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檸將那事情看的淡,表現的也淡,但是周氏卻是時時刻刻都記掛在心上的,出去逢人都會說自己家里面的雞丟失了兩只,“不知道是被那個黃鼠狼給叼走了的,這畜生也不怕吃進嘴巴里,腸穿肚爛屁眼兒生瘡流膿。”
“哎呀,蔣大娘這畜生哪里聽得懂你說的話呢,你呀就當是舍財免災,不要在過多的計較了。”劉家的大娘寬慰的說道。
“哎,老姐姐啊,那雞仔都已經半大了,再過兩三個月就能肥了,我怎么會不慪氣呢。哎”周氏嘆了口氣,和自己的老姐妹又老了嘮嗑。
“說起雞,我前天就見到那吳寡婦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還剖了只雞呢,那雞才一捧那么大,不大不小的,我問她,她說是從山里抓來的野雞,鬼鬼祟祟的,剖完了,都是藏在桶里面,上面還搭了兩件衣服的回去的,還真是饞瘋了。”
“什么?吳家?那吳寡婦的婆婆最是摳門,抓了野雞竟然也舍得這么早就開葷,竟然沒有留到過年的時候,也算是稀奇哈。”
“是呀是呀,哎呀,這還不算稀奇的,聽說幾天前啊,張更夫生病了,一大早上起來就覺得渾身無力,口吐白沫的。找了大夫來,大夫說是撞了邪了。”
“久走夜路必闖鬼。他打更那么多年了,我聽那個大夫說的,張更夫給他說的,頭天夜里打更的時候,在你們蔣家附近,見到了個穿著花襖子的影子,那影子飛快,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張更夫估計就是那么被嚇到了的吧。”
“這誰知道呢”
這些人村婦聚集在一起,就是說說笑笑的,將一些有趣的事情,不過周氏卻從中聽出了一些別的事情,吳寡婦嗎?她決定一會就去他們家看看。
吳寡婦今日恰好在家,在家里面的時候,她還打扮的稍微正常一點,走路也不是那么的做作,故意的將一個腰肢走的就像是楊柳的樣子,見到周氏上門,她明顯的愣了一下,連神色都不是那么的自然起來。
“吳家的,今日在家呢?”周氏說話的時候,往院子里面掃了掃。
“恩,是呀,嬸子有事?”吳寡婦心虛的攏了攏自己耳邊的碎發,今日的雞被關在籠子里面的,另外的那只雞拔下來的毛也被收拾好了,混著柴火燒毀了。
“你婆婆在家吧?我來看看你們家的雞。”周氏笑瞇瞇的走了進來。“我家的雞前兩日晚上丟了兩只,我這村子內的人家,挨家挨戶的看了過來,這就到你們家了。”
“我家沒養雞…..嬸子去別家看看吧。”吳寡婦叉著腰,攔路虎一般的擋住了周氏的去路。
“喔喔喔”一聲傲嬌的聲音從柴房內發出來,更加堅定了周氏想要進去的決心,她直接的就擠了進去,“吳老婆子,吳老婆子,你出來。”她在院子門口扯著嗓子的就大聲的叫了起來。
吳寡婦的婆婆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走了出來,“哎喲,我說是誰叫我,竟然是老姐姐你啊,怎么今日響起來找我了?”
“怎么,我就不能來還是怎么的?外面這么大的動靜你躲在屋子里面藏著繡花呢還是怎么的?我說我要看看你家的雞崽子,你這兒媳婦還真是厲害啊,竟然給我說沒有,我剛剛都聽到雞叫聲了,你是不是還要說我耳朵背,耳聾眼花了啊?”周氏心里有些的氣憤,所以語氣也不是很好。
“你看就看,又不是我不讓你看的,沖我發什么火?”這吳婆子也是個要臉面的,當著自己的兒媳婦面前被外人吼了一通,要是自己不拿出點架子來,以后還不是由著他拿捏,肯定就不會在聽自己的話了。
周氏往柴房的地方走去,這柴房的地方,編制了一個小小的籮筐,下面罩著的就是只半大的雞崽子,這雞崽子翅膀和尾巴上面的毛都被剪短了一截,看起來要比自家養的要瘦小一些的感覺,不過這雞冠子上面,明顯的就是一個掐痕,家里的每一只雞買回來,她都親手在這雞的冠子上掐過做了標記的,“好呀,這雞就是我們家的,怎么在你們家里面?”周氏這一次心里面的底氣上來了。
“你家的?你憑什么說是你家的”吳婆子背著周氏白了自己兒媳婦,“這雞是我們從山里面抓來的野雞,我特意剪短了雞毛,怕養不家,你這老婆子才真是好笑,自己家的雞丟了,就說這是你家的,你叫她它答應你嗎?”
幾個人互相爭吵的聲音很大,吸引了街坊領居過來看熱鬧。
來的早的,倒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搞清楚了。
吳寡婦見自己婆婆并沒有當面責怪自己,而是幫著自己在說話,所以膽子也大了起來,“就是啊,蔣大娘,我也聽說你家丟了兩只雞的事情,不過你也不能將這事情賴在我們頭上啊,說出去別人指不定怎么看我,你這不是破壞我的名聲嗎?”
“名聲?呸,你也好意思說名聲,賤.貨,我們這里誰都知道的,你竟然還好意思說出來,你若是個手腳干凈的,這雞是怎么回事?你當我是傻子還是怎么的?野雞的毛是這個顏色”
“就是,野雞的毛可是帶著花翎的,不是這普通的雞毛的樣子。”
“我養的雞,我自己心里有數,這雞冠子上面,我買回來都是留了掐痕的,你們大家幫我看看,這雞是不是冠子上有掐痕?”周氏將小雞抓起來,遞給那些來看熱鬧的村民看。
“的確是有掐痕,哎,就是啊,蔣家丟了兩只雞,這吳寡婦前幾日不是正巧剖了一只不大的雞來打牙祭嗎?說不定就是那其中的一只。”
“真是不要臉。”
“就是,凈做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吳寡婦氣的很,這蔣家的人怎么總是與自己作對?“這雞明明就是我在山里抓回來的,就算是你家的,那也可能是你家跑出去的,怎么就成了我偷了你們家的?”
“那既然不是你偷的,那就還給我吧。”周氏也灑脫的伸出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