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媛抽了抽嘴角,認命地派人將消息傳遞出去。
“你是怕東西賣不出去嗎?”霍祁媛見陸綿綿又忙活開,很是好奇,“你是打算賣多少錢才會擔心賣不出去?”
“我走的是高端路線,非一般人買不起,非一般人能夠彰顯它的價值。”陸綿綿暫時沒有思緒便停下筆來好心解釋。
云裳閣里,衛娘子匆匆忙忙趕到,制造了一場恰到好處的相遇,然后憑著一張巧嘴和素月郡主敲定了買賣,還收了她一千兩定金。
繡坊那邊也是她親自去盯著,兒媳婦這陣子把兒子看得比眼珠子還要重要,她雖然有點擔憂孫子變得和兒子一樣,但也不方便勸太多。
而陸綿綿也放出風聲出去,六藝館將要舉辦一場拍賣會。
拍賣會拍賣的自然是jing品中的jing品,褚沐陽的畫,崔昭學的字,神秘人的詩,前者各有造詣,皆為一絕,合二為一,也只有六藝館能夠做到。
至于神秘人,她挑了辛棄疾的《青玉案》,程慕烈拿到小紙條只想說他寫不出如此驚艷的詩詞,特別是最后一句“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仿佛說的便是他與素月郡主的小秘密。
只可惜他們如今已是云泥之別,就算他再怎么努力仿佛也到不了她身邊,如今小有名氣,可這一切更像是他偷來的,別人隨時可以拿回去。
原本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自信心突然間又被一首詩打回原形,那是他還沒能達到的高度,程慕烈臉色極其難看。
“沒關系,我也沒說是誰寫的詩,給你一天時間,如果你寫得出來就用你的,如果你寫不出來就用現在這首詩。”陸綿綿安慰他道。
褚沐陽的畫是鐵板釘釘的事,崔昭學也有時間寫字,就差程慕烈了,時間緊迫,陸綿綿好生寬慰了他一番,然后打發他去找王祭酒了。
王祭酒拿到小紙條,嘴角抽了抽,心想她到底看了多少孤本,也不一下子拿出來讓他好好拜讀。
“那丫頭不是一般人,你不必自尋煩惱,想不出來就出去走走,別說你,我也想不到好詞。”王祭酒深表同情,拍了拍程慕烈的肩膀,放他出六藝館。
他不是沒想到,在看到詩的那一刻他便忍不住作了一首,只是他想到的詩略為悲凄,意境也不如原詩美,自然也就不符合她的要求。
雖說陸綿綿要給程慕烈一天時間,但褚沐陽拿到詩詞之后便開始作畫,他看到的盛事,他錯過的因緣,腦海里的畫卷早已徐徐打開,讓他停不下手中的筆。
這畫他花了三天時間才畫完,期間就吃了一點點東西墊墊肚子,褚沐陽放下手里的筆,那人的模樣朦朦朧朧,頗有貴女風姿。
不過是一段憾事,連樣子都記不清,不配說情真,當初的他也是不配,所以才會錯過,褚沐陽看著畫,原本的不舍頓時變成不耐煩,恨不得立馬將畫送走。
筆墨已干,畫被送到崔昭學手里。
此時程慕烈已經放棄用自己的詩作,他已經接受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個事實,以后即便他的名氣再怎么大,他也不至于太過于張狂。
而崔昭學也是壓力山大,字已經練習了很多次,但畫只有一幅,且快要到拍賣的時間,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問題,他怕自己會被陸綿綿捶死。
崔家知道他有壓力,所以其他人都很安靜,但青衣巷其他人不知,還有幾個大嗓門的,吵吵鬧鬧的。
崔昭學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好幾個時辰還是沒有下筆,他神情凝重的進了書房,又臭著臉離開,繞城一圈,最后還是選擇了去六藝館。
去了六藝館也沒寫成,等待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才緩緩打開了畫軸。
拍賣會如期舉行,如今不用陸綿綿來主持,蘇淮東也可以,她就靜靜地看著,偶爾幫忙添把火。
其實畫作掛出來,詩詞念出來已經引起全場轟動,她不過是起了個頭喊價而已。
衛王妃和素月郡主在廂房里,派了一位嬤嬤下來喊價。
陸綿綿見她緊跟價格,知道衛王妃這是志在必得,不由得微微一笑,按照這個價格持續上漲,再加上藥材和衛娘子那邊的提成,她的賬面有很大機會可以填補虧損的窟窿。
說起藥材,陸綿綿悄悄立場,和霍祁媛去了回春堂。
不過杜仲已經出發了,陸綿綿算了一下時辰,他應該差不多到軍營那邊,扭頭看了霍祁媛一眼,“敢不敢去?”
“哪來那么多廢話。”霍祁媛面無表情道,能夠光明正大的去敵人的軍營里看一眼,她有什么好怕的。
她是一邊說著一邊去馬行租了匹馬追了出城。
一路快馬加鞭兩人終于在軍營門口追上了杜仲。
杜仲看到陸綿綿來了,心底最后那點不安立馬一掃而空。
“等等,最多只能兩個人進入軍營。”
“這位是小神醫,她是……”
“我是他請來的幫手,而她是幫我拿藥箱的,你不讓她進你來幫我拿藥箱嗎?”
士兵看了一眼霍祁媛,心想她一個女人放她進去也沒什么關系,便沒有再為難他們,讓人帶他們去見蕭承臻。
這點事其實不用蕭承臻親自來處理,原本是華神醫負責就行。
不過華神醫被蕭承臻扣著,愣是晾了他們半個時辰。
華神醫挺為難的,一邊是蕭承臻,一邊是陸綿綿,只好硬著頭皮把傷兵抬出來試藥,他已經偷偷加了點藥再加上威脅恐嚇,傷兵的病情其實已經好了很多,以陸綿綿的醫術,想要治好他應該沒什么問題。
“這是舊傷,神仙也沒辦法讓他立馬好起來,這批藥你若是要就干脆利索的收下,若是不想要那就按照合約賠償損失給我們。”杜仲檢查了一下傷患,鼓起勇氣對華神醫道。
“這……我去問問三皇子的意思。”華神醫故作思量。
“沒用的東西,這點小事也需要來問本皇子。”蕭承臻走出營帳,發了狠,用力踢了華神醫一腳。
咔擦一聲,華神醫頓時冷汗淋漓,單腳跪了下來,另外一只腳已經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