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源也沒辦法,坐穩了,“你說吧,我聽著呢。”
這個時候不聽也沒辦法。
要知道分家分成這個樣子,徐源死活也不能答應。
誰都是得利的,就他最吃虧,能不糟心啊。
“爹,這事情我和你說,你別和外人說,其實就是我師父是按照繅絲師傅給我開的工錢。”
這件事還沒正經辦到,徐蒙山本來也不準備說,畢竟陸見安給他們開過會,說的很明白。
他們雖然學徒的學徒,沒出師的沒出師。
可是陸見安是按照市面的繅絲師傅的中等月例給他們開錢。
他跟著陸見安跑前跑后的,陸見安已經說了,以后想要扶持他做大掌柜。
外面人情往來什么的要他必須一手拿的起來。
給他開的繅絲師傅的工錢,是因為現在他都不算繅絲師傅,陸見安覺得他手藝一般,想要更進一步,大概是不太容易。
繅絲雖然是沒什么技術含量。
可是現在他跟著繅絲車一天也能繅出二三斤生絲。
陸見安覺得浪費了他的能力,準備讓他跑外面的營生。
等到他可以獨當一面的時候,自然就按照掌柜的給他開錢。
這也是徐蒙山心里有數的一面。
陸見安是個說話算數的人,光是看看這幾個月,陸見安的做派,連韓家的公子都老老實實跟著自己師傅學習,他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陸見安是個好師傅,也是個好掌柜的。
論起來,可沒有虧待過他們任何一個人。
不過那小暴脾氣也是厲害,要是做得不對,陸見安是真的拿著竹竿子抽。
一言不合就上手的一位主兒。
徐蒙山的小腿都被打腫了,現在還沒能消下去呢。
他們對著陸見安,那是又愛又恨啊。
不過也明白,這個師傅還不算狠的。
別人家的師傅打斷腿的都不少呢。
“啥?你拿著工錢呢?繅絲師傅的工錢?”徐源不太相信,誰家這么傻缺啊。
滿鳳山縣看看,數一數二得絲坊,學徒能有幾十號,不起爛三的小作坊里也多少會有一個兩個學徒,就是為了當免費的勞力使喚。
誰家不是管飯就成了,開工錢,那不是開玩笑。
這個陸見安就不是個會做事的,看看這剛剛有點錢就嘚瑟。
遲早敗家敗完了啊。
“真的,師父說了,以后還會擴大絲坊,日子會越過越好。這是親口和我們三個人說的,李嬤嬤他們都聽到了,不是我一個人。”
徐蒙山現在對陸見安那是言聽計從,這是他師傅,本來就應該聽話,別說他師傅從來還不出錯。
“那也太敗家了。”
知道兒子有工錢,自然是好事,家里多了收入,要是這樣的話,能擺脫老三,他們的日子也不會過得差。
他和兒子兩份工錢,自己媳婦還能給人洗洗涮涮貼補家用,也不算差,畢竟家里還有四畝桑田,一年到頭,起碼混個肚子水飽還是沒問題的。
要是這樣,他們的日子就有了奔頭。
要知道,現在他們一家子一年到頭手里也撈不著多少錢。
老爺子看管著鋪面緊著呢,手指頭縫里都露不出來一文錢。
和絲商打交道,有時候應酬的時候!余個幾十文,才偷偷摸摸揣兜里。
不像老二,管著繅絲室,那里面水分可大了。
就是一天里只要貪個幾兩生絲,一個月下來也不是小數目。
老爺子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些年老二可是沒少給自己兜里撈。
誰讓人家家里都是繅絲的啊。
“爹,您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師父這是仁義,要不然您就等著喝西北風吧!”
他最見不得別人說自己師傅陸見安。
尤其是他爹這號的。
占著人家的便宜,還罵人家,是可忍,孰不可忍。
徐源笑道,“喲,還真是孝順徒弟啊。行,你爹我就是嘴上說說,這樣的話我就有了底氣,行,明天爹就去找房子,活人還能憋尿憋死。”
這一下終于感覺分家沒什么不好了。
要不然一年到頭他們家也沒有多少進項。
干的再多,也不可能吃得飽,還不是老三鬧的。
現在能分開!
按照他和兒子的情況,一家子努努力,還真的就日子過起來了。
說不準過兩年,就能起房子。
想一想,徐源忽然有了奔頭。
那邊的徐全和自家婆娘兒子閨女眉開眼笑的說話呢。
”這一下好了,分了家,我們再也不用為了老三成天吃不飽,穿不暖的,咱家四個繅絲師傅!誰家日子過不好,也輪不到咱家。”
金氏得意的說,自己男人就是厲害。
“就是爹是個老狐貍,最后還是坑了我們一把,這個孝敬錢可是夠多的,咱鳳山縣平民百姓里頭來咱家也算是頭一份了。
咱爹也不怕笑話!真是為了老三什么都不顧了。
我就看看離了我們,老三能風光到什么程度。
以后咱們過咱們的小日子!誰也別想讓咱家過不好。”
徐全自然有成算。
“就是老爺子太摳門,連個房子也不給,哪有這樣的,還有家里這么多年!怎么就只有五十兩銀子,糊弄鬼呢。”金氏不滿意,分家分的太虧了。
徐全一拍桌子,“你少在哪里歪歪,再不對那也是我爹娘。有你說他們不是的地方啊。”
徐全在他們家可算是說一不二。
威風得很。
金氏果然立刻蔫吧了,訕訕說,“我那不就是順嘴,再說了你說我才說的。你要不起話頭,我哪敢編排老太太老爺子啊。”
心里那個委屈,不是徐全開頭,她敢說啊。
“我可以說,你不可以,別當我不知道,你那一家子吸血蟲一樣的娘家人,沒少編排我們家,要是被我發現你敢接濟你娘家,別怪我翻臉,咱家兩個小子可是馬上要說親了。
還能像老大那樣,都二十了,還沒說下親事,往后恐怕好人家都哪敢答應。
還有家里的錢,我估摸著在街里買個小院子還行,明天我就去打問,趕緊搬了就了了,省的麻煩。這幾天你老老實實給爹娘哄著一些,嘴巴甜一點,無論怎么樣那也是我爹娘,只能我說不好,可沒有你們一個個說不好的,聽到沒有?”
金氏和幾個孩子答應道。
誰還不清楚,徐全也就是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