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總裁常務會議就要召開了。
據說往往這樣的會議就是研究公司人事。
如此說來,冼大鵬是否調走就在于這次常委會了。
藍莓既希望冼大鵬快點調走,也希望她不調走。
無所謂了,去留隨意,無所謂利弊,于藍莓升遷和工作沒半點好處,除了有工作來了,就會和她有交集、一起去做,這是唯一的好處,其他的都是弊。
總裁常務會議無所謂開與不開,反正對于藍莓而言沒什么重要意義。
她剛剛從離婚的狀態下調整好,以便正確對待工作。
不然把情緒帶進工作中,給人以壞印象就不得了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天,接到父親藍海宏的電話,稱她母親莫喜前陣子閑來無事,又迷戀上了打牌,被人下了籠子,又欠了高.利貸,沒有上次多,但是如果不還清,恐怕如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到時候就是炸鍋賣鐵也還不起。
藍海宏從不輕易打電話給女兒,更不會輕易向藍莓訴苦,這次恐怕是逼得走投無路了才打電話來。
由于是在公司,私事接聽電話不方便,簡短的幾句就草草結束了,掛下電話后,藍莓走到空無一人的轉角欲哭無淚,恨鐵不成鋼。
內心里嚷道:我怎么攤上這么個媽,才好了一陣子,又開始心癢手癢的打牌,難道是上次的教訓沒有吃夠嗎?等你(莫喜)去死吧,死了安逸,死了落個清凈。
藍莓內心咬牙切齒,恨恨地罵著。
罵過之后,發泄完之后,靜下來,想解決辦法,畢竟她是個孝順的女孩,遇到不好的事時,總念著別人的好,包括這次,雖然母親重蹈覆轍去壞,卻還是只念著母親的好。
母親的好遮擋了壞,還是必須得救她,救這個家。
藍莓下班回家,已是天黑,打開門后,父母親均坐在沙發上,整個屋子陰云密布。
“莓呀,媽這次做錯了,又經不起勸,去打了牌,你爸可能跟你都說了,我也是出于為家著想,別人說打那種牌很多都贏錢不少,很多人都發家致富了。
我太經不起勸了,原來這些街坊說的都是騙人的。”莫喜以為坦白從寬,求得藍莓原諒,“我還不是想咱們這個家富起來,你爸每天那么辛苦的賺錢,我也想替他分憂減輕負擔。”
“就這么減輕?越減越多?你恐怕是為了圖自己一時手癢、過一下抹牌的癮吧,天上哪有掉餡餅的事,你好糊涂呀。”
“事情已經是這樣了,你叫我怎么辦,明天就要按照10的利息去還了,我們哪來的那么多錢去還呀,除非,把房子賣掉。”
藍莓懟道:“你除了賣房子,還有沒有想過別的。”
藍莓后面那句話沒有出說聲來,就是:你就這一點出息,家里就這么個大件值錢,天天打主意。
可她不能對長輩不敬,硬是沒有說出口的。
人生接連的打擊,藍莓的思維幾乎有點愚鈍了。
莫喜又接著說道:“莫子眼下正在籌備婚事,給郭果那邊籌備三金作為聘禮,按現在的流行風都是五金了,能準備到三金,不讓爹媽操心,莫子已經是對得起咱了,眼下,可不能讓煮熟的鴿子給飛走了,得好好戳和人家郭果,不能讓他們的婚事泡湯,向莫子借錢的事是開不得口的。”
藍莓心想:難道她又是看中了我手上的錢?母親一貫就是這樣,總以為我手中有幾個錢,尤其是看剛剛和有錢人家離婚了,總能撈幾個錢過來,即便撈不過來,在很不錯的公司上班,手上應該有幾個錢。
藍莓就是這么看待母親的,而且母親的想法十有八九是那樣想的,母親心里幾根花花腸子,幾個如意算盤,藍莓心里是清楚的,只不過是看穿沒說穿。
沒辦法,攤上這么個媽,可能真的是上輩子欠她的。
當下,能打她罵她么?不能。畢竟是長輩,事情已成既定事實,再說無用。
藍莓真想舉報放高利貸的團伙,執法部門“打不盡”,春風吹又生。
不過現今是嚴打時期,估計有人舉報,這伙人就完蛋了,關鍵是沒人敢招惹他們,怕他們恐嚇和動粗。
當下,快點想辦法還高利貸才是王道,可是自己手上哪來那么多錢,父親和莫子收入捉襟見肘,總不能眼睜睜讓家人“去死”。
人生的命運就是如此這般,總是這么多波折,命運多舛。
想到自己所面對的遭遇,也許不幸的家庭各有不同。
人生啦,真是不是生來享福的。
也許老天在考驗自己,如此一想,心里就好受了些。
可是這次母親只是6萬元的貸款,她以為是一個小數目,可是日復一日月復一月,遠遠不止6萬元這么簡單,母親真是糊涂呀,就當作上輩子欠她的,這輩子要來還她。
要怎么樣才能還呢,薪水也只能維持自己的日常,略有結余,誰不想多有一點積蓄。
父親藍海宏辛苦的血汗錢,存為定期,更不想白白送人。
不到絕人之路他是不會拿出來的,那相當于是家當。
藍莓太了解父親的不易和節約了,不敢求全責備,只能盡本份和義務盡孝。
藍莓在絞盡腦汁想著怎么還債,母親莫喜過來給她出餿主意,依藍莓來看是不道德、不仁慈的唆使。
莫喜滿口謬論:“女兒呀,不如你去找找你那前夫,讓他支援,好歹夫妻一場,阿~,這點錢對邱凌昀來講不算什么。”
藍莓塞心,怒視母親,氣得無言以對。
這個媽還真她嘛的陌生,有不顧女兒顏面的嗎?
這和逼良為娼有什么區別,反正現在,她看母親就是什么都是錯。
內心里怪她為什么要重蹈覆轍被人騙去借高利貸打牌和賭博,莫喜還不知恥地說,又沒有十萬八萬的去賭,小打小賭不傷大雅。
她的一套套謬論藍莓還能說什么呢。
藍莓也被壓出了狠話:“你們賣房子還債吧,我幫不了你們,沒那么多錢。”
“房子賣了我們到哪兒去住?”一向不開口的藍海宏總算發表觀點,而且眼眶濕潤,“那只有一家人喝西北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