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山林,霍祁綿讓蕭一去找布谷鳥,她聽到過布谷鳥的叫聲。
而她和蕭二在考察這附近的地形,從他們這兒望下去,真的可以看到山谷下有很多人在走動,好像在做什么。
霍祁綿拿出望遠鏡看了一下,吶吶地說道,“真的是金礦。”
“主子,小人也想看看。”蕭二眼巴巴地望著她手里的望遠鏡,都恨不得上手去拿。
“給你,別被人發現了。”霍祁綿叮囑,雖然他們現在做了掩飾,但難保對方不會留意到他們的存在。
“明白。”蕭二連忙保證,片刻又忍不住小聲道,“小人好像看到官差模樣的人。”
“讓我看看。”霍祁綿接過蕭二遞來的望遠鏡,看到那身衣服,并不意外。
她想要努力找出她爹的下落,但沒有發現什么,便把望遠鏡給了蕭二。
扭頭一看,霍祁綿見蕭一回來了,手上好像也沒東西,便問,“讓你抓的鳥兒抓到了沒?沒找到嗎?”
“不是,小人捂住它嘴巴了。”蕭一從袖口處把被綁起來的布谷鳥拿了出來。
只是他把布谷鳥的嘴巴綁住了,只是他把布谷鳥的鼻子也給堵住了,還好他回來得早。
霍祁綿白了他一眼,這干的什么事,她還得給一只鳥做心肺復蘇。
蕭一見好心辦了壞事,不敢吭聲了。
布谷鳥活了過來,霍祁綿便是利用它發出信號。
信號發出,霍祁綿用望遠鏡盯著礦區,遠遠的聽到一些聲響,鏡頭里突然出現一個歪嘴的男人,臉上還長滿了麻子,嚇了她一大跳。
但正是這個男人給了她回應,是她親爹啊。
霍祁綿抽了抽嘴角,她發誓除了她不會讓蕭一和蕭二看到他現在這副尊容。
只是……
安好,勿擾?
她爹確定這樣是安好,才進去多久,背上已經多了幾道鞭子印,不過這點小傷對她爹來說確實算不了什么。
霍祁綿又盯著看了好一會,這才發現了洛風,只是他的狀態不大好,她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不知道他能撐多久。
她再三考慮還是讓她爹幫忙照顧一下洛風,只是不能引起其他人懷疑。
見他答應了,這才心事重重的離開。
霍祁綿讓蕭二去給關廉山送個信,洛風還沒死,只是讓他不要再去告官,其他事情等她見了蕭墨頃再說。
然而他們還沒走出通州,霍祁綿聽到了喪鐘。
她以為她聽錯了,傻傻地扭頭問蕭一和蕭二,“你們都聽到了嗎?那是什么意思?”
“主子,你還好吧?”蕭二有些擔憂地問。
蕭一默默掉轉了馬頭,“你們在這等著,我去打聽打聽。”
很快,蕭一便回來了,帶回來一個不好的消息,“皇上駕崩了。”
霍祁綿呆住了,她還是來晚了。
蕭瞻沒了。
霍祁綿抬起頭,望著天際的紅霞,直至紅霞暗淡無光。
眼波流轉,酸澀褪去,只剩下堅毅。
蕭瞻沒了還有蕭墨頃,那才是她奔赴這里的全部意義所在,霍祁綿踢了踢馬腹,“駕。”
蕭一欣慰地望著她的背影,連忙追了上去。
燕都依然戒嚴,蕭一和霍祁綿喬裝打扮成入城求醫的小夫妻。
她被蕭一五花大綁,即便是這樣她還是扭來扭去,因為身上出了疹子,讓人癢入骨髓,不綁著手腳的話會抓傷自己。
守城門的士兵仔細盤查了一番,沒發現什么問題就放行了。
蕭一帶著霍祁綿直奔蕭墨頃的藥材鋪,只是醫館卻是關了門,而且似乎有段時間沒開了,她完全不知道啊。
霍祁綿都有些傻眼了,只好另外找了家醫館來開了點藥,然后找了個安全的地方換了身衣服,隨即去十里香。
都沒開門,許是因為國喪的緣故,霍祁綿拍了拍腦袋,示意蕭一和她去寧王府。
“主子,這時候應該很多人盯著寧王府。”蕭一小心翼翼地提醒。
霍祁綿略一思索,還是決定冒這個險。
在寧王府門前,蕭二也安全進城了。
他還打聽到蕭墨頃一直在宮里。
衛王等人也進宮。
十里香和香螺坊還有長樂坊不知為何在前些天突然就結業。
“看來我們是求助無門。”霍祁綿沖天翻了個大白眼。
就這寧王府還有人守著。
“先去寧王府看看。”霍祁綿想了想,然后道。
然而他們在寧王府里轉了一圈都沒有任何發現,霍祁綿都不知道自己想要找到些什么,是人還是物,都沒有,注定了要失望的。
又有人來了,霍祁綿朝蕭一和蕭二打了個手勢,先離開再說。
出了寧王府,蕭一帶他們去到一處秘密房間。
“你們發現了什么沒有?”霍祁綿還是有點不死心地問他們兩人。
蕭一和蕭二兩人搖了搖頭,“那些人好像想要找什么東西。”
霍祁綿點了點頭,她也看出來了,只是蕭墨頃如今身在皇宮,沒辦法問個究竟,那些人的架勢堪比抄家。
蕭瞻沒了,蕭墨頃對蕭承臻來說還有威脅嗎?
霍祁綿回想起夏侯飛的眼神,心里咯噔了一下,那是豺狼發現了獵物才有的眼神,他好像變得和夏侯致越來越像了。
“看來得想辦法進宮才行。”霍祁綿望著外面的圓月,她受夠了無盡的等待。
只是他們三人不能同時進宮,至少要留一人在外面守著才行。
蕭一和蕭二爭相想要陪她進宮,此刻宮里定然是危機重重。
霍祁綿想了好一會才決定帶蕭二進去。
若他們有什么三長兩短,蕭一也能自己拿個主意。
只是他們還是低估了皇宮的守衛。
轉了一圈,霍祁綿還沒摸到進宮的門路。
還是得摸清楚巡邏侍衛的作息規律才能繼續夜探皇宮。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三天時間,他們才剛剛總結出些規律來,蕭瞻的龍體便要下葬,送葬的隊伍很長,但她一眼便看到隊伍里的蕭墨頃。
她終于看到他人了。
他瘦了。
許是感覺到她的目光,蕭墨頃回頭看了一眼身后。
然而他這一眼在有心人眼里看來是他心懷鬼胎的鐵證。
夏侯飛盯著蕭墨頃,毫不掩飾他的殺機。
殺機一閃而過,霍祁綿心頭一緊,趕緊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