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楠雙眼驚喜地望向建峰門,只見一隊人策馬長槍,兵刃上寒氣四起,所過之處砍倒一片。
“爹!”明若楠擦干嘴角的血跡,用盡最后的力氣喊出,“爹爹!這群孫子欺負我!”
“啷個欺負三丫頭?”
“哪個欺負我師妹?”
“讓我看看,是哪個這么不長眼的,欺負我們盟主!”
明若楠一愣,這才發現涌進來的人越來越多,打頭的是自己爹和各位長老,在寒冰派眾人身后,竟然還跟著一大隊人馬。他們穿著各異,武器也各不相同,仔細看竟還各個揮著大旗。
云鷺門、城山派、浣花樓……
“盟主,我們來助您!”
本是來表衷心參加盟主大婚的江湖門派萬萬沒想到能遇上這種事。他們本來是想等著寒冰派掌門一同入京,誰知這明識理竟如此不著調,自己女兒的婚事一點兒不著急,連帶著一眾人集體遲到。
此時,見受了傷的盟主,他們哪兒還待得住,這可是打敗了他們這些自詡為江湖高手的人,若是明若楠折在這兒,他們的臉也不用要了!
“保護盟主!”
“誰敢動三丫頭,老子扎死你!”四長老霸氣的一句話剛說完,便從馬上摔了下來。
四周士兵剛被這氣勢唬住了,一看竟掉下來個老頭,立刻壯著膽子上前準備砍人,誰知剛要動手,就被不知什么粉末灑了一臉。幾個沖上去的人,齊刷刷利落倒地。
“切,這北邊的馬就是沒咱們西南的矮馬好騎。”四長老邊抱怨著邊朝前走,所過之處,皆要倒下幾個人。
蔣暉見救兵來了,更加不敢停手,朝著明若楠直直砍過去。
明若楠撿起手邊的刀抵上,冷笑道:“蔣大將軍,當真以為我真氣耗盡了?”
蔣暉見明若楠手心一轉,當即嚇得向后跳去。
跳出老遠,明若楠這一掌也沒打出。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上當,再度橫刀,剛要沖,便被人拍了拍肩膀。
“大膽!”他憤怒喝了聲,以為是哪個士兵不小心撞到了自己。可他剛喊完,便又被拍了拍。
“你……”蔣暉一轉頭,就見一個一臉怒火的老頭一掌拍在自己腦門上。他甚至沒來得及喊,便成了一個冰坨子,明識理再一掌下去,蔣暉便碎成了冰塊,散落在地。
眾人一直以為傳聞中一掌把人拍碎是以訛傳訛,誰知今日見著明若楠冰封千人,又見著明識理一掌拍碎蔣暉這大內第一高手,各個都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禁軍都是老油條,見著蔣暉已經碎了,哪兒還顧及別的,立刻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明識理大步向前,看著用刀撐著才沒倒在地上的明若楠,氣得哼了聲,仰頭朝樓上喊:“哪個是太子?還不下來是在樓上等著看日出么?”
明識理話音剛落,便聽見鐘樓門響起一陣劇烈的拍擊聲:“岳丈大人!放我出去!”
明識理眉毛抖了抖,見女兒朝自己露出個無奈的笑來,忙走到門前。
“讓開一哈,別踹著你個廢柴。”
明識理說話絲毫不留情面,一腳將門踹開,整個鐘樓都受到了震動。
元靖連滾帶爬地跑了出來,顧不上朝明識理行禮,忙向明若楠奔去。
明若楠回頭看見跑來的元靖,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倒在元靖懷里。
“對不起,楠兒,我來晚了。”元靖緊緊抱著明若楠,雙手止不住的顫抖,“是為夫不好,為夫再也不會讓你經受這些。”
明若楠甚至連抬起胳膊的力氣都沒了,她望著元靖咧嘴一笑:“你沒事兒就好。”
元靖瞬間紅了眼眶。
幾滴溫熱的液體劃過明若楠的臉頰,明少主當場怔住,愣愣道:“殿下……你哭了?”
“我沒有。”
混世魔王明若楠弄哭過不少人,但這是頭一次,有人為了她流淚。
一旁的元泩看著元靖將明若楠攬在懷里,肩膀上的傷口隱隱作痛,他不再回看,轉身朝鐘樓走去。
“出息!”明識理看著自己女兒,嫌棄得要命。
他一轉頭,便發現竟然還有不少士兵在負隅頑抗。
“啥子情況?”
“爹!那個康王還在里頭當烏龜嘞!”明若楠人都直不起來了,還是情不自禁要告上一狀。
二長老的鎧甲,這些兵士的毛毛雨箭,根本射不穿。他幾步跳到盾牌和兵士團團圍住的地方,見著一群兵士舉著長槍顫巍巍看著自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說話都漏風的牙來:“瓜娃子!再不投降,等著老漢兒拍碎你們?”
二長老話音剛落,盾牌前的人“嘩嘩”跪了一地,眾位士兵直接四腳爬著離開,只留下盾牌圍成的殼子,和仍躲在殼子里打哆嗦的康王。
“咚咚!”大長老走到盾牌前敲了敲,“還不出來?掌門!來把這個盒子凍上帶走!”
康王哆哆嗦嗦地一把長槍刺了出來。
嚇得大長老跳出去老遠:“你個憨包!嚇死老子了!”
二長老從地上撿起把槍,在這“盒子”上邊敲邊道:“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傻?給你臉了?”
康王在這堆盾牌之中,被這敲擊聲震得整個人宛如一個撞鐘,晃晃悠悠、暈頭轉向地從盾陣里爬出。
“打一頓,捆了!”
元靖抱著明若楠走到了近前,明若楠瞪著康王氣不打一處來。
“師叔師伯,給我把他按住了!”明若楠惡狠狠朝抱著自己的元靖道,“揍他!”
于是……堂堂太子殿下,右手攬著站不穩的明若楠,腳下一陣猛踢:“有你這么當哥哥的么?有你這么當兒子的么?不知禮義廉恥!成何體統?!”
太子殿下嘴上喃喃著“成何體統”,諸位剛從鐘樓上下來的大臣,望著太子殿下,心里也是嘆氣道“成和體統”……
“元泗,你太讓朕失望了!”武帝在大太監的攙扶下,緩步走來。望著地上鼻青臉腫的康王,難得露出老態。
寒冰派眾人將元泗松開,只在他身上扎了根銀針防他再次運功。
元泗冷笑著朝地上啐了一口,嘴里滿是血腥味。
“兒臣無論做什么都不趁您的意。您對兒臣從未有過期望,又何來的失望?”元泗看向武帝的眼神充滿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