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田女

262、我沒有

既然她們認識,那這事就好辦了。天籟小說

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也不是一個敘舊的好地方。

征求了徐玉蘭的意見后,薜初妝就到了她的那輛車上。

因為是要做長途旅行,車上的東西準備的很齊全。徐玉蘭翻出了幾件大的衣裳,讓薛初妝把身上臟得不能看的衣服換下,又讓丫頭張羅著給她找出了一些點心和水,讓她吃飽喝足后,兩人這才慢慢敘話。

薛初妝大概是餓極渴極了,即使努力的保持著儀態,進食的度卻快似流星,幾乎能夠看見殘影,徐玉蘭看著眼眶忍不住又濕了,努力的保持住臉上的表情,不動聲色的讓丫頭及時的補充食物。

當初出事的時候,她還是個孩子,薛初妝雖然比她們大好幾歲,但也不過才十七八歲,即使從小到大的生活經歷讓她比一般的女子膽子大些,畢竟徐屠戶夫妻是兇死,還是有一些些怕的。

當小胖子徐文俊睡著后,兩人就一直聊天,直到不知不覺睡著為止。那時候徐玉蘭的經歷乏善可陳,一個晚上就足以把她一家人跟同村人的故事說完,大部分時間都是薛初妝在講。

她沒有講她自己的經歷,只是一遍又一遍的給徐玉蘭描繪侯府有多大,修得如何富麗堂皇,庭院又是如何的雅致有趣。什么花圃里的一株花就是窮困人家十輩子也買不起的昂貴,照顧又是如何如何的精細,什么湖里的一塊太湖石又是怎么千里迢迢的運送而來,光是花在運送這石頭的運費都夠在城郊買一個小莊子的了......

當真是說不完的雕欄玉砌,數不完的珍饈美味,即使她在那個院子里只是一個伺候人的丫鬟,一說起來,“我們府上”“我們府上”的,一點都不妨礙她以此為榮,驕傲無比。

說的更多的,還是人!

府里的小娘子們穿的是什么,吃的是什么,戴的是什么,用的是什么,光這個話題就可以說上幾天幾夜了,更不用說她們還要學些什么,琴棋書畫游戲裝扮,恨只恨自己投胎投的不好,一出生就被分了三六九等。

當然,做為從小就伺候公子的大丫鬟,薛初妝說的最多的就是她的公子的事情。

那些憐惜,那些另眼相待,那些身不由己,即使被少夫人賣到了這么偏僻的地方,她卻依然惦記著自家公子,這一切,都是因為公子不在!

如果公子在,又怎么會讓她受到這樣的對待,等他回來看見她不在,不知道心里會多難過呢!

別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她這樣了解她的公子,能不能把他伺候好......

反正要是給她一個能傳送到她的公子面前的途徑,她真是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有時候說的起興,薛初妝還會教徐玉蘭禮儀,這吃飯,要怎樣才能既能夠吃的飽,吃相又十分優雅可是個大學問,沒有幾分功力的小娘子,也只有等著餓肚子的份。

薛初妝足足吃掉了四盤點心,才坐直了身子,吁了一口氣,端著一杯茶小口小口的喝著。

徐玉蘭示意丫鬟把東西收拾好,自己去跟薛初妝坐在一起,拉起她的手,被她手的粗糙刺的心里又酸了半晌,才訥訥的道:“初妝姐,你怎么變成現在這樣子了?你當初為什么要跑啊?是誰騙的你?”

車上還有丫鬟在,并不是一個敘舊的好地方,薛初妝并沒有說自己的事情,只是岔開了話題,問她現在怎么樣了,做的什么營生,嫁的又是誰,她認不認識?

徐玉蘭反應過來,也沒有再說這個話題,只是順著她的話說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大部分都是薛初妝走了之后,她認識的那些人的近況,當然也免不了說起東家的產業做的如何如何的大,她現在在京城里跟著秦大牛一起幫忙打理產業,薛初妝聽到曾經熟悉的那些人的近況時,相比較于徐玉蘭的那種“他鄉遇故知”恨不得把共同認識的那些人全都說上一遍的激動,她臉上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也或許是她這幾年生活實在太苦,早就沒有什么表情就只有那么木木的一張臉了。

直到徐玉蘭說起京城,她臉上雖然還是沒有什么表情,眼睛卻閃了幾閃,不著痕跡的開始詢問徐玉蘭在京城的生活習不習慣,她離開了這么久,京城里的變化一定很大吧?

徐玉蘭這才想起京城對薛初妝來說,也許是一個傷心地,特別是在她如今明顯過得并不好的情況下,或許會怨恨那些害她落到這個地方的人吧?

好在她們終于在天黑前進了城,在客棧住下之后,徐玉蘭和薛初妝一間房,沒有外人在了,這才有時間問出她一直想問的問題:“初妝姐,你當初到底為什么要跑啊?是有人逼著你嗎?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們說的啊,就算我沒本事,大娘子跟小東家總會有辦法的?你為什么要想不開攜款私逃啊!”

薛初妝在徐玉蘭剛剛說話的時候,還是那么木木的,聽到后面覺得不對,打斷了徐玉蘭的話:“攜款私逃?我?”

徐玉蘭沒有反應過來,點點頭:“就是大娘子交給你要給那些人的工錢啊!初妝姐,你當時這么一走,錢也沒了,那些人鬧得挺厲害的,說真的,大娘子那時候真是被你害得不輕,不過就算是這樣,她也沒有到衙門里去報案,只是跟小東家去找了些錢來把工錢補上,只是從那以后就不喜歡人在她面前提起你了!”

薛初妝這下坐不住了,當初她拼死跑出來的時候,只知道這么難得的一個機會她絕對不能放掉,并沒有多想出來之后該怎么辦。

直到這么意外的遇見徐玉蘭,對于未來才有了點想法,但是不論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她都繞不開招弟去,畢竟,她的賣身契還在招弟手里握著的,嚴格意義上來說,不管她怎么想,她都是沒辦法安排自己的未來的。

所以更多的污名,她絕對不能背:“我沒有攜款私逃!那些錢,我根本就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