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魔頭和她的廢柴太子

第三百一十八章 龜兒子

梁太師此話一點兒不假,明若楠見著這告示的時候,路北北已經帶著大軍出征了。

胡一筒和湯圓現在作為明若楠的貼身護衛,看著她恨恨的表情,心里實在惱火,紛紛氣道:“我去殺了她!”

明若楠笑道:“畢竟是我表妹,祖父年紀也大了,我不想刺激他。”

“那師妹就任她如此污蔑西南?”胡一筒不解,揮著拳頭好不氣惱。

平日里胡一筒話不多,可這次他卻也鎮定不起來了。主要是這告示里,寫的都是什么“西南狼子野心”,“明若楠蛇蝎婦人”,“西南刁民蠻夷”……諸如此類,倒確實讓人不爽。若是梁小柔此刻在明若楠面前,明少主定然要扇她幾巴掌教她重新做人。

湯圓嘟著嘴,十分氣惱:“這梁小柔,在京城時候,我便幾次想收拾她了!要不是見她是女子,我真的……真的宰了她!”

明若楠看著湯圓好歹也快及冠了,卻仍是閃著一雙大眼睛,模樣天真可愛,覺得既無奈又好笑。

“這樣吧,你找幾個人去打聽打聽,這株洲城內,有沒有著名的說書先生。”

“師父,你是不是心里不舒服,想聽曲兒了?”湯圓臉皺成一團,“要不我給你找家青樓吧。”

“對,青樓也得找!”

胡一筒聽著這師徒倆的對話,臉青一陣白一陣。可直到這茶館和青樓的人都來了后,他才知道了明若楠的用意。

這二位一個抱著琴,一個揣著手,皆是有些緊張地在軍營里穿梭。軍中不少人見著路過的二人,皆是下巴要掉地上了。早聽聞明若楠喜歡逛窯子,誰知她如今挺著大肚子不便去,竟是將姑娘直接請來了……

“二位先生,我有這么個事兒,想讓二位幫我編個曲兒,寫段詞,最好是旋律好聽,又朗朗上口,引人入勝那種。”

幾日后,梁小柔正在府中賞花,總覺得幾個小廝議論紛紛,一看見自己,便慌忙眼神回避,那模樣,極像了是在議論她。

“去打聽打聽,他們在說什么。”

待心腹丫鬟回來,面色十分尷尬,支支吾吾半晌都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說!”

梁小柔自從嫁給元泩后,便喜怒無常,經常對身邊的丫鬟動輒打罵,更甚者直接送了命。

所以丫鬟此時顫顫巍巍,始終有些不敢回話。

半個時辰后,梁小柔坐在茶館中,聽著先生的說辭,整個人全身止不住顫抖。

“想那梁大壯的祖父含辛茹苦地教導她,希望她能成為一代名門閨秀,誰知這梁大壯竟不斷苛待祖父,他這祖父年近古稀卻晚景凄涼,只得去投奔遠方的外孫。要說這梁大壯啊,長得既不如那外孫女漂亮,又不如那外孫女孝順,所以老頭到了外孫女家后,樂不思蜀,再也不想回京城啦!”

梁小柔惡狠狠望著臺上的說書人,朝身旁的丫鬟道:“通知京兆尹,將這人斬了!”

“可王妃,他只是個說書的……”這丫鬟被梁小柔狠狠瞪了一眼,忙怯生應了好。

只是梁小柔卻不知道,京城青樓酒肆里的唱詞,可比這里更加精彩。

“女子名大壯,自認為賽天仙。整日里點花鈿,整個人頗瘋癲。打丫鬟,害主母,終于上位成主母呀可是她,仍然是不死心啊,非要讓自己祖父也不安生啊哈啊”

京城這幾日議論的話題都是梁小柔,雖然化名梁大壯,可只要不傻的,都能看出這說的是誰。而且因為旋律過于朗朗,竟然街頭巷口的孩童都會唱上幾句,縱使梁小柔想殺,也殺不完了。

這唱詞輾轉到了元泩手中。他看了不僅沒生氣,竟覺得有些好笑。

“主子笑什么?”

“梁小柔想朝她潑臟水,卻反倒自己掉泥坑了。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倒是誰都敢惹。”

常寬樂呵呵道:“主子,王妃雖然不招人喜歡,可畢竟貴妃娘娘有令,您還是得抽時間回府上……”

元泩無奈點了點頭,心里極不情愿。

常寬臉上時常是那副笑容:“貴妃娘娘又約了幾位大臣密談……”

元泩冷笑,朝著皇帝的寢殿走去。

“母妃終究還是信不過我。”

他徐徐撩起寢殿內的簾子,見武帝一會兒癡癡地笑,一會兒又呆呆地坐著,再無法完整地說出一句話,心內說不出是什么滋味:“終究還是沒能讓他親手簽下遺詔。”

“殿下監國,一樣的。”

元泩苦笑著在這煙霧繚繞的房間內待了會兒,覺得頭痛得越發厲害,便趕忙離開。常寬看著主子的背影,突然覺得頗為落寞,立刻快步跟了上去。

而另一邊,元靖雖然跟隨出征,可統帥卻是路北北,所以元靖作為監軍,此時穩坐在篷車內,看著路北北作為一軍主帥,竟然一步步走到箭矢的射程范圍內,登時瞪圓了眼睛。

全體將士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皆是納悶軍師這是要作什么死?

只聽路北北朝著城墻上高喊一聲:“路廣平!”

路廣平罵罵咧咧地從人群里擠出來,朝著手下怒道:“怎么不放箭?不是讓你們放箭嗎?”

兩位都虞侯對視一眼,皆是嘴角抽搐:誰敢……下頭可是路公子,真射中了,你還不直接砍了我們!

“龜兒子!”路廣平這一身,讓西南軍紛紛拉滿了弓弦,心內氣急,豈有此理!這老頭怎么敢罵我們軍師?

可緊接著他們就聽見路北北喊道:“您好端端罵自己做王八嗎?”

這下西南軍便有些聽不懂了,元靖眼睛瞪得斗圓,這才徹底明白為何明若楠讓路北北來此,忙招呼眾人將手中的箭放下。

“你個龜兒子!這么說你老子?”

“哪有當爹的讓人放箭射死自己親兒子的!”路北北背著手氣鼓鼓朝著城樓上喊,那模樣,同他當年負氣離開家時一般。如今已過了七八年了,可兩父子仍是沒有和解。每次路北北回荊州都只同母親和姐姐團聚,父子倆皆是當對方不存在。

城樓上的守衛,本來還有不知道路北北是誰的,這會兒也聽明白了,紛紛收回了弓弦。

“龜兒子,喊你們主將來!”

“我就是主將!”

路廣平一愣,卻見路北北身后的十萬士兵竟皆是整整齊齊站著,難不成現在這龜兒子真成了主將?”

“爹,投降吧!我現在比你官大,你該如意了吧?”

路廣平狠狠朝樓下啐了口:“呸!你這是誰封的官?在我這兒不好使!”

元靖本想插話,可一想到這是人家父子的家事,終究是不好多說,只能將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

“爹,你要是不服,就下來跟我打一場,若我輸了,我便退兵,若我贏了,你便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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