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里有好些人都會木工活兒,心滿意足地吃了一頓全魚宴,大家肚子都有了油水,干起活來就像有使不完的勁兒。
周圍除了竹子,還有很多茂密的大樹,大家齊心協力陸陸續續砍下十幾棵大樹,就開始賣力刨木花,做放置腌魚的木箱。
另一邊,趙農莊的婦女們也在如火如荼地殺魚,刮魚鱗,抹醬料。
小朋友拿著用魚油炸過的小魚干,一邊美滋滋地吃,一邊幫大人干點兒細碎的活兒。
趙鵬飛和林越清風他們一起去開路,幾個人才能搬起來的巨石,他一個人就能輕輕松松抱起來,有他在,有些不好弄的大石頭也都輕輕松松地解決。
白梧桐本來想去幫忙的,都被他們以小臭臭少爺需要人照顧為由拒絕了。
桃子的母親是幫楊氏做腌魚的好手,桃子就被送到白梧桐這里和臭臭一起照看。
桃子看見肉乎乎不停在馬車軟墊里滾來滾去的臭臭,伸出小手遞給他一根寶貴的魚干,慢吞吞地道:“弟弟,吃魚魚。”
臭臭正是對外界食物好奇的時候,抓到什么咬什么。
桃子姐姐給的小魚干,一下就引起了他極大的好奇心,嘿咻嘿咻,手腳并用,蹭著圓乎乎的小肚子麻溜地爬過去,伸出小肉手就要去抓。
他現在還沒到能吃油炸食物的時候,白梧桐將他抱起來,臭臭激動地扭來扭去,張牙舞爪,蠕動的大肉臉上張著一張沒牙牙的小嘴。
“嗷嗷嗷......”臭臭呀呀叫喚著,想讓白梧桐把他放下來。
臭臭要吃小魚干。
他太不老實了,白梧桐把他交給楚天寶,接過桃子手里的小魚干,笑瞇瞇地道:“小弟弟說謝謝桃子姐姐,還說要請桃子姐姐吃蜜餞。”說完,白梧桐就從包袱里拿了一顆蜜餞放到桃子面前。
小孩子根本抵抗不了甜甜蜜餞的誘惑,桃子眼睛一亮,懂事地甜甜笑道:“謝謝,弟弟。”然后才用手去抓蜜餞。
小臭臭既沒有吃到小魚干,還損失了一大顆蜜餞,氣的嗷嗷直叫,肉乎乎的小胖手不停地拍打楚天寶后背。
發現沒什么效果,直接一口咬在楚天寶的下巴上。
他連顆牙都沒有,楚天寶怎么可能感覺到疼,還被楚天寶嘲笑,“沒有牙牙還想咬人。”
臭臭氣死了,就用手手去扯楚天寶的頭發,還往他臉上奶兇奶兇地噴口水,“啊噗啊噗”好像要告訴楚天寶,讓你見識見識我天下第一大俊俊的厲害。
楚天寶也不甘示弱,恨恨地親回去,臭臭嫌棄地要命左右躲閃,楚天寶偏偏不讓他如意,摁著他的大臉又是一頓狂親。
白梧桐抬眼看去,就見臭臭一個毛都還沒長齊的小奶孩翻著白眼,露出本尊已經被玷污了生無可戀的表情。
把她和正在專心吃蜜餞的桃子都逗的樂不可支。
天黑了,林越他們把官道疏通回來,趙農莊的村民們還沒有把魚腌完。
看到他們回來,趙村長立馬把他們拉進腌魚大軍里。
人多力量大,腌好的魚用木盒層層疊疊裝起來,又壘了整整兩馬車。
竹筍不剝皮,放在陰涼避光的地方能夠放一個月,天蒙蒙亮,婦女們起來燒飯,其他村民又去挖了半車的竹筍帶上。
隊伍進入江源城地界,路上遇到的塌方泥石流暴雨等災害越來越多,大家在路上不間斷地疏通道路,填補道路上,原本計劃三天的路程,硬生生走了七天,
為了預防感冒發燒傳染病,白梧桐盯著大家天天喝藥湯,都快形成免疫屏障了。
在此期間,白梧桐仔細觀看了房車空間的求生影集,針對可能遇到的洪災,指定了一系列方案。
首先,用合適的輕木制作出浮環。
雖然是用木頭做的,但是效果一點不遜色現代的救生圈,只要套在身上,落進水里的人就能自動浮起來。
除此之外,白梧桐還讓大家用藤蔓或者柔韌的植被制作成結實的繩子,要是需要過河的時候,大家綁在一起,程一字安全渡河。
萬一遇到危險,需要救援。
白梧桐指點村民制作出口哨,每個人身上掛一個,遇到危險,就吹響口哨,既能警惕敵人,又能在關鍵時刻請求救援。
進入到江源城的第七天,路上陸陸續續又能看到流民了。
這些流民都是老早就出發前往凌國的,又或者原本就是江源城地界的百姓。
江源城地界植被豐富,不至于找不到一口吃的,流民們看他們的眼神沒有那么瘋狂,依舊掩不住羨慕嫉妒的表情。
臨近傍晚,他們來到一座破廟暫停歇腳。
白梧桐抬眼看去,念出聲,“龍王廟?”應該不會被大水沖走吧。
他們隊伍里的男人個個手持兵器,在破廟落腳的流民們,全都不敢輕舉妄動。
只能眼巴巴看著他們生火熬粥,自己吃著嚼難以下咽的野菜。
突然,一個男人靠近了他們。
他手上有兩個干癟的木薯,望著楊氏煮著的白粥,小心翼翼地道:“我用這兩個木薯能換你們一碗粥嗎?”他討好地笑了笑,回望了一眼妻子旁邊兩個一大一小的孩子,“少給一點也行。”
楊氏看向白梧桐征求意見。
瘦巴巴的兩個孩子,黑黑的大眼睛滿懷期待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白梧桐點點頭,指著他手里的木薯道:“木薯能夠消腫緩解跌打損傷,我還想找些來做藥膏,給的正好,兩個木薯,那就給兩碗粥吧。”
楊氏得到白梧桐的許可,便用木碗給這一家四口盛了兩碗滿滿的白粥。
兩個干癟的木薯根本就換不來一碗粥,何況是兩碗。
白梧桐故意這么說,是想保全自己在孩子面前的體面,孩子父親連忙向白梧桐感激不盡地鞠了一躬。
看到孩子父親用兩個干癟的木薯換了兩碗粥,立馬就有很多流民壯著膽子,捧著他們手中的野菜野果想要換碗粥喝。
楊氏撩開籮筐,流民定眼一看,全都喪氣地垂下頭,白梧桐他們順手摘的野菜野果,不僅比他們摘的新鮮還特別的多。
想換粥,完全沒可能了。
流民們焉巴巴地啃著野菜野果,都后悔自己怎么就沒挖到木薯,如果有木薯他們現在都能喝到粥了。
簡單地吃過飯,隊伍值夜的值夜,休息的休息。
黃忠睡在葉武旁邊,聽著他震天響的呼嚕聲,忽地聞到了一股潮濕濃郁泥腥味兒在源源不斷以雷霆之勢朝他們滾來。
他的困意,在剎那間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