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凌王府。空氣中滲著淡淡桂花香。
恭凌止右手背在腰后,挺立傲然的閑看院中的桂花樹。不禁涌出一首詩來:“暗淡輕黃體性柔,情疏跡遠只香留。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想著,接下來,皇上皇后定為他婚事在籌謀了,好像婚事與他無關似的。
藍莓悄然的走過來,順著他的吟賦解釋道:“淡黃色的桂花,并不鮮艷,但體態輕盈。于幽靜之處,不惹人注意,只留給人香味。不需要具有名花的紅碧顏色。桂花色淡香濃,應屬最好的。”
此言難道有暗語?想表達什么。
藍莓自有天賦的闡釋,于他隨口誦的詩遙相呼應,話語剛落,就吸引了恭凌止的注意。
回頭看了看藍莓,覺得她此刻清素的裝扮,書生氣濃,果真印證了那句腹有詩書氣自華,不免讓恭凌止高看幾眼,分明還帶有欣賞之意。
故皺眉頭,問道:“你怎知其意?”
藍莓有點傲嬌了,抬高下巴回道:“老師教的啊!”
古代人對她的話也許犯糊,可是同作為現代人的恭凌止一聽就懂,也就沒什么多問的了。
“別這么看著我,別以為我在古代,就什么都不懂了。詞中正面描寫桂花的,只有開頭兩句。僅此兩句便把桂花的顏色、光澤、性格、韻味都寫盡了,為后面替桂花“鳴冤”、“正名”做好了鋪墊。
之所以推崇桂花為第一流的花朵,是因為桂花有內在美,欣賞桂花的色淡味香,體性溫雅。
推崇桂花,讓梅花生妒,使菊花含羞。梅和菊這兩種花,論顏色,論風韻,確實不在桂花之下,她們的‘妒’和‘羞’恐怕還是因為沒有桂花那樣濃郁的芳香吧?”
“哧,我說,我就隨便說了一首詩,你說這么多干嘛!”恭凌止忍不住的辯駁,話鋒一轉,說道:“不過詮釋得還是很在理的。”
聲音雖小,藍莓可都聽見了,更加得意了:“我家門前門后都有桂花樹,所以關注得多了些,了解得多了些。哼!”
嘴巴撅多高,仰著頭走了,似乎忘了這是他恭凌王府、恭凌止的地盤,那怎么可以。恭凌止喝道:“回來!”
藍莓縮住提起的前腳,像突然清醒了,這可是王府,要受命于恭凌止。
老實的退回來,乖乖的站在他面前巧笑倩兮的模樣,像是在等待他發落或吩咐。
“你要做好準備了,做我恭凌止的妻子!”
“開什么玩笑?”
“我像是開玩笑的人嗎?”
藍莓感到渾身站不穩,嘴巴顫抖,仿佛整個人輕飄飄的。兩眼直直的看著恭凌止,心想:這、這不會是真的吧。
趕緊控制住自己,定了定,說道:“二王爺說的可是千真萬確?”
“當然!我上次不是跟你說了么。”
“上次!!我以為說的玩呢,還有,我也不知道婚期會這么近!等等,你等我緩口氣。”藍莓邊說著,手勢不住動著。
“那我得同我娘說一聲吧,哎喲,今天怎么這么熱。”藍莓做著用手掌扇著熱的樣子。
“可以,有何不可?”
“那我明天回家一趟,對了,不能扣我的月份子錢。”
“回多久?”
“一天。”藍莓豎起一根食指問。
恭凌止默默的望著她,不作聲,以為存有異議,不予批。
“半天?”藍莓瞪大眼睛勾起半根食指問。
恭凌止點了點頭,嘴里發了聲:“嗯哼!”
雖有些小失望,但總比沒“假期”要強吧,嘴里鼓著咸泡,小聲答道:“半天就半天。”鼻梁緊起做著不經意的抗議小動作。
恭凌止看著她小模小樣的動作,暗自逗笑了,但是故作沒看到。假裝固定神閑的抬眼看向遠方。
木制小屋。
“娘呀,娘呀,我回來了!”藍莓推開木門,一進屋就大聲喊道。
日中的時間點,母親應該賣完菜回家,所以一進門就喚著母親。
聽見房間里幾聲急促的咳嗽聲。藍莓心里一陣發緊,難不成母親病了?母親身體一向很壯的,有時做事一人抵幾個人的,打得死老虎的女漢子,也會病?不禁讓藍莓擔憂。
果真,前腳踏進房門,見母親在簡陋的床上,正病怏怏的咳嗽得厲害。藍莓迎上去關切的問母親:“娘啊,你怎么啦?”
莫喜掙扎著撐起身體,虛弱道:“藍莓回來了啊,娘不要緊,前些日子感染了風寒,睡一下就沒事了。”
藍莓攙扶著她坐起來,用枕頭豎起,靠著背。
趕緊倒茶給莫喜。土茶壺里倒了半天,是空的。藍莓心疼著,急得哭了起來,想像這幾日母親生病,沒人照應,這日子是怎么過來的,頓時鼻子一酸,背著娘掉下了眼淚。
藍莓趕緊生爐燒水,嗆煙生火生疏也得堅持,端了生姜水給母親喝,又去下了簡易的面條,端在莫喜身旁。受了熱的莫喜,喝了生姜水,又吃了熱面條后,癥狀果真緩解了不少。
靠在床頭的莫喜笑著嘆了口氣道:“還是女兒好呀,一回來我的病就好了一半了。”
“那女兒哪兒也不去了。”藍莓撅著嘴撒著嬌,眼睫毛還掛著晶瑩淚珠,她是心疼母親的。
莫喜笑了,說道:“娘沒事,瞧你那點出息,還說什么一定要當王妃,現在才進王府就打退堂鼓,辦事半頭而廢可不像我啊。”
藍莓握住莫喜的手,說道:“我是擔心母親嘛。”
“我說了,有啥擔心的,娘又不是老得動不了,一個小小的傷寒又能把我怎樣呢。”
“我的意思還有一層意思,當王妃是不是很有心機的夢想啊,好像是。我對心機的理解是做損人利己的事上位,可是我還沒做過這么缺德的事呢,怎么耍心機呢。”
“女兒呀,我看你今天有點不對勁,說些什么語無倫次的話呢。”
“娘呀,我要當王妃了,我真的要當王妃了。”藍莓抓住莫喜的手激動的說道。
莫喜坐直身子,說道:“慢、慢點,到底怎么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藍莓神色變了,神采飛揚道:“娘啊,其實我今天回來,第一個是特別想你就回來了,還有一個事是要告訴您,二王爺說讓我做他的側妃。”
“等等,慢慢給我捋捋,到底怎么回事?”莫喜坐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