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有因皆有果。”風無涯苦笑道：“墨流你知道嗎？不給自己一個結果，我就無法從這深淵中爬出去！”

“可是公子，這個結果你給了自己，就真的能爬出深淵了嗎？”墨流反問。

風無涯不答。

他心里明白，殺了段年，或許是他想要的結果，可若因為殺了段年，讓他在乎和在乎他之人從此離他遠去，卻又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若不曾貪戀溫暖，不曾用情極深，如何會造成今日這般局面？

說到底，這些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公子，你能不能放下仇恨？”墨流勸道：“就當為了大姑娘和少公子！”

他是真不想看到這樣被仇恨繚繞的風無涯。

明明那么有情有義的一個人，明明心底善良的要死，明明很在乎永寧山莊的每一個人，為何苦苦惦記著仇恨，讓自己成了不仁不義之人？

“不能！”風無涯憤聲喊道：“他殺了我爹娘，我必須要為他們報仇！”

“公子，風老的話真的能信嗎？”墨流道：“莊主和老爺情如手足，自小便形影不離，在老爺和夫人最艱難的時候，是莊主護著他們，莊主怎么會殺他們呢？”

“風老是我的救命恩人！”風無涯面露猙獰道：“沒有他，我早就葬身火海了！他的話，怎能不信？”

“可公子，風老的話，也不可全信的呀！”

這是墨流第一次反駁風無涯。

“他不會騙我的！”風無涯甩手道：“他將我養大，還教會我武功，他為什么要騙我？”

“公子，風老的身份你確認過了嗎？”墨流道：“你就沒想過，他的出現，或許只是一個局嗎？”

“公子，”墨流看著他道：“你真的覺得，莊主愛的人是老爺嗎？”

“莊主和老爺自小一起長大，他又比老爺大兩歲，兄長對自己的弟弟照顧有加，有何不對？”

“若說真有什么，”墨流低聲道：“那公子你對少莊主那般好，那般在乎，難道也是因為對他有特殊的感情嗎？”

“胡說八道！”風無涯想也沒想就反駁道：“云飛是云霞的弟弟，又是我的師弟，對我來說，他亦親亦友又亦知己，我對他，怎可能會有其他特殊感情？”

“那就是了！”墨流道：“公子又怎知，莊主對老爺的感情，不是你對少莊主這般呢？”

“我……”

難道，這么多年，都是他猜錯了嗎？

墨流輕嘆，“公子，有些感情，其實并沒有那么復雜的，只是你心里那么想，所以就那么認為罷了！”

他其實很早就想勸勸主子了，只是，看他似下了決心想復仇，便只能順著他。

本以為，主子是真的恨段年，可是，最近觀察下來，墨流覺得自己錯了。

主子并不是恨段年，他只是恨他自己，他其實并不想殺段年，只是想完成自己多年來的執念罷了。

“公子，為何不去問一下莊主？興許，事情并不是你所想那般呢？”墨流問：“公子，你對大小姐是真心的嗎？”

“自然！”談到段云霞，風無涯眸底的糾結頓時輕了幾分，“她是我的溫暖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