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身上爬滿了活蟲。
侍衛打了個寒顫,不忍再看。
他們沒看到那人的手微微揚起,隨即又無力的垂下。
下去查探的一共有兩人,他們跟在蕭墨頃身邊也見過不少血腥的畫面,但是從來沒有一個畫面讓他們像現在這般惡心且讓人覺得恐懼。
花園里,白云錚看到他娘親的嘴巴動了動,連忙俯下身去。
當他聽清楚他娘親反復喃呢的兩個字后不由得大喊道,“快跑。”
蕭墨頃一邊吩咐其他人撤退,一邊走到假山入口處大聲喊道,“馬上上來。”
底下兩人一聽,心里咯噔了一下,上面有扔繩索下來,其中一人抓住了繩索,另外一人拉住他的手。
只是兩人沒有如愿上去,因為他們倆被兩道細小的鐵絲勾住,而且這鐵絲幾乎是嵌入肉里,讓他們使不上力。
劍砍不斷鐵絲,兩人回頭一看,綁住他們腳的人竟是一個三歲小孩,只是這小孩看上去很是怪異,他的眼里有著與他年紀不相符的成熟,而且目露兇光。
那頭蕭墨頃也感知到阻力,連忙發力。
對方雖然個子小,但內力不小,竟能和蕭墨頃抗衡幾分。
他們之間的拉鋸戰只是苦了中間的兩人。
那人想要將他也拉進洞內,但蕭墨頃不是一個在作戰,很快就看到侍衛兩人的腦袋冒了出來,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高興,突然一陣地動山搖。
這感覺太熟悉了。
假山塌了。
白家倒了。
鐵絲斷了。
蕭墨頃還是咬牙將兩人拉了出來,只是其中一人的腿血肉模糊。
“皇上你的頭……”
蕭墨頃伸手一摸耳朵后面,一手鮮血,應該是被假山的碎石傷到了。
“帶他們去看御醫。”蕭墨頃不以為然地說道,卻還是關心兩名手下。
白云錚的母親咽了氣,蕭墨頃揮揮手讓他離開。
這白家他還是想要一探究竟。
密室掘地三尺也要挖出白家的秘密。
他想做的事情太多,最不該忘記的還是該去提親了。
因為要準備聘禮,他也等來了白家那邊查到的消息。
密室里,看到白家前任家主的尸體,雖然已經面目全非,但他不害怕,反而是釋然了,害死他娘親的直接兇手終于死了。
只可惜除了白臣忌和其他白家旁支外,白家現任家主卻是不見了蹤影。
那人連白臣忌也沒見過他的真容。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蕭墨頃沒打算放過他,讓人繼續查下去。
白家倒了,曾經不可一世的白家倒了,但他有種感覺白家家主還沒死,他還沒傷到白家的根,只是修剪了白家的枝葉罷了。
白家不僅僅有地上迷宮,地下那些暗道密室也像是迷宮一般。
而且他們手里擁有的冶煉技術不容小覷,從機關到暗器,即便會毀掉仍能察覺到個中的奇妙之處。
白家真的是被翻了個遍,白家家主能夠逃離一點都不奇怪,或許他們早已逃出了燕都。
蕭墨頃不得不暫且將白家一事放置一旁,政事也交給衛王打理,他要去提親。
衛王都沒想到他自殘了一條老寒腿,躲過了蕭承臻逼他出戰卻沒躲過蕭墨頃逼他掌權,他都這把年紀了,再不成親確實有點不像話。
至于一眾大臣也怕蕭墨頃算舊賬,求也求著衛王暫為處理國事,說不定等蕭墨頃成親了,心情好了就沒心思和他們算舊賬。
衛王沒辦法推脫,只能是答應下來。
他當了多年閑散王爺,也只會帶兵打仗,處理國事還真不大在行,幸好有兩個兒子幫忙分擔點事兒他才松了一口氣。
至于蕭墨頃,他已經踏上了去陳國提親的路。
他還真不怕衛王他們造反,兵權在手,而且他在燕都也安排了不少自己人,所以很放心的親自去陳國。
蕭墨頃親自來陳國求娶的消息早就傳到了陳國,只是他想娶誰老百姓還不知道。
但心知肚明的人已經開始有幾分不舍,霍家一時間門庭若市。
霍今轅最早收到消息,本來想跑回去邊關拖延一點點時間,但被司徒兆的人逮了回京都,就等著蕭墨頃登門了。
因為司徒兆比霍今轅還早收到消息,而且蕭墨頃算到他未來岳父大人會來這一招,一再叮囑他要防著點。
霍今轅不知道這個中曲折,還以為司徒兆圣明,安分了幾天。
至少在司徒兆看來他是安分了。
不過在霍祁綿看來她爹是打算把她改造成沒人要的惡女,說好的三從四德在她爹這里換成了男方該遵守的規矩。
“嗯嗯嗯。”霍祁綿第一次覺得自己腦子不夠好使,竟聽不大明白她爹什么意思了,敷衍地應著。
為了他們翁婿將來的和諧,這些內容只能是她一個人知道,霍祁綿聽得暈暈欲睡。
“問你什么時辰了,嗯什么嗯?”霍今轅算是看明白她的敷衍了,咬牙道。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霍祁綿很是無辜。
“你這態度不該對我,對你未來夫婿才對,女兒家要矜持,矜持,知道嗎?”霍今轅還是有點不死心。
“哦,娘親肯定是知道你這樣子想的,所以才會一再矜持。”霍祁綿嘆了一口氣,“爹,你好自為之。”
“你這丫頭……”霍今轅被她氣著了,但事關她娘親的事情,且這番話怎么好像有些熟悉,于是習慣性的自我反省了一番。
等他回過神來女兒已經不見蹤影了。
唉,霍今轅嘆了一口氣。
霍祁綿也沒跑哪兒去,躲霍夫人那,“大伯娘,你嫁過女兒,你勸勸我爹吧,別再勸我了,勸我也沒用,這事已經輪不到我來作主了。”
“唉,要是你能夠作主大伯娘我也想勸一勸你,你便是嫁到幽州那邊去你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霍夫人摸了摸她的秀發,嘆了一口氣。
雖然她女兒嫁到了褚家,但也不是想見就見,更何況她現在要嫁的人是燕國皇帝,這一嫁想要見面就更加難了。
別說她爹舍不得,她也有點舍不得她遠嫁。
聽到她這樣子說,霍祁綿訕訕地笑了笑,她找錯人了。
來了那么多人,收到的祝福沒幾個,倒是不少人念著舊情說著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