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就是熱鬧。
這邊衛小娘子剛剛醒過來,那邊班山瑤都快要氣炸了,她可以不計較青音說她老,但被人噴了一臉口水是怎么都忍不了。
霍今乾很無辜,他好不容易才用管子吸了滿滿一口的果茶,結果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就聽到班山瑤的話,隱隱覺得她說的就是自己,所以噴了。
臉有點疼。
陸綿綿過來拉著他去檢查了一下傷口,沒裂開,只是有點紅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囑道,“以后不要那么激動。”
我沒激動,但霍今乾不想解釋。
外面還在吵吵囔囔,衛小娘子看了一眼恨不得拆家的班山瑤,扶著衛小娘子走出去散散心,和她解釋了一下衛寶淵中了毒的事情。
“世上真有這么厲害的毒藥?”殺人誅心,居然能隨意改變人的記憶,衛小娘子突然有些心疼衛寶淵。
“此藥出自燕國,非一般人能夠接觸得到,且用上了邪術,防不勝防。衛家家大業大,誰都想來分一杯羹,我沒別的念想,只是想著你們夫妻兩人和和美美,守住衛家家業。
哪怕有一天衛家家業要被瓜分,我寧愿瓜分衛家的人是陳國的子民,而不是燕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兒媳婦明白。”
“去吧,他在等你。”
衛小娘子扭頭一看,那個心心念念的人如她所愿在燈火闌珊處等著她,不由得展顏一笑,“嗯。”
屋內,霍今乾生怕再次激動,躲在房間里不出來。
陸綿綿只好先出去,蕭墨頃已經武力解決了班山瑤和青音之間的矛盾。
“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暫且放過他。”班山瑤沒想到居然有人不給她面子,打又打不過,只好服軟。
鬧了這么一出,華神醫白了蕭墨頃他們一眼,領著人回家。
衛娘子指揮著下人收拾殘局。
其他人各自洗洗睡。
衛寶淵和衛小娘子一間房,陸娘子和衛娘子一間房,陸綿綿和班山瑤還有霍今乾一間房,都在說著悄悄話。
“想不到你們一個小小的村子居然藏龍臥虎,不過別看蕭墨頃的武功挺厲害的,江湖上還排不上號,還有我是打不過他,但我哥肯定能打得過他。”
“你哥有多厲害?”
“打遍天下無敵手。”
“不過最厲害的還是我嫂子。”
“她打贏你哥了?這不是矛盾嗎?”
“哪里跟哪里,我的意思是我哥都得聽我嫂子的,我嫂子看人是不是特別厲害?挑了個長得又好看,身份地位錢一樣都不缺的好夫婿。
不像我這么倒霉,難得有個看對眼的,沒想到居然是個言而無信的混蛋,唉,我等了他足足八年,后來怕我爹死不瞑目,心想嫁誰不是嫁,隨便挑一個就是了。
沒想到一個是混蛋,兩個是混蛋,我遇上的統統都是混蛋,你說氣人不氣人,我明明瞪大了眼睛來挑夫婿的。”
“你的心閉上了,挑得到好的才怪。”
“我嫂子也這樣說,你們一定聊得來,所以我不挑了,讓我嫂子幫我挑一個,她看人的眼光比我好太多了,說起來那人你也認識……”
“不會是夏明棠吧?”陸綿綿想了一圈,不禁脫口而出,心想你居然想撬我后爹墻角。
“就是他,我嫂子說他會是個好夫婿。”
“可他是鰥夫。”
“我也是老姑娘了,你要早點嫁人,別像我拖到二十多還嫁不出去。”
陸綿綿抽了抽嘴角,二十多歲的老姑娘,“你看著才十八,不著急的。”
“唉,不瞞你說其實我已經二十七了,還有三年,三年之后就是三十了啊,我不孝啊,讓我爹死不瞑目。”班山瑤感慨完,指著霍今乾,“她怎么了?是不是得了羊癲瘋?”
陸綿綿看了一眼另外一張小床上的微微顫抖著的背影,若有所思,“他該上藥了,你先睡吧,我先給他上藥。”
“要不你也幫我看看我是不是生病了,我今天這心里老是怪怪的,憋在心里的話總想一吐為快,可能是因為你是大夫。”班山瑤摸著自己的小心肝,又來了,那種怪怪的感覺。
“你那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找到心藥的。”陸綿綿意味深長地看了班山瑤一眼,然后拉起霍今乾去了大廳。
在她的逼視下,霍今乾弱弱地說了句,“我不是混蛋,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心動,但不敢隨意許下山盟海誓,怕誤了她。
結果還是誤了她。
“男未婚女未嫁,天意。”陸綿綿看明白了,她娘親是個扶弟魔,霍今乾注定當不了她后爹的。
“你不懂。”霍今乾輕嘆,他如今這模樣,還有她性子單純,他不知道該不該向她解釋自己遭遇的一切。
“她是有點口無遮攔,那事牽連甚廣,先等等看。”陸綿綿也不敢拿他們的安危來冒險。
至少現在不能讓那些人察覺霍今乾和衛寶淵已然清醒。
霍今乾望著陸綿綿,自己真不該再把她當小孩子了,便把山賊的事情告訴了她。
“太好了,他們人多,我盡快畫圖紙出來,讓他們按照圖紙來建造莊園。”陸綿綿一樂,雞毛蒜皮的事里總算是有件好事,“還好沒傷到新生的皮膚,你要不要去做監工冷靜一下?反正我也睡不著,今晚把圖紙畫出來好了。”
“都可以,你不累就行。”霍今乾點了點頭。
陸綿綿便去找筆墨紙硯,一轉身便看到霍今乾被班山瑤拉著去談心,她愛莫能助,只希望他能做個柳下惠。
聽著里面的竊竊私語,陸綿綿甩了甩腦袋,反正也聽不到,不聽了,安心畫出自己心目中的世外桃源。
霍今乾獨自一人拿著圖紙去找山賊。
衛娘子從陸綿綿這要了張安胎的方子也離開了。
陸娘子隨著衛娘子進城辦點事。
家里清凈了下來,陸綿綿領著班山瑤伺候她的小菜園。
“自己種多辛苦啊,我讓人送些新鮮的蔬果過來。”班山瑤不喜歡種菜,拔了一根草就沒興趣了。
“別。”陸綿綿白了她一眼,望向來人。
“請問這里是小神醫家嗎?”外面來了輛馬車,車夫看著陸綿綿客氣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