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
東暖閣內,皇帝睡在那里,面色平靜之極,面上不起一絲波瀾。
就是沉睡。
而他的身前正對峙著兩隊人馬。
太子唯有一雙眼眸,瞳孔劇烈收縮成針。
他站在二皇子對面,一言不發。
任二皇子的人馬和他的人馬刀劍相交,都動也不動一下。
直到想要刺殺的他一個侍衛被他的暗衛砍死,面色才終于變了變,張開口,聲音緩慢嘶啞的問道:“老二,這又何必?”
到了這一步,二皇子哪里還不知道,成王敗寇,自己輸了,那就是死,毫無退路,也沒人給他退路,不明白這一點的話,那他這幾十年也就白活了。
“父皇一直偏心,明明你不堪大任,心胸狹窄,任人唯親,拉幫結派,結黨營私,黨同伐異排除異己,現在你是太子,我們就沒有活路,等到你有一日登上大寶,哪還有我們的活路。
你以為我不知道,國庫今年連一半的稅銀都沒有,還不是太子的功勞啊。
有你這樣的一個貪婪無比,不顧百姓死活,只顧自己享樂的太子做了皇帝的話,恐怕天下將大亂。
自古這個位置有賢者居之。皇兄,你還是不要太勉強了。否則就算坐上那個位子,遲早有一天也會被人拉下馬,還不如自己早一點拱手讓閑的好。”
眼前的二皇子一臉的有恃無恐,對于他和太子之間的紛爭,他早就預料到有這么一天,只不過沒想到來的這么快來了這么早。
目前來看自己所做的準備的確是萬無一失,就算太子想要和自己一爭長短,自己有了神機營的兵,就算是拿住了京城的一半。
太子就算他手里的兵要想進了京城,城房營就不會讓他進來。
真的沒想到陛下病得這么是時候,而且這個時機給的剛剛好,太子的人根本沒來得及調兵進京而自己的就在京畿大營里。
簡直是天助我也。
“你休在那里胡言亂語,這天下都是本太子的,更何況區區一個銀庫。而且那些銀子本就是皇家的,更何況本太子只不過是動用自己的銀庫,有何不可,輪的著你在這里指手畫腳?
你以為你手里有京畿大營就萬無一失。
告訴你,我早就提前得到了父皇病重的信兒,在城門戒嚴之前,我的兵早就進了城。現在這皇宮內外的侍衛早就是我的了,就你那點兒人你覺得能不能扛得住?
我勸你早日束手就擒。念在咱們手足一場,我還會留你一條性命,否則的話那就真的殺無赦。”
兩個人針鋒相對互不相讓,在這一刻太子和二皇子已經要拼命了,對于他們來說,誰能做的是天下之位?誰才能有活命的機會,剩下的那個人誰也不用想。
他們哪能不知道?一旦成功坐上那個位置的人,絕對不會留著自己的性命。
一時之間皇宮內外殺聲大作。
兩方人馬已經開戰。
而跪在養心殿外的皇子皇女們,已經被侍衛保護起來,但是人手懸殊。
就算是保護他們的侍衛,也看著這外面如人潮般的兵俑,嚇得心驚膽戰。
太子和二皇子的人幾乎在皇城內動用了他們所有的班底和人手。
一時之間整個皇城猶如人間地獄。
誰也不知道太子和二皇子誰勝利之后,會不會再扭頭把這些皇子皇女們徹底消滅殆盡。
反正輸的那個人就是現成的背鍋俠。
只要一股腦推到他的頭上。
坐上位置的那個人必然天下大寧。
一時之間人人自危。
可是就算這樣又能怎么樣?
自古奪嫡之爭都是傷亡慘重血腥滿地。
這種兄弟殘殺早已經不是新鮮事。
每一個皇權的更替,都是帶著血腥色彩的。
就在這時。
忽然宮門打開。
皇城的四個大門全部大開。
成千上萬的城防大營的兵卒已經殺了進來。
一頂灰呢大轎也被人抬著進來。
太子和二皇子的人根本措不及防被全部拿下。
凡是想抵抗的,全部都被當場誅殺。
太子和二皇子一時之間根本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要知道這一切盡在他們掌握之中,這突然殺出一隊人馬,誰也弄不清楚到底是誰的人。
一時之內間,皇宮之內人人自危。
只有八皇子抬頭看了看五皇子,最有可能的人就是顧遇。
這位顧大人以后可是位極人臣。
可是顧遇帶領的,可是錦衣衛并不是城防營。
這城防營的士兵到底是誰統領的?他到現在都沒弄清楚,要知道城防營明面兒上那可是非常中立,誰也不靠。
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最先站出來的居然是城防大營的士兵。
所有人都在猜測,那頂剛剛抬進來的灰呢大轎里坐的到底是誰?
轎子直接抬進了養心殿。
而在城防營士兵的護衛之下,所有的皇子皇女被送到了安全的宮殿之內休息。
而此時的太子和二皇子已經成為階下之囚,當他們看到灰呢轎里走出的人的時候,滿目愕然。
“是你?”
兩人面色大驚,內心驚恐不已,誰能想到在他們心目中已經視為死人的臨江王,居然面色紅潤,精神爍爍的從轎子內走出,見到這一刻誰人還能心里不明白,原來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兩人心中都是懊悔,要知道父皇這些年都想除掉臨江王,就是為了免除后患,畢竟有這位在這江山的位置,誰的屁股都坐不穩。
他們都以為父皇這些年已經把臨江王控制在自己手中。
那臨江王府早就被皇帝陛下的暗衛圍得跟鐵桶一樣。
只要臨江王稍有異動那些金吾衛,就會立刻奉命格殺。
誰知道今天最后這宮里被掌控的居然是這位。
而且看看這樣子,這精神頭兒這像是一個要死的人嘛,哪個庸醫能說的出來這是將死之人。
誰都知道陛下的皇位要不是這位拱手相讓,而且是在太后苦苦相求之下,皇帝陛下哪里能坐上這個位子?
別說是皇帝陛下,就是滿朝文武,估計當時心中都并不認為這位所有人認可的皇子會舍棄這唾手可得的位置。
今日人家終于回來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