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卻只能是默默的接受了她的安排,有些郁悶,有些無奈,唯獨沒有勝利的喜悅。
“你想明白了就好。”司徒兆喝了杯茶,又給自己倒上一杯。
“是啊,想明白了,沐陽的事也是,或許正正是因為我管太多了反而惹出更多的禍事來,不管了,統統都不管了,不管他這一次能不能真的好起來,我都不管了。”褚沐馨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似是在自責,也似釋然。
“你怎么就突然想明白了?”司徒兆有些好奇,隨口問道。
“在青龍想要我的命的時候,腦袋突然一片空白,本來該死的人是我,霍祁綿替我擋了一劫,我在看到她的血的時候突然就想明白了許多事。”褚沐馨有些疲憊地說道。
疲憊僅僅是身體上的,因為經歷了剛才那番混亂,心里卻是最輕松不過,褚沐馨喝了一口茶,茶水有些涼,她也絲毫不在意。
司徒兆看了她一眼,感覺她整個人輕松了不少,這一看便知道她不是在說笑,她是認真的,忽然有些羨慕,她能夠放下,他卻是不可以。
“婚宴的事我還是得盯著點的。”褚沐馨想了想,補充了一句。
“應該的。”司徒兆淡淡地說道。
戚嬤嬤走了進來,高興地說,“皇上,皇后娘娘,霍姑娘醒了。”
褚沐馨和司徒兆連忙去偏殿那看看。
偏殿處,霍祁綿肯定了御醫的藥方,她挨這一掌,好好養養就行了。
“這點小事也要她來操心嗎?”褚沐馨斜睨了御醫一眼,霍祁綿醒來比他預判的時間可是晚了不少。
御醫連忙跪下來求饒。
褚沐馨也就說說,并不是真的想要治他的罪,讓他可以先下去,但他們三人需要隨時聽候吩咐。
御醫連聲應著,小心翼翼的退下,出了偏殿這才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偏殿內,褚沐馨打量著霍祁綿,“感覺怎么樣?有沒有覺得哪里難受?”
“多謝皇后娘娘關心,臣女已無大礙。”霍祁綿弱弱地說道。
“霍姑娘如今醒了,皇后娘娘你看是不是該安排晚膳?”戚嬤嬤打趣道。
霍祁綿正想要說些什么,但被褚沐馨打斷了,“多嘴,你別聽她的,你好好歇息,本宮讓人安排送些吃的過來,本宮要親自看著你吃下些東西才安心。”
霍祁綿虛弱地笑了笑,她是真沒什么胃口。
不過盛情難卻,有褚沐馨盯著,她還是吃了小半碗的粥。
司徒兆也順便在這兒陪她們吃了一頓,吃完了才有力氣去教兒子,那邊宮人都已經來催,說他鬧了好幾回了,想要見他們倆。
只不過他還沒見到自己兒子,反倒是見到了司徒岳。
司徒兆看了他一眼,默默轉身去了御書房。
公公見狀,也不敢阻攔。
在皇上和司徒岳面前,太子殿下都得讓步。
司徒岳沒說些什么,司徒兆隱約猜到了他想要說些什么。
他們這一對難兄難弟雖然不曾一同長大,但因為攤上同一個不靠譜的親爹,這一點讓他們之間還是生出些許默契。
“青龍的事我不想解釋太多,但他是我們父子倆的救命恩人,我想帶他離開。”司徒岳不跪不坐,走到司徒兆面前便停了下來,自顧自地說道。
“離開,去哪?”司徒兆有些愕然。
他以為他只是要出宮,再也不進宮什么的。
“靈劍山莊。”司徒岳深呼吸了一口氣,心意已決。
司徒兆聽了卻是皺起了眉頭,“為什么?”
他可以不要王爺的頭銜,但是臭臭卻是姓司徒的,已經被封為安王,他為什么還要回去靈劍山莊?
“把安王也帶走?”司徒兆見他不語,又問,語氣是不贊同的,甚至有些責難。
“是。”司徒岳卻是不為所動,“青龍不適合住在皇宮,也不適合住在安王府,安王府離宮里太近。”
臭臭,他的兒子司徒安,和太子走得太近了,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他們還小,或許可以忘掉彼此,即便不可以,就留有那么一絲絲兄弟情誼便可,他們的身份可以改變,但是他們的經歷卻是無法改變的,他不希望有人拿他們的過往來做文章。
他們若是要離開,他唯一能夠想到的地方就只有靈劍山莊了。
天大地大,能夠接納他的過去和將來的也只有靈劍山莊了。
在這一刻,司徒兆隱約能夠體會到褚沐馨在放手那一刻的心情,因為此時此刻的他也不得不放手讓他們離開。
“你可知靈劍山莊已經荒廢?”司徒兆的態度沒那么強硬。
“如此正好,我要的也不一定是靈劍山莊,而是一個可以按照自己心意親手改造的地方,或許是種茶,或許是種花。”司徒岳輕聲道,語氣隱隱有幾分期盼,死灰般的眼里多了一線生機。
頭一回,司徒兆竟有些羨慕他,也不忍掐滅他眼中那一線生機,只能是無奈地點點頭。
司徒岳連忙謝恩,然后揮揮手就離開了。
“朕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司徒兆自嘲地對高公公道。
他竟有些懷念褚沐馨管著他的時候。
只是這話高公公不敢接,轉移話題笑著說太子殿下還等著他去搭救。
司徒兆一拍腦袋,差點忘了這事。
只不過他忘記了發起脾氣來的丑丑有多么的難管教,司徒兆看到兒子不到半柱香時間就想把人丟給褚沐馨了。
但他不可以。
郁悶的他終于可以明白褚沐馨為什么要抓狂。
更加讓他抓狂的是司徒岳第二天一大早就帶著兒子和青龍離開了,安王府離只留了奴仆在看守。
用得著這么迫不及待的嗎?
外人的人怎么看他這個當皇上的?
他說出真相大概也沒人相信,司徒兆風風火火的想要找褚沐馨傾訴一番,只是路上多了丑丑這個小尾巴。
但到了未央殿,褚沐馨只是敷衍了一下他們父子倆,然后繼續關愛霍祁綿。
突然有種失寵的錯覺,丑丑不情不愿地跟著司徒兆離開。
“父皇,幕后她是不是不要兒臣了?”一有危機感的丑丑立馬乖覺起來,一本正經地問。
司徒兆長嘆一聲,看來不是他一個人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