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魔頭和她的廢柴太子

第十六章 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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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焦躁地等待了足足半個時辰,錢侍郎才擦著汗匆匆趕到。

“王大人,那許將軍前日領了任命,去荊州赴任了。”

府吏回了王少卿的話,凌國舅和明若楠皆是冷笑一聲。心道早不去晚不去,一接完明若楠就溜了,倒是會挑時間。

再看錢侍郎好不容易喘勻了氣,看著堂上這一堆不好惹的主,登時腿都軟了,忙結結巴巴直奔主題:“不過是幾個不足掛齒的山匪,下官不想勞動京城的貴人們憂心,便想著自己處理了。”

明若楠:“哦?照錢侍郎如此說,您與許將軍審問過后,竟真認定了那是山匪?”

錢侍郎只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能想到這事兒還能有后續,這會兒一聽明若楠的質問,一時只本能答道:“那姑娘以為……”

湯圓踢了跪在地上的人一腳,兩人立刻道:“我們只是收錢辦事的小門小派,但覺不是山匪啊!”

“那……那興許是我……是我記錯了……”錢侍郎滿頭大汗,“這個,當時沒審完,他們就服毒自盡了,我也不知道啊!”

“你胡說!我們兄弟們是出來掙錢的,錢沒掙著,誰還傻到把命搭進去?傻子才服毒!”

“就是就是,毒那么貴,我們哪兒買的起啊!”

錢侍郎沒想到地上的兩個人會如此說,再一看他們的裝束,可不就是和那天的刺客一模一樣么!

“錢侍郎,你審訊這些刺客,雖人沒了,那物證總有吧?”

經瑞王這么一提點,錢侍郎恍然大悟,趕忙道:“瞧我這腦子,帶了帶了!快拿上來!”

錢侍郎的手下抱了幾把劍進來,朝著眾人行了一禮:“回諸位大人的話,這是那日山匪帶的兵器。”

瑞王朝手下示意,一個穿著得體留著山羊胡子的老先生便向前邁出一步,撿起地上的劍端詳了一番。

“這是云鷺門的標志!諸位大人請看,這佩劍上刻著的標志正是一只白鷺!”

王少卿見這情形,登時大喜,慌忙道:“對對對,一定是這江湖門派尋仇!”

錢侍郎也趕忙附和:“這云鷺門太可恨了,不管是劫財還是尋仇,都是大罪!王少卿不如快快……”

“且慢!”明若楠打斷了幾個人尷尬的做戲,摸著玉鐲冷冷道,“說來也巧,民女與這云鷺門門主是舊識。”

剛出列的幕僚面色一僵,還沒想到應對的對策,自己的傻王爺便又開口了:“鐵定是他跟你有仇,記恨你!”

明若楠淡淡掃了眼瑞王:“實不相瞞,但凡您叫的出名的江湖門派,皆以民女為尊,您不妨去打聽打聽,哪位敢刺我?我敬他是條漢子!”

瑞王尷尬地看向幕僚,幕僚只能補救道:“明姑娘,口說無憑,即使他們沒顯露,難保他們心里對您不敬。”

“先生所言有理,不過……”明若楠緩緩勾起嘴角,“云鷺門門主恰好送過我柄劍,不如把兩把對比看看?”

路北北說著拔出自己的佩劍,在場眾人皆是面色一僵,照這情形看,這明若楠來之前便是準備好了要將他們一軍啊!

不過瑞王的幕僚卻對自己制作的云鷺門兵器極有信心,他曾無意間撿到過一把云鷺門的劍,這次仿造的兵器都是照著那劍復刻來的,自不會出錯。于是山羊胡老先生剛要接過路北北手里的劍,卻見路北北又把手收了回來。

“勞煩先生稍等。”路北北說著拆下自己腰間的玉佩,掛在了劍柄上,“先區分下,免得一會兒諸位又指鹿為馬。”

王少卿臉色驟變,指著路北北怒道:“你這孩子,怎的如此說話!”

路北北把劍遞給山羊胡幕僚,恭恭敬敬朝王少卿鞠了個躬:“既然王大人覺得我是胡說,那北北靜待您秉公審理。”

王少卿臉青一陣白一陣,尷尬地清了清嗓子,知道這山羊胡是瑞王殿下的心腹,所以朝他說話的語氣也是極為恭敬:“先生可瞧仔細了?”

山羊胡幕幕僚自信地昂起首,把兩把劍都呈上:“大人請看,在下檢查過了,兩把劍一模一樣。”

見明若楠站著不動,也不說話,王少卿琢磨估計是她沒了后招,心道總算能把這事結了!他看了半天兩把劍,確實毫無差別,瞬間松了口氣,朝諸位惹不起的人道:“二位王爺,國舅爺,下官看過了,確實無差,二位大人可要再檢查檢查?”

廖侍郎和唐中丞對視一眼,慌忙擺手。

“我瞅瞅!”沒承想國舅爺來砸場子。

凌國舅看了看兩把劍,確實也不知道明若楠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抬頭一看,只見這人仍是昂首挺胸,悠然地站著。

“外甥媳婦兒,這兩把劍有什么差別嗎?”

“自然有。”明若楠淡淡回了一句。

山羊胡幕僚冷笑道:“哼,姑娘莫要信口開河,我們這么多人,都沒瞧出差別來,倒請姑娘賜教,究竟哪里不同?”

明若楠斜瞥了了眼山羊胡,冷冷道:“那我就勉為其難指點你們一番。北北!”

路北北領命上前:“諸位不妨移步堂外。”

“你這孩童,賣什么關子?”王少卿本來懶得理,卻見國舅爺放下鳥籠子,溜達溜達著出去了。

長輩都出了門,瑞王康王對視一眼,也只得灰溜溜跟著出去。剩下幾位哪兒還敢留著,全跟著出了門。

一堆人湊在一起,看著凌國舅舉著劍在日光下端詳,不片刻,就見這邋遢老頭“咯咯咯”笑起來。

“真是妙啊!這劍身竟刻了字!”

熠熠反光下,健身上的字忽隱忽現,直到對準了角度,眾人才看清,竟是刻了編號!

“這云鷺門,每把劍都有自己的編號,所以北北這把為真,而您收來的那些所謂證據,無非是為了栽贓云鷺門而做的贗品!”

錢侍郎汗如雨下,哪兒還敢直視明若楠。

凌國舅拍著大腿嘆息:“哎呦,我的外甥媳婦兒誒,你可受苦了!你們查!必須得好好查,給我查出這個幕后黑手到底是誰!”

“多謝國舅爺,不過我今日倒是給諸位大人備了份薄禮。”

明若楠望向地上的人,只見他二人哆哆嗦嗦指著瑞王身后的人道:“就是他!就是他雇我們的!”

明若楠當時之所以留下這二位而不是別人,正是因為看出了他們是那群人里的小頭目,理應是與雇主接頭的人。果不其然,瑞王那位臉上一顆大痣的家丁,自打這兩人被拎上來后,便開始瘋狂冒汗,此時已抖得像個篩子了。

在場眾人聞言皆是臉色一變,瑞王也是緊張,向山羊胡謀士求助。只見這老先生皺著眉,明顯也是措手不及,但仍是指著地上兩人怒道:“你們不要血口噴人!”

康王心內喜悅地恨不得直拍巴掌,朝手下揚揚下巴,手下人立刻會意,一腳便把瑞王的大痣家仆從人群中踹了出來。

大痣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明眼人一看便明白怎么回事了。

明若楠把頭轉向瑞王,語氣冷冷道:“敢問王爺,現在這情況,該如何處置?”

謀士朝瑞王搖搖頭,瑞王準備死鴨子嘴硬到底,誰知他剛要開口,邊上便有一把大刀晃過,緊接著鮮血飛濺,家丁驚恐的雙眼直直瞪著砍向自己的人,卻連哀嚎都沒來得及出口,便倒在地上。

在場眾人皆是驚愕得瞠目結舌,瑞王更是嚇得直接跌坐在地上。王少卿好不容易才把哆哆嗦嗦的自己穩住,拍著大腿哀嚎出聲:“康王殿下啊!您這是作何?”

康王把刀還給身旁還愣在原地的府吏,接過家丁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臉上的表情淡然,似乎剛剛他殺的不過是牲畜。

“既然是罪魁禍首,那自該處以極刑,你說是吧,五弟?”

明若楠冷哼聲,朝著康王拱手道:“民女多謝王爺主持公道。”她掃了眼在場眾人,心內著實不屑,“我們走。”

她說罷帶著寒冰派眾人轉身離開,而還跪在地上的人早已嚇得動彈不得。待反應過來后,慌忙四肢并用地爬向門外,哭喊道:“明姑娘,求你救救我們,求你……”

可哪兒還有寒冰派眾人的影子。

湯圓臉皺巴巴的,還在為剛才那人郁悶。

“師父,這京城里人……都不好!野蠻!”

“噗嗤!”明若楠沒忍住樂了,“你這要讓他們聽見,不得笑掉牙,人家都說西南蠻子,西南蠻子,說咱們野蠻呢,你怎么還嫌棄別人了?”

路北北根本樂不起來,擔憂地朝明若楠道:“少主,本以為這康王也是個草包,可今天他這一刀下去,既顯得我們咄咄逼人,又坐實了瑞王派人暗殺您這事兒,這瑞王根本連還口的機會都沒。”

“爹爹說,這京城的人,心眼兒都多,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明若楠笑著拍了拍兩個小的,樂呵呵往回走,“管他們呢,一群跳梁小丑,興不起什么大風浪。這事兒遲早傳到陛下耳朵里,他要是裝聾作啞,那我們怎么伸冤也不會有人理。”

湯圓還在惡心,整個人恨不得掛在路北北身上,路北北無奈地把他腦袋朝外掰了掰:“那我們就這么算了?”

明若楠伸了個懶腰,笑道:“著什么急?遲早讓他們還回來。他們不是想要皇位么?咱們讓太子殿下坐穩了便是。報復人何必動刀動槍的,傷體面。”

路北北總算也露出個笑容,樂呵呵把自己師姐扶上馬車:“就這么辦!”小說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