,你將這上面的錢財給我看好了,要是這幾個死小子還敢拿錢,別給我客氣。”
徐英勇話是這么說了沒錯,但林良辰卻不一定是要這么做,“老將軍。我不能接管中饋,先不說,二弟妹嫁入將軍府這么多年,就憑她這么些年為將軍府做的事情,這掌管中饋的便只能是她。”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林良辰才不會干。
“不行。老二媳婦性子太軟,根本管不住,這樣,府里面的事情由她管著,但府外還有這幾個是死小子拿錢的事情就你把管。”徐英勇這話有股林良辰說不出來的不可抗拒。
林良辰剛想說不要。徐英勇便瞪著林良辰,好似林良辰敢說一個不字,便把林良辰吃了一樣。
“讓我管也不是不可以,但必須得按照我的規矩來。”林良辰嘴角劃過一絲笑意。
徐云水幾人看著嚇了好幾跳。
“好,就這么說定,管家,去將老二媳婦給我請過來,我有事兒吩咐她,另外,夫人哪里的章我會拿過來,管家你日后有事就不用稟報她了,府中之事跟老二媳婦說便可。”這樣便分工明確了。
“爹,你不能這么做!”徐云水立馬反對了,剛才徐英勇話里的意思,不就是間接剝奪了虞氏掌管中饋的權利嗎?
“不能這么做?”徐英勇冷嘲一聲,“你去問問虞氏,她這些年掌管中饋干了什么好事,居然能把你大娘的所有的嫁妝都給置換,將你大娘鋪子二十多萬兩的銀子給花的一文不剩,這要是被人參奏一本,別說我,就是你們,咱們全家都得遭殃。”
要是有那種隨意猜測的小人,說不定還會參奏一本,說他們有造反之心。
這一說,徐云水果然不再吭聲,徐云非跟徐云奇兩人心中,冷笑不已。
“還有你們兄弟四個這些日子拿的中饋錢,盡快給我還回來!”在說完虞氏后,徐英勇又拋出這么一個重磅炸彈。
“怎么?還不愿意?你們的俸祿,我可是沒有讓你們歸入中饋,欠了多少,等你們大嫂算好,說個日子趕緊還上。”
幾個兒子的心思,徐英勇太過清楚了,上次老三忽然鬧出一個小妾,徐英勇便知道,自己不能再放縱他們,要是再放縱,日后將軍府的名聲只怕是臭了,幾個兒子也必須得讓他們收心。
徐英勇說完自己該說的,就不打算再管這事情,恰巧,蘇氏正好過來,徐英勇將剛才的話給重復了一遍,蘇氏再三推脫,徐英勇要怒了,蘇氏為難的應下。
肩膀上多了個責任,林良辰并未覺得有什么,將徐英勇給他的賬本看了一遍后,很快清算出了這兄弟四人欠府中中饋的銀兩。
“五日,五日后全數還清如何?”
徐云水兄弟四人全都沉默不語,“那我就當你們答應了。”
林良辰頓了頓,“要是實在沒錢還的,也無妨,直接跟我說便是,不過...”
見林良辰發出笑容,徐云水便知道不好,“大嫂有話直說無妨。”
“幫我干活,我給你們工錢,什么時候還完府中的中饋。便什么時候可以不用幫我做事,不過一旦答應,中途不可退出!”
“這不是跟奴隸人一樣嗎?我不要。”最小的徐云舟當場拒絕。
林良辰微微一笑,“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給我干活的。做的不好,工錢照扣!放心,我只會占用你們空余的時間。”
具體要不要做,選擇權,林良辰都給他們了。
“管家,一會兒將將軍府外面所有的產業賬本全拿給我,我要全部清算一番,還有各個管事全部給我叫來,晚飯之前,我要見到人。不出現者,直接讓他們收拾包袱回家養老!”
霸氣的說完這話,林良辰便瀟灑的走人。
瞅見站在一旁的蘇氏,林良辰道:“二弟妹,日后咱們可要好好合作。”
說完。沖蘇氏擠了個眼睛。
蘇氏發懵的應了一聲,待林良辰走后不久,看了徐云水一眼,跟了上去。
有了林良辰那句話,蘇氏自然是跟著林良辰回了碧沁園,“大嫂,剛才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那句話?”林良辰側過臉問。
“便是合作那句。”
“那句啊。你管內,我管外,可不是要好好合作嗎?”林良辰拍了拍蘇氏的肩膀,“別想多了,老將軍既然把中饋交給我們,自然是相信我們。二弟妹千萬不要覺得壓力大,另外...夫人那邊...”
“二弟妹還是強硬些為好,不然你的嫁妝可是不保。”
虞氏欠下了錢和嫁妝的話,林良辰并未告訴蘇氏,只是隱約的提醒了一下。要是蘇氏甘愿被坑,那林良辰也沒話可說。
林良辰一直是雷厲風行的性子,管家也不例外,林良辰吩咐不久后,便將林良辰需要的東西都送了過來,隨意翻弄了幾本賬本,看著管家問,“就這些了嗎?還有別的嗎?”
管家搖頭,“沒了。”
“是嗎?”林良辰喃喃自語的說了句什么,直接翻看起賬本來了,“為何這家茶葉鋪子收益這么低還不轉賣其他的東西?”
“回大少奶奶,這是夫人的意思。”
“呵是夫人的意思啊,管家,這茶葉鋪子的掌柜差人去叫了嗎?”
“回大少奶奶,已經差人叫了。”
林良辰皺眉,“下次回話說重點便是。”
管家一楞,反應過來,“是。”
沒出半刻鐘,林良辰將茶葉鋪子的賬本看完,隨手拿了下一本,“鋪子里為何存積這么多糧食,而不賣出去?”
“回...大少奶奶,是...”
“行了,你別說了,我明白了。”估摸著這也是虞氏的意思,不過,這將近五千斤左右的糧食不賣出去...
“這米鋪的掌柜也派人去叫了吧?”
“叫了。”
“那就好。”
之后的賬本,林良辰只看不說話,另一只手則是在記錄數據,蘇氏見林良辰看賬本的速度,不由的佩服,佩服之余不免好奇,林良辰到底是如何練到這一步的。
能這么快就能厚厚的一本賬本翻完,并且還能看出其中端倪,又驚又喜,好似發生了什么至寶一樣。
一直盯著林良辰看了一個時辰左右,而不自知,管家沒有得到林良辰的吩咐,也沒敢直接退下,默默的站在一旁,靜等著林良辰開口。
可惜等了半天,也沒見林良辰抬頭,林良辰茶杯里的茶續了一杯,又一杯,炭火加了一次又一次。
終于兩個時辰后,天色逐漸黑了,林良辰才動了動有些酸痛的脖子,抬頭見蘇氏和管家沒走,驚訝道:“你們怎么還在這?”
蘇氏道:“我想跟大嫂學看賬本的快法子,便留了下來。”
管家道:“大少奶奶沒發話,奴才不敢走。”
林良辰心下了然,“那些鋪子的掌柜來了嗎?”
六兒道:“來了有一會兒了。”
“管家你隨我出去見見,二弟妹你是留在這,還是隨我一塊去?”
蘇氏眉眼閃過雀躍之色,“跟大嫂你一塊去。”
低聲跟六兒說了幾句什么,林良辰和蘇氏連同管家三人,去了碧沁園招待客人的前廳,林良辰跟蘇氏坐下,管家清了清嗓子道:“今日請各位掌柜的過來,是將軍有令。他將中饋已經交由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處理,日后府外之事,都有大少奶奶負責,府內之事。由二少奶奶負責。”
“見過大少奶奶,二少奶奶...”六七位掌柜,齊齊站起來行禮。
“不必多禮,今日讓管家將眾位請來,便是說鋪子經營之事,幾位管事管理的鋪子,賬本我都看過了,說句不中聽的話,你們的經營之法簡直差到了極點。”
這話,讓六七位掌柜的老臉變的通紅。甚至有掌柜漲紅了臉跟林良辰質問,“大少奶奶,你憑什么說我們將鋪子經營的差到了極點?”
“還不服?胡掌柜,你掌管玉器店,別說利潤了。每月還虧損不少銀子,我不管夫人之前到底給你們說了怎樣的經營之法,但現在開始,這外面的鋪子歸我管,那便按照我的法子來,之前的經營之法,全都給我扔掉!”
說來林良辰也覺得奇怪。這別人府中經營的玉器店,生意紅火的不行,唯獨這將軍府中的鋪子很不理想,每月還虧空銀子,米鋪,茶鋪。等其他幾個鋪子,雖說有盈利,但也不是很理想,每年一兩千倆銀子,算是極限。
一番話將胡掌柜堵的一句話都沒有說。其他幾位掌柜亦是臉色發紅,要不是此時天色已黑,怕是都看到了彼此的尷尬。
“怎么,大家覺得我說的不對?”
“對對對。”胡掌柜帶頭應和。
“對就成,實話跟你們說了,將軍府已經亂作一團,因為夫人的管理不善,以至于府中沒一分流動資金,今年這年過不過的好,就得看眾位管事的了。”
“不敢...”
“沒什么不敢的,事實就是如此,假若鋪子再無起色,不止是你們,就連這將軍府所有的人都只有喝西北風的份。”
將他們身上的責任感,一樹立起,林良辰便把想到如何改變鋪子的經營方法給說了出來。
“伍掌柜,米鋪存積的那五千斤糧食,你按照我的說法,三日內全部賣出去,另外派人去莊子,留下想今年新收的夠食用三月的糧食,舊的全都在過年前賣出去。”
那五千斤糧食,林良辰也不知道,虞氏讓人積存了多久,要是再不賣,估計全都打水票。
或許伍掌柜知道這一點,林良辰在發話的時候,所以一聲不吭。
“孟掌柜,明日,你來府中找我拿圖紙,我告訴你地址,你去玻璃廠打造泡茶工具,然后依我剛才說的,將鋪子重新整理裝飾一番,貼出牌子,并將所有茶葉的價格抬高!”
“牧掌柜...”
滔滔不決的又說了一個時辰,林良辰終于將事情給安排好了。
“剛才說的法子,我雖不能保證,能讓這幾個鋪子起死回生,但至少也有些效果,具體還得辛苦幾位掌柜,要是幾位掌柜想要跟我們一塊喝西北風,大可不照我說的去做。”
法子林良辰傳授了,其他的林良辰也不想再管了。
不想聽這幾個掌柜如何看,直接打發他們回去了。
前廳內,林良辰用茶水溫潤著嗓子,留了蘇氏吃飯,讓管家回去了。
“大嫂,你真厲害,一下能想到那么多點子。”飯桌上,蘇氏眉飛色舞的笑著說道。
林良辰淺笑一聲,并未回答,而蘇氏卻像是話匣子打開了一樣,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認識蘇氏這么久,這還是林良辰第一次見到蘇氏這么興奮,而這種興奮好似有些不能自己。
“第一次見二弟妹笑的這么開心。”
蘇氏斂了斂情緒,“是嗎?”
“可不是。”每次見蘇氏,總感覺她心里藏著什么事兒一樣,這樣暢懷心胸的笑,真的是很少看見。
蘇氏不好意思的笑笑,低下頭去吃菜,林良辰抿了抿嘴,叮囑林天磊幾人多吃飯,轉頭去問六兒,“秀秀小姐來了沒有。”
六兒出去看,蘇氏也要起身,林良辰攔著了,“二弟妹坐著吧,六兒會把秀秀帶來的。”
“二弟妹。不是我說你,你不能太拘著秀秀,不讓她出來玩,小孩子總得有小孩子的樣。太老成了可不好。”說著很是嫌棄的看了林天磊和阮阮一眼。
兄妹見林良辰這樣說,看了林良辰好一眼,林良辰樂道:“瞧,不樂意了。”
“什么什么,娘你在說什么?我也聽聽?”毛毛反應過來,晃著小腦袋,不停的眨眼。
“沒說你。”
毛毛不高興的撇嘴,“娘真壞。”
蘇氏被逗的樂起來,“毛毛快吃飯吧,你娘逗你呢。”
毛毛哦了一聲。低下頭去埋頭苦干,說話間,六兒牽著手將秀秀帶了進來,秀秀小姑娘看到林良辰母子幾人,還頗為和不好意思。
小臉羞澀了一會兒。微笑著跟林良辰打招呼,又乖巧的喚林天磊兄妹幾人。
林良辰呵呵的笑著,“秀秀坐你娘旁邊,在我這別拘謹,想吃什么就說,啊”
“謝謝大伯母。”
“不客氣。”
“二弟妹,你瞧。秀秀還真跟你一樣。”不愧是母女,性子還真是一樣。
吃過晚飯,蘇氏母女倆在林良辰院子里玩了一會兒,見徐寒回來了,母女兩人便告辭離去了。
“蘇氏她過來這做什么?”蘇氏母女倆一走,徐寒便開口問。
心中很是不解。蘇氏怎么會過來。
林良辰將徐寒脫下來的外衣給放到一邊,道:“今日發生了件大事兒。”
“什么大事兒,虞氏將嫁妝給清了,還是將錢給完了?”徐寒抬著眸子問道。
“那有那么快,我估計娘的嫁妝。到時候會拿不回來。”林良辰擔憂的說著。
“為何這么說?”徐寒眸子里盡是疑問。
林良辰道:“你是不知道這將軍府里的中饋有多糟糕...”
原原本本將將軍府中這幾個鋪子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一番,“我沒想到,虞氏會把鋪子給管成這樣,而且,虞氏自己的嫁妝好像也沒多少銀子...”
“怎么會這樣?”徐寒驚奇了,“我懷疑,虞氏將這些銀子暗地里給了什么人,不然...”
安氏的嫁妝鋪子,還有虞氏自己的,以及將軍府的鋪子,不管是那個,這瞎折騰一番,都能養活將軍府這一大票的人了,不說富可敵國,但至少府上也是不差銀子,結果...
賬面上只有三千兩,將軍府上的那幾個鋪子,每個上面都沒多少余額。
一切都太過奇怪了,林良辰不得不多想。
徐寒眉頭忽然間皺起,“會不會是跟那幾位的其中一位搭上了關系?”
林良辰驚醒起來,“你是說那個...”
要真是,那那么多錢,還真是龐大的助力,要知道養兵或者收買官員,最缺的就是銀子了。
“假若真是,決不能姑息。”
關鍵是虞氏的背后之人是誰,值得深思,這事兒還跟虞太師有沒有關系。
“目前應該掀不起什么大浪,不過...虞氏應該快被我給逼瘋了。”一下子,誰會拿得出那么多銀子?
就算真不把虞氏給逼瘋,那銀子的事情,絕對能讓她跟她身后的哪位翻臉。
五日后,剛吃過早飯,林良辰整理一番,便去了虞氏的院子。
路上碰見徐英勇的那兩個姨娘,“大少奶奶一早這是往哪兒去?”
“兩位姨娘好,我去夫人那請安。”林良辰笑呵呵的,心里補上,她是去找虞氏算總賬!
“原來如此,我們也是去夫人那,咱們一道兒去吧...”兩個姨娘并不拆穿,林良辰為突如其然的要去給虞氏請安,滿臉笑意的迎接著。
“好。”
多兩個人,對林良辰來說,并不能影響什么,說不定能讓虞氏更快的將欠下的東西給完了。
三人說說笑笑的去了虞氏哪兒,到了門口,卻被院子里的丫頭告知,虞氏今日突然偶感風寒,不見人。
林良辰的嘴角都快咧到后腦勺去了,果不其然,越是這樣,虞氏越會找借口。
“那大少奶奶,你如今是要和我們一道回去嗎?”黃姨娘開口問著。
“不了,兩位姨娘你們先回去,我去探望下夫人。”林良辰婉拒了黃姨娘的好意。
虞氏想借著風寒,躲過去,沒門,就算虞氏想,她也不會給虞氏機會,雖說虞氏這幾日老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