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婷婷用盡全力喊出來,剎那間,混亂的帳篷安靜了一瞬。
趙源猛地掙扎脫身,連忙跑到嚴婷婷地身邊,“婷婷你穩住,我叫大夫!”
曲氏目睹嚴婷婷身下的血紅,也終于反應過來,連忙握住嚴婷婷的手,假惺惺地喊道:“女兒啊,你可別嚇娘啊!”
要是嚴婷婷真的滑胎了,不僅學不了種蘑菇的技術,很可能真的就此斷了兩家的聯系。
趙家可是女帝眼前的大紅人,發展勢頭正如日中天,要是真斷了兩家的關系,可比不種蘑菇損失的要多了。
曲氏這會兒是真緊張嚴婷婷,嚴婷婷卻恨恨地抽出手,滿眼都是濃重的怨意。
趙源要去請大夫,不放心嚴婷婷被他們照看,幸好楊嬸聞訊趕來,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嚴婷婷,當即果斷地道:“源兒,別耽擱了,趕緊請大夫!快去!”
楊嬸在這里,趙源不再猶豫,飛快地跑出了帳篷。
沒多一會兒,谷仲尋被趙源請來了。
大家焦急地關注著,曲氏更急迫地問:“大夫,我女兒沒事吧?”儼然一位真心疼愛女兒慈母樣子。
谷仲尋把完脈,沉重地搖搖頭,“胎兒才一個多月,剛才受到猛烈的撞擊,孩子即便是生下來也極有可能會先天殘疾,在腹中的發育受到影響,早產或是難產的可能性也極大,產婦和孩子也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還有一點,這里人多,谷仲尋陰晦的沒說,嚴婷婷若是強行要這一胎,以后可能就再也無法生育了。
嚴婷婷雖然和趙源已經有了一兒一女,可這個孩子,她也舍不得啊。
嚴婷婷眼淚汪汪地乞求谷大夫,“求求你了谷大夫,替我保下他,我想生下他,他投胎來我肚子里,怎么能就這么回去!”
她也是粗心,連月事兒沒來,也沒有在意。
若是自己注意到了,肯定就不會這樣了。
谷仲尋嘆氣,“我也沒有辦法,只能看你們自己決定了,暫時可以保住,但之后......”
趙源握緊嚴婷婷的手,心疼地勸道:“兩個孩子離不開娘啊!”
若是生出一個有殘疾的孩子,讓他受人白眼可憐的活在這個世上,倒不如讓他重新投胎找個好人家。
嚴婷婷聽出趙源的言外之意,可她真的舍不得這個孩子啊!
嚴婷婷哭成了淚人,怨自己沒有小心一點,也怨曲氏為什么不肯放過自己。
她哭的太傷心,直接哭抽氣暈過去了,大家又連連呼喚大夫。
嚴婷婷醒來,最終同意了趙源的決定,打掉這個孩子。
好好的孩子就這么被這么沒了,趙村長趕著回來得知消息,二話沒說就對趙源道:“去報官!”
此話一出,曲氏頓時變了臉色,害嚴婷婷滑胎的嚴大也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害人滑胎雖然算不上人命官司,那也是要受到極為嚴重的處罰和賠償的。
嚴大結巴地道:“都,都是他先動手,我才不小心甩開妹妹的。”
曲氏連忙道:“都是意外,要不是趙源先動手,婷婷最近忙著種蘑菇身體虛弱,又怎么會滑胎,反正婷婷以后還能再要,都是一家人,哪有鬧上官府讓人看笑話的。”
楊嬸當即怒道:“把我們孫子弄沒了,你們還有臉說一家人,咱可沒有你們這么沒皮沒臉不知羞恥的一家人!”
“源兒,趕緊去報官!讓大人給我們討個公道!”
楊嬸是徹底受夠曲氏一家了,即便是讓人看熱鬧,今兒也非把嚴大送進官府不可。
嚴大立馬躲在曲氏身后緊張道:“娘,你快叫妹妹出來,我真不是有意的。”
他還指望嚴婷婷教他種蘑菇,又怎么故意害她滑胎。
曲氏看到趙源跑出去,氣急敗壞地道:“我女兒我還能不知道,她就是受你們虐待,身子虛弱也要讓她去種蘑菇,才會滑胎的!我還沒有跟你們算賬呢!”
曲氏是真夠沒皮沒臉的,楊嬸抄起掃把就往她身上打,“婷婷有你這個當娘的真是倒八輩子血霉了!”
楊氏下死手,趙家人又全都虎視眈眈,曲氏的幾個兒子不敢擋跟前,眼睜睜看著曲氏挨打,只能朝嚴婷婷所在的帳篷大喊:“婷婷,你真的忍心看著大哥去蹲大牢嗎?娘挨打你也不管不顧嗎?”
嚴婷婷喝了墮胎的藥,孩子尚未完全流出,聽到他們的喊聲,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手下的被單差點兒扯碎了。
白梧桐去菇房查看蘑菇的生長情況,只看到何桂花,卻不見嚴婷婷,她便順嘴問了一句。
何桂花就像洪水泄閘一樣將曲氏來家里鬧,最后導致嚴婷婷小產在家坐月子的事兒全說了。
曲氏的作風,白梧桐當初在有家村就有領教過。
仗著臉皮厚,想要白得白梧桐的泡面方子謀利,如今,為了種蘑菇還搞出了人命,實在讓白梧桐很不喜。
白梧桐招來主審的官員,聽了官員的初步判決后,對官員道:“若是取得被害人的諒解可以判緩刑,但這個賠償,若是達不到被害人的要求,可以將房子充公抵押。”
官員領會白梧桐想替嚴婷婷撐腰的意思,當即將嚴大要賠償的金額又提高了一頭。
若是嚴大拿不出賠償金,又得不到嚴婷婷的諒解,就會被關進大牢,服三年的刑期。
白梧桐之前就對國家的律法進行過修改和補充,但尚且還不全面。
對于犯罪的懲罰力度和疏漏的刑罰,都很有可能讓犯罪的人鉆了空子。
越是厲害的懲罰力度,越能杜絕犯罪起到震懾的作用。
白梧桐又重新在文案上列舉出了幾條,但凡有犯罪記錄者,一家三代不得任國家公職,銀行各項貸款業務不得參與,限制離開南疆,犯罪檔案會一直追隨至死不散。
白梧桐將最新的律法條例公布出來后,所有人都驚了。
這么嚴苛的條例,誰敢犯罪啊!
曲氏纏著嚴婷婷,就是想讓三個兒子都有出息。
結果,兒子不僅要坐牢,孫子以后還絕了前途,暗恨趙家的無情無義,又不得去求趙家高抬貴手。
她在帳篷外對嚴婷婷又吼又鬧,嚴婷婷沒見到,反倒引來官兵將她給拖走。
實在沒得法子,曲氏只好帶著大兒媳攔住上班的趙村長,“你說吧,到底怎么才肯給諒解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