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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若楠挑眉看著徒弟和師弟,強忍著自己想要笑出聲的沖動,大喊了聲:“出發。”
待三人離開,連影子都看不見,眾人才將門一關,立刻發出一陣狂笑。
“哈哈哈!湯圓太可愛了!”
“幺兒還真有點兒小家碧玉的意思,就是黑了點兒,哈哈哈哈!”
“可惜了,湯圓要是有個妹妹,我就找他說親去!”
幾人微微愣了愣,對視一眼,再次集體瘋狂大笑出聲。
“師父,我怎么好像聽見有人在笑?”湯圓眉頭皺著,嘟著嘴,此刻他嘴上涂著一款叫“天宮巧”的口脂,一撅起嘴來,更顯得顏色鮮亮。明若楠差一點兒便再次笑出聲來。
“沒有,你聽錯了。”
她將頭轉過去,強忍著笑,看著馮垚微微皺著眉,頗有幾分書里病懨懨美人的姿態,最終沒忍住“噗”得笑出聲來。
“師父……”“師姐……”
兩人齊聲問:“你剛才是不是在笑?”
明若楠強忍著笑,滿臉正經地回頭過來:“怎么可能?我剛有點兒涼,咳嗽了下。”
說話間,他們便來到了青龍幫山腳下,門口的守衛,明顯還是害怕明若楠,小心翼翼地上前檢查了下箱子,見其中確實是滿滿的銀子,他們仍是不放心,隨用刀扎了扎,確保其中沒藏人之后,才放行。
幾人眼睛還時不時在湯圓和馮垚身上打轉,心道這是哪兒來的美人!若是今晚上大當家計劃成功,是不是就能……嘿嘿嘿……
明若楠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幾人嘴角揚起的弧度,一想起他們這是對著馮垚和湯圓在流口水,險些又笑出聲。
三人跟著領路的山匪繞了好大一圈,在山里七拐八拐地才來到所謂的龍虎堂。
劉四海在堂上坐著,腳邊坐著被捆得結結實實的元靖。
見明若楠前來,本還在瑟瑟發抖的元靖立刻激動地喊出聲來:“王妃救我!”
劉四海冷哼聲,看著明若楠一步步走入自己為她專門打造的陷阱之中,臉上止不住地竊喜,嘴角險些壓制不住。
連富貴躲在簾子后,看著明若楠一步步走進來,想起四年前她將自己揍了一頓,卻有苦沒地方訴的事,著實恨得牙癢癢。
那年明若楠才十七,正值花樣年華,話本子雖然滿天飛,但是信的人寥寥無幾,新安郡太守連富貴也不例外。
他琢磨明若楠雖然當年收留難民時有所作為,但興許都是大人教的,根本不像傳聞里那么神乎其神。
而傳聞中的明若楠,此刻看著新安郡再次漏了個窟窿的堤壩,腦門上青筋直跳。
“這老小兒實在過分,堤壩都是我們寒冰派修的!怎么著?他連補補都懶得動手?”
明識理眉頭皺著,看著堤壩上破了個一人大的口子,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聽說,是故意砸的……”
明若楠一聽,立刻火冒三丈:“好端端的他砸堤壩作甚?”
一旁的師伯怒道:“還不是那連太守為了跟朝廷要錢,自己砸的!”
明識理嘆了口氣:“裘太守也只是猜測,我們啷個曉得是不是真的?”
明若楠怒得一夾馬腹,朝著新安郡太守府奔去。
“三丫頭,你去哪點?不要胡來!”
明識理現在十分后悔剛放馬出去吃草,這會兒再喚回來,卻早已沒了女兒的影子。
新安郡太守府距路江有三十多里地,太守府又建在高處,所以連富貴絲毫不擔憂路江決堤自己會受損。
他此刻正在府里喝著茶,聽著伶人唱小曲兒,無比愜意,可突然一個黑影從天而降。
連富貴舉著紫砂壺的手僵在空中,看著突然一下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這位小公子,實在有些面熟,可又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來人啊!有……”連富貴剛喊一聲,便被明若楠拔了唱曲兒伶人的簪子,直接戳在了他脖子邊。
“有本事你就喊!看是他們來的快,還是我這簪子扎下去的快!”
伶人嚇得直接跌坐在地,明若楠雙眼凌厲地朝他看來,這伶人立刻嚇得說不出話。但好歹此人還算有些眼色,忙爬起身,捂著嘴,不再喊叫,而是拉開門便跑。
他平日里受夠了連富貴這又小氣又事多的模樣,早看他不順眼,所以他跑出來遇見匆匆聞聲趕來的侍衛時,竟鬼使神差地說了句:“老爺沒事,就是攆我走……”
眾人恍然大悟,還安慰此人幾句。
伶人歡快地回家,收拾東西,連夜跑路。
而此刻仍舉著茶壺的連富貴,能夠清晰地感覺到簪子尖已抵在了自己脖子上。他艱難地吞了吞口水,一動不敢動。
“這位好漢……你我……你我素未謀面,有什么話,咱們坐下來好好說,可好?”
明若楠皺眉,他記得那年水患時,在城外見過此人偷偷觀察著西南郡的狀況,看來這人是沒認出自己。
“你別管我是誰,你就老實交代,是不是你派人將堤壩砸了個洞?”
連富貴一聽此話,立刻全身繃緊,但是臉上卻一副委屈模樣:“冤枉啊!我一心為民,怎會干如此齷齪之事!”
明若楠若不是聽說過不少這連富貴的光輝事跡,簡直要被這人的精湛演技騙了!
“一心為民?”明若楠也不舉著簪子了,干脆一腳踩在連富貴腳上。
連富貴才叫了聲,便起身想跑,可他嘗試動了幾次,卻發現自己的雙腿竟絲毫動不了了……
“這……這是怎么回事?”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他的雙腳竟然失去了知覺!
他伸手摸了摸,竟發現這腳不知不覺凍成了冰塊!
“你是寒冰派的人!”
連富貴驚訝地指著明若楠,見此人緩緩勾起嘴角,心里更加害怕。
“連太守,我這人向來光明磊落,既然來此,便是早已認定了是你,若你執意不肯悔改,那別怪我下手無情!”
連富貴嘴唇打著戰,看著明若楠眼中滿是驚恐:“你……你到底是誰……”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她也不屑于威脅了,而是將簪子一收,在手中把玩起來,嘴角始終挑著,眼中是似有似無的笑意,“寒冰派,明若楠。”
眼前的人,明明是一副俊俏的少年模樣,眉眼中透著的俠氣,和她身上的寒氣交錯,讓做過太多虧心事的連富貴,不寒而栗。
“明……明少主大駕光臨……”
“少廢話,問你話呢!”
連富貴本來死咬著不想認,可他發現,剛才只是在腳面的冰,現在竟蔓延到了小腿!
他顫抖地看著眼前人求饒道:“我錯了……少俠饒命!不對,明少主饒命!”
明若楠不耐煩地摸著自己的玉鐲,冷冷道:“我想聽的可不是這些。”
連富貴現在連牙齒都在打戰,哪兒顧得上其他,忙道:“我真的知錯了!您說怎么著,咱們就怎么著!”
“成,本少主這便給你個機會,自掏腰包將堤壩修好。”她用簪子拍了拍連富貴的臉,不懂這看起來斯文的面目后,怎會是顆那么貪婪的內心,“馬上便雨季了,要讓我發現堤壩又有破損,那我決計饒不了你!”
明若楠走后,連富貴越想越委屈,實在不明白,自己得多想不開才要去聽一個西南郡來的丫頭片子的話。他敷衍地在洞上填了些草,糊上泥巴,便再次擺著不管了。而且加強了太守府的守衛,生怕這明若楠殺個回馬槍。
于是半個月后,夜深人靜,新安郡太守,在太守府內,被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