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綿知道他們不是不想祝福,于公于私大概還想著勸她回一回頭。
對于即將要到來的蕭墨頃,霍祁綿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他會不會被刁難,不知道事情會不會順利。
相見的日子越是臨近她便越是不安,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一天,霍祁綿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感覺有些孤立無援。
“小小年紀嘆什么氣,姻緣天定,想攔也攔不住,等你的親事定了下來,我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霍夫人噗嗤一下笑了。
當初她女兒非要嫁給褚沐陽,其實她想攔的,但孩子主意正,又有皇后娘娘助力,她也只能是隨她了。
霍祁綿豁然開朗,許是因為現在她的親事還沒定下來,其他人才會諸多阻攔,等她的親事定下來,且又是司徒兆點頭,算是邦交大事,到時候也就沒人敢再說什么了。
至于聚寶隆,她也要做出合適的安排,即便她嫁到燕國也不會影響聚寶隆運作以及該交的稅賦等等問題。
有了想法,霍祁綿和霍夫人閑聊了幾句便回書房,關于陳國的稅賦方面的律法她之前也看過,現在還記得。
對于互市部分以及爭議部分,還有聚寶隆日常運作中遇到的稅賦方面的問題,霍祁綿一一列了出來,借鑒現代一些稅收方面的律法做出了提議。
這份提議可能等蕭墨頃來了親自和司徒兆談談比較合適。
其實當初崔昭學和燕國談下來的條款里也有這方面的內容,但是不夠全面,而且到實際操作的時候也遇到了模棱兩可的問題。
這一份意見書她足足修改了三天才作罷。
別人準備嫁妝她是準備怎么分配收入,霍祁綿又仔細閱讀了一遍,這才將一頁頁的紙裝訂成冊。
“我來了,我來了。”
忙了三天正準備趴一會的霍祁綿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抬起頭一看,許久未見的玄鳳鸚鵡又冒了出來。
看著它腳下的紙條,霍祁綿的疲憊一掃而空。
紙條上說蕭墨頃已經到城郊,明日一早進城,讓玄鳳鸚鵡先給她送個信。
雖然他還沒正式登基,但大局已定,司徒兆若是見他定然是要按照迎接一國之君之禮來歡迎,他可能不能第一時間來見她,只能讓玄鳳鸚鵡代為傳話。
這意思看著不乏想要勾引她出城相見的意思,霍祁綿傲嬌地輕哼,在紙條背后回了一個小傲嬌的表情,讓玄鳳鸚鵡回信給他。
城郊,蕭墨頃望著最后數里地,暗恨沒趕上在關城門前進城,看來今天是見不上一面了。
路上雨水多,耽擱了不少時間。
等他回到燕國去,第一時間便是讓官員修復官道。
蕭墨頃望著前路,毛毛細雨紛紛揚揚,掛在他的發冠眉眼,像是鍍了一層寒霜,讓人難以靠近。
前來提親的隊伍日夜兼程,大多數人都疲憊不堪,也沒幾人敢且愿意上前相勸。
頭頂上多了一把油紙傘,蕭墨頃扭頭看了一眼花公公,默默的回去歇息。
剛剛躺下沒多久,玄鳳鸚鵡終于回來了。
看著那張有些熟悉的紙條,蕭墨頃心里咯噔了一下,趕緊將紙條拿下來,打開一看,看到那個傲嬌的小表情好像看到她在自己面前撒嬌。
他還以為她生氣了呢,蕭墨頃不由得失笑。
且再等等吧,他已經等了許久,不差這點時間。
玄鳳鸚鵡還不愿意走,啄了啄他的肩膀。
蕭墨頃斜睨了它一眼,起身去拿裝著堅果的袋子,然后打開袋子抓了一把瓜子給它。
玄鳳鸚鵡又啄了啄袋子,出來跑一趟不容易,不能空著手回家,又不是人類才要養家糊口,它也要養家糊口。
“知道了,馬上給你準備,你先吃著。”蕭墨頃一臉黑線地說道。
袋子太重它帶不走,蕭墨頃拿了個小的袋子裝了滿滿一袋子瓜子給它,隨后又躺了下來,明天就要相見,他得養jing蓄銳給她留個好印象。
一大早,蕭墨頃便起來梳洗,jing心裝扮。
他一個大男人自然用不著涂脂抹粉,也就讓花公公梳了兩遍頭發,換了三身衣服。
花公公忍著笑舉著銅鏡讓他確認一下是否滿意。
不過蕭墨頃無心細看,該啟程了。
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最耀眼,蕭墨頃那張俊美無濤的臉上卻是有著與一般少年所沒有的堅毅與沉著,讓人過目難忘。
下山村的人一眼便認出蕭墨頃,紛紛說自己認識燕國皇帝,只是被其他人嗤笑,笑他們白日做夢。
老百姓的議論蕭墨頃充耳不聞,他只想快點見到霍祁綿,哪怕只是遠遠地看一眼便好。
城門處,崔相和崔昭學還有褚沐陽等人領著太子迎接蕭墨頃的到來。
驛館那邊已經打點妥當了。
宮里司徒兆和褚沐馨正在做最后的準備,就等蕭墨頃到來了。
蕭墨頃還在繞圈子,堅持要走六藝館那一邊。
他和霍祁綿約好了,今天會讓她看一面的。
雖說客隨主便,但這人是蕭墨頃,崔相他們只好隨他。
六藝館二樓廂房內,霍祁綿倚窗而立。
她已經等了很久了,姿勢不得不換一換,只是姿勢還沒換完蕭墨頃的身影便映入眼簾,霍祁綿身形一僵,訕訕地笑了笑,做完最后半拍動作。
崔相等人看破不點破,心里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便宜這家伙了。
隊伍還是要行進的。
看不到了。
兩人心里都升起一絲絲想念,還有相見的余悅。
驛館那,司徒越第一次挑大梁,裝模作樣地關心起蕭墨頃的起居。
他對蕭墨頃的印象是很模糊的,但也不討厭,還感覺他這個燕國皇帝比他爹好看多了,想要親近親近。
“若有需要請盡管吩咐。”司徒越見實在是插不上手了,一本正經地說道。
褚沐陽在他身后憋著笑,今早還鬧小脾氣呢,這會兒像個小大人似的。
崔昭學和崔相看到司徒越有模有樣卻是欣慰不已。
陳國如今就他一個皇子,沒被養歪,讓他們這些做臣子的寬心也放心,就是恨不得將他捧在手心里護著。
“一定一定。”蕭墨頃道,在他眼里司徒越是一國太子而不是小孩子,故他是認真的,態度沒有一絲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