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媽疼你

第二章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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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我和二爺,還有皇上商量過了,覺得你還是住在沈府比較安全。”景鸞胸有成竹地說,“雖然那暗中的勢力很大,卻還伸不到沈府的內里來。于公,初晴你現在是公主之尊,既然是代表圖國來的,江國就有義務保障你的安全。于私,如果你出點什么事,皇上和二爺。。。。”他沒說下去,但意思不言而明。

“那我們以什么身份和你回去呢?”方初晴有點擔心。

就算進了沈府,為了安全與合談順利起見,她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可易容并不好玩,天天臉上難受得很,恐怕她還起了一點診子。如果到了江國還要天天化這種顛覆性的妝,她早晚得毀容。

“初晴放心,我早已經安排好了。你也知道,我的流心院中一向人手不足,前幾天我已經報了太太知道。因為要做點丸藥給二爺帶到北邊去,所以要添幾個小廝。只是又怕別人挑的用著不趁手,就自己找人牙子買了。如今也只好委屈各位充當我的小廝,只要進了我流心院,就不必再日日易容這么辛苦。田七和陳皮都是我貼身的人,靠得住的。”

“好啊好啊。但不知我們都叫什么名字,別人問起來,我們也好有的答呀。”方初晴很滿意這種安排。

沒想到啊沒想到,不過一年時光,就又回到了沈府,看來她跟那所宅子還真是有緣。最重要的是,今天晚上就可以見到沈瀾了吧?也不知刀子變了樣子沒有,想她沒有。可明明就能相見了。為什么心里卻七上八下起來了呢?

“我的小廝都是藥材起名的。”景鸞沉吟了下,指了指青衣道,“這位姑娘會易容之術,而中藥白芷被很多姑娘婦人研成粉來抹臉,據說可以使皮膚白嫩,倒也算得上在容貌上下功夫,不如這位姑娘就叫白芷可好?”

“姑娘叫這個名字是很好,但我們要冒充小廝呀。不過。。。算了,娘一點無所謂,反正是名字一向是主人起的。”方初舉起手,打算不給意見了。

然后按照景鸞的意思,方塊改名為銀朱。因為這味藥性辛且有毒,符合武將的感覺。至于方初晴,卻得了一個特別難聽的名字,叫沙仁。

她當然堅決反對,方塊和青衣也在一邊竅笑。但景鸞卻說,這鼓掌藥陰虛血燥,火熱內熾者慎服。他這是意有所指,說某位王爺現在血燥且火熱內熾,完全是想某人想的。沙仁者,殺人也。

羞澀又惴惴不安的情緒下,方初晴也不計較了,只得領了這個難聽的名字。然后景鸞又仔細安排了一番,就帶著他們回了沈府。

踏入沈府大門的一剎那,看著這個自己曾經生活戰斗,并且認識了某三個男人的地方,方初晴有點激動。好在進入流心院后,她終于可以卸下面具,又舒舒服服的洗漱了一番,專心等沈瀾回來了。

與此同時,太后已經回到了宮中,因為路上勞累了,身子一向不大好的她連大臣們和宮妃們的見禮也沒受,只和皇上說了會兒話話,就先歇著了。

江無憂率領眾人在太后寢宮外執了禮就叫大家全散了。沈瀾忙著去撤換城防什么的,他則獨自到御花園中散步,身邊只留了小德子小行子和李不、李好四人。

而正當他為方初晴,也就是圖瑪即將秘密返回江國而激動不已又為需不動聲色地剪除逸山王羽翼頭疼萬分的時候,卻看到蘇味正從不遠處款款而來,娉娉婷婷、冷艷逼人。

一反應,他想躲。可立即發現已經來不及了,只好笑瞇瞇地迎上去,溫言道,“愛妃怎么會在這兒?”

“臣妾追著皇上來的。”蘇味直言,因為知道在這位皇上面前掉花槍,一定會被看穿的,倒不如坦蕩可愛些,“現在還沒出正月呢,天氣陰寒,皇上就算有好興致,也不要在御花園逗留太久吧?龍體保重,再重太后回宮了,皇上自己對身子著緊些,也免得太后擔心。”

“愛妃有心了。”江無憂依然微笑著,可目光深不可測,好像對天下事盡皆了然似的。說著,還上前握住了蘇味冰冷的手。“國事繁忙,朕久沒到后宮去了,今天就到愛妃的夜錦宮坐坐吧。”他感覺蘇味有話要說,而且這話是鼓足了勇氣要說的,那就證明是極重要的話。那如果堵著不說,反而會壞事。

蘇味臉上一紅,真如冬天里百合花開。不過美則美矣,卻沒有江無憂心中留下任何波瀾。女人可以笨些,也可以聰明,相貌可以美,也可以普通,但如果心中經常有算計,那就沒半分可愛之處了。

兩人手挽手走回夜錦宮,一路上,江無憂還偶爾低語著什么,逗得蘇味咯咯直笑。遠處不明所以的人看到,只覺得皇上寵愛蘇貴妃,有的羨慕、更多的妒恨,可當事二人卻各懷心思。

蘇味對這種局面很滿意,哪怕[這只是表面現象,因為她必須保持著高高在上的姿態,以在爭位之戰中占據上風。而江無憂明白蘇味的想法,干脆滿足了她。站在高處,難免有肯槍暗箭,既然她精力這么旺盛,就找點事給刀子做她好,免得她生出閑是閑非來。

到了夜錦宮,兩人又說了好一會兒閑話。江無憂很沉得住氣對蘇味好幾次的言語刺探和暗示都裝作不解,只等她直截了當地說。相比起蘇味,他又想起純真魯莽的圖瑪,還有后來失憶后改變了性格的方初晴,不管哪一個,都直率大方,實在難得的動人。

就這么一直耗到了快傳晚膳的時候,江無憂起身要走,蘇味見此,再難開口的話也只得說了出來。

“皇上最近有什么煩心事嗎?可否與臣妾說說,讓臣妾為皇上解解憂愁呢?’她端起一盞新茶到江無憂的手里,令他根本就沒站起來。

”不過是朝政瑣事罷了,受妃不必介懷。“江無憂的眉頭幾不可見地一挑,臉上的表情卻沒有變,依然溫柔和煦,笑容淺淺,“愛妃既然將身嫁與,朕就應當讓愛妃享受幸福,若是擔心過多,早生華發,倒是朕的罪過了。”

蘇味很明白這是皇上里里外外地點她,讓她安份些。她也知道這么當面鑼對面鼓的,有點像撕破臉的感覺,實在是很笨的法子。可是她再等不得不了,其他三個貴妃都有大動作,而她的娘家根基不深,如果再沒有實質性的進展,那些支持她的大臣們可以轉了風向。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她就更沒有什么可倚仗的了。

皇上是個君子,不可能背棄于她,可是她得不到皇上的寵愛,又無一子傍身,只空頂個受寵的名聲有什么用呢?她必須坐上皇后的寶座,如果說以前還只是為了虛榮心要如此,到現在那坐位已經成了生存的必需。她為了那個位置犧牲了一切,冒了風險,絕對絕對不能拱手讓人。

好在,她還有籌碼,重生的籌碼,縱然這樣做是小人行徑,她也不惜一博,因為每個人都有退路,唯獨她沒有。所以她只好賭,賭皇上不會殺她滅口。

“皇上,女人年華老去是沒有辦法的事。好在皇上的恩情永在,臣妾就沒什么擔心的。再者,臣妾不是有一雙妙手嗎?這張臉老了,再換一張也就是了。”她媚笑,終究不也太過直白,但“換臉”二字卻還是說也了口。

這番話聽到聰明至極的江無憂耳朵里,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令他不加掩飾地皺起了眉頭。最難消受美人恩,何況還是個野心勃勃、算計頗深的美人呢?他容忍蘇貴妃的種種小動作,還不是因為她對他、對整個皇庭都居功至偉嗎?

‘愛妃,你到底要說什么?“他忽然沉下臉來。就算有他在一日,就不會讓蘇味過著悲慘的生活,也不會殺掉她,但他也得讓她明白,從前做選擇的時候,他沒有逼過她,所以現在她也無權來要挾。

“皇上,除了右師王,沒有人比臣妾對您更忠誠。您。。。為什么不讓臣妾坐在您的身邊,為您管理后宮,為您創下萬世基業做出一份辦?”蘇味一回那么直率地說話,態度也是一回那么誠懇。意思就是皇上登位,她的功勞僅次于沈瀾,她對皇上也絕對真心,那么皇上就應該論功行賞,立她為后。

“愛妃,立后之事,朕自有主張。”江無憂恢復笑容,但那笑容卻讓蘇味有點害怕,冷漠而威嚴,“此事以后再也休提。否則。。。不是損了愛妃的清雅風華了嗎?那可是最吸引朕的地方。”

這話說得太明白了警告蘇味如果再在立后一事上糾纏,不但得不到好處,反而會令她與皇上間最后的一絲情份也沒了。可是她有什么辦法呢?一向,她都是沉靜的,可在這件事上,她怎么能沉得住氣?

“臣妾并非有意惹皇上生氣,只是物是人非。。。。”她沒說下去,硬著頭皮裝出楚楚動人的模樣。

物是人非!

這四個字引起江無憂心里的一陣感慨。這么多年了,他早已經不是原來的他,臉換了,心也變了。而圖瑪,他的圖瑪還是原來的那個人嗎?縱使她的性格因離魂癥而有所改變,但她的面容。。。。

想到這兒,江無憂的心底突然一亮,好像有萬千煙火同時燃起,恍惚中令他抓住了一直隱藏的線索。

.YY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