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這是金水,就是用金子化成的水,在這邊孕育之后可以做成金線,甚至衣服。”
“這個,誰做?”
“反正我不會,是一個伯伯,金線比較難做,做出來也是為了綁一些特殊的藥材。”
盛淺予心里已經不知道該用什么詞來形容了。
她今日真的快被這些金礦嚇到了。
“舒表姐,那是......”
盛淺予看著不遠處一塊鑲嵌在石壁中,微微突出一塊,顏色比周圍的金子更深的一大塊。
“祖父說那是金心,根本弄不動,便也不動它了。”
“金子還有心?”
“是。而且,還有一個很神奇的作用。”
“什么?”
祖亦舒不說話,拉著她的左手摸上那塊金碧。
在碰到金碧的瞬間,盛淺予覺得有圓形記號的位置有些燙,接著,手腕上那個記號出現,紅的有些刺目。
“表姐,這是......”
祖亦舒沒說話,也把自己的手腕露出來,同樣的位置,圓形記號并沒有那么紅。
祖亦舒把手放上去,那個記號好像充血一樣,漸漸變紅,最后和盛淺予一樣。
“手腕上這個是用金水和好幾種藥材摻在一起弄出來的,這個也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反正緣笙谷的人都有。”
盛淺予收回手,心里對這些神奇的事情充滿疑惑和好奇。
“表姐,這是什么原理?”
“什么什么原理?這個從很早以前就這樣。”祖亦舒扯了一下自己掛在腰間的玉佩。
“表妹看,谷里每個人都有一個這樣的玉佩,這里面有一個空的小洞,里面裝著的就是祖父給我們調好的,直接蓋上去,自動就有了,是不是很神奇?”
盛淺予點頭,拿過玉佩擺弄了幾下,“不是說還有半圓的嗎?”
“對,那是外谷的人,就像金子這樣,不是世世代代長在緣笙谷的人。”
“這樣啊。”盛淺予想不通,但是這個世界上確實有很多神奇的事情讓所有人都想不通。
比如,她為何會來到這個世界,比如,輕功。
在她的認知里,人是不可能不靠任何外力在空中飛行的。
也許,這本來就是一個神奇的世界。
“咱們回去吧,再往里走的話祖父不讓進了。”
“里面有什么?”
“我爹說有一些金礦,也有一些帶毒的東西,所以不讓我們進去。”
盛淺予也不打算再往里走,她現在認識的已經夠神奇了,就不要再去看更多自己不能解釋的東西了。
慢慢往回走,在最開始的那處大殿,廷煊手里拿著一個金礦雕刻成的小老虎和智禎兩人玩。
所有人都在這間屋子,那邊牌位前的香爐里多出了很多的香,大家應該都上了香,唯一不見的就是祖弢。
看盛淺予三人回來,祖亮琨招手,“你們都回吧。”
盛淺予剛想開口問祖弢呢,那邊祖亦舒已經拉著盛淺予往外走了。
留下一個火把,祖亮琨和祖亮恒兩人留下了,剩下的人由程氏和丁氏帶著離開。
“表姐,外祖父不走嗎?”
“嗯,祖父和父親他們都會晚幾日再回去。祖父應該是在陪祖母,我爹和大伯需要幫祖父把門口的機關恢復。”
盛淺予表示了解了,但是又總覺得有什么事情不對勁。
拋開這件事,盛淺予隨著大家出來,一刻也沒有休息,立刻趕了回去。
回到莊子,他們能在馬車里休息的還好,熬了兩日的古若幾人臉上有了明顯的疲憊。
“都回去休息吧。淺予,你也回院子好好休息。”
“嗯。”
祖弢和祖亮琨、祖亮恒三人是在他們回來的第七日到的莊子。
生活繼續平靜又緩慢的走著。
盛淺予大部分時間都是陪著祖弢研究蓮華冥葉的方子。
“淺予,密霧草,還要加一個密霧草才行!”
這一日,祖弢看著紙上所有的藥材名,突然激動的說了這么一句。
盛淺予眉頭微斂,細細想著密霧草的作用,以及與其他藥材有無相克或者會不會產生不好的反應。
“外祖父說得對,密霧草確實可以。我覺得這三位主要齊了,剩下的輔助藥材肯定更容易推算出。”
“你說得對,剩下的基本上就是普通的藥材。”
只高興了一下,盛淺予的眉頭又凝起,“外祖父,除了密霧草,另外兩味藥也不好找。”
祖弢點頭,長嘆一聲,“密霧草長在大山深處,很像霧。加上大山深處本就霧氣重,隱藏在其中自然不好找。不過,緣笙谷這么大,肯定有。我一會兒就讓人在各處山里找。”
“至于無相靈竹,大概是在東容國的東部,那邊適合竹子生長,至少有希望找到。”
“而血炎葉,在北湛國的可能性比較大。北湛國最北部以各種懸崖聞名。”
盛淺予低頭,“東容......”
“淺予,你若是想去找,便去北湛找血炎葉。至于東容,我會派人去找。”
祖弢直接幫盛淺予做了決定。
“可是,祖父,北湛的湛王......”
“這點放心,湛王已經在西向國登基,自立為辰皇。短期內應該不會去北湛。”
“啊?外祖父怎么知道這些事情?”
“這幾年因為要找藥材,會隨時注意外面的一些動靜,也好避開朝廷的大戰。”
“外祖父說的是。”
基本確定三味主藥,盛淺予又在谷中呆了一個月,終于有些呆不住了,這才準備出去的事情。
在這邊想要往外傳信都有些費勁。以前身邊有容逸給的信鴿,還能知道西南嶠的情況。
現在都十一月份了,也不知道西南嶠什么情況。
“淺予,可以暫時把廷煊留在谷中,也就一兩個月,你和舒兒出去轉一圈,如果想廷煊了,到時候傳個信,讓裘意他們帶著廷煊去找你。”
盛淺予點頭,“也可以。”
她出谷是想知道關于外面的事情。
在谷中兩個多月,這邊倒是下了幾場雨,就是不知道外面是不是一如既往的干旱。
距離春節還有兩個多月,她出去轉一圈,年后會出發前往北湛,到時候應該會帶著廷煊。
“男孩子不能嬌慣著,智禎和智瀚不到兩歲就自己一個人睡了。現在每日練武,認字,認藥材。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盛淺予有些不認同,“外祖父,我雖然希望廷煊成才,但是更希望他能開心。”
祖弢搖頭,“這么大的孩子都是只有一顆玩的心,若是只讓他開心,長大后技不如人,便只能在谷中呆著。萬一出門遇到危險,像你娘這樣。那時候你覺得開心重要,還是性命重要?”
聞言,盛淺予心口一縮!
是這個道理。但......
總覺得不應該是這樣。
“淺予,谷中的孩子都是這么過來的。當然,按照規定學完東西,他們也可以隨便玩鬧,并不會讓他們累到。你看看你表哥,表姐,師兄,他們都是這么過來的。如今出谷,我們做長輩的也能放心。”
盛淺予點頭,“外祖父說得對,我對廷煊是有些嬌慣,只想著慢慢來,并不著急。”
“所以說,把孩子留下,讓他知道除了玩還有很多東西要學習。你這般帶著他東奔西走,他根本沒時間練習基本的武術。”
盛淺予想想也是,而且谷中這么多孩子都是這樣過來的,她也希望廷煊將來能夠獨當一面。
換位思考一下,若是廷煊像她娘親這樣,說不定她也會像外祖母一樣瘋掉。
“好,那就聽外祖父的,我和表姐出去,讓廷煊留在谷中適應一下。”
“嗯。”
事情定下,盛淺予晚上帶著廷煊睡覺的時候還是征詢了一下廷煊的意見。
“寶貝,娘親和舒姨姨一起出去一段時間,寶貝留在谷中和兩個哥哥玩好嗎?”
“娘親去哪里?”廷煊抱住盛淺予的胳膊。
“應該去南喬,就是喬銘宸叔叔那邊。”
“那娘親帶著我,我不要跟哥哥玩,我要跟娘親走。”
聞言,盛淺予輕輕舒口氣,看廷煊對著她撒嬌的樣子,確實有些太過依賴她了。
“寶貝,娘親這次騎馬去,沒有馬車,寶貝沒有地方坐。”
“騎馬,我也騎馬。”
“不行,那你睡覺的時候怎么辦?娘親還要拉著馬繩,沒有辦法抱著你睡覺。”
“不睡。”
“怎么可能不睡?”盛淺予坐直身子,把廷煊抱在懷里,看著廷煊和容逸越來越像的眉眼,神色輕閃。
“廷煊,聽娘親的,你在谷中和兩個小哥哥一起玩,娘親會盡快回來。”
“哇不要,娘親不走,娘親留下。”廷煊臉上露出急色,死死抱住盛淺予。
盛淺予心里輕嘆,但是對于廷煊的哭鬧有些生氣。
以前還不覺得,現在和表哥家兩個孩子對比,廷煊確實太嬌慣了一些。
那兩個孩子只比廷煊大了幾個月,卻在兩歲多的時候就自己睡覺。
現在更是每日很早起床蹲馬步,然后吃早飯,飯后是讀書寫字。
一般下午就是拿著短劍比劃,或者是讓大人帶著騎馬。
而廷煊,睡到自然醒,看看故事書,之后就是玩,或者一直跟著她。
這般對比之后,盛淺予覺得她不能再這般縱容著廷煊了。
外祖父有一句話說的很對,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她現在這般順著廷煊,以后走到外面可沒人會順著他,到時候吃虧的只會是廷煊。
這一次,她必須狠下心,讓廷煊學會長大。
心里有了決定,盛淺予臉上神色開始嚴肅,說話也沒有那么溫柔了,“盛廷煊,不可以哭。”
廷煊聞言,抽抽嗒嗒的吸著鼻子,那小模樣看著甚是可憐。
盛淺予心里心疼,拿了帕子遞給廷煊,“自己擦干眼淚。你是男孩子,不可以動不動就哭。”
廷煊坐在床上,緊挨著盛淺予,自己拿過帕子把眼淚抹干,眨巴眨巴那雙漆黑有神的眼睛。
“娘親,我不想和你分開。”廷煊的聲音帶著可憐巴巴,帶著委屈。
盛淺予聽的心里各種不是滋味,更有不舍。
只是,不可以不舍!
“廷煊,娘親問你,你喜歡兩個小哥哥嗎?”
廷煊點頭,“嗯,喜歡。”
“那你知道兩個小哥哥每日都什么時辰起床嗎?”
廷煊搖頭。
盛淺予拉過廷煊的小手,輕輕揉搓著,“兩個小哥哥每日天色剛亮就起來了。他們跟著你表舅舅習武,習武就是練習你喜歡的那種會飛的輕功。”
“輕功?”
“對呀。寶貝不是喜歡輕功嗎?那你能不能每日堅持起床練習?若是不能的話,寶貝以后就學不會輕功。”
廷煊聞言,小臉皺巴起來,在糾結到底要睡覺還是要早起。
“寶貝,你現在不用早起,娘親想和你商量一下,等你過完今年的生辰,咱們開始跟表舅舅學習輕功,好不好?”
在武功方面她是真的沒辦法。
練武很辛苦這一點她自然是知道的。
她之前問過鞭卓,鞭卓也說三歲開始最好,很多高手都是從小就開始習武,之后才能練成別人比不了的高手。
她希望廷煊將來不用被任何人欺負,所以,這次一定要狠一次心。
“娘親,我要學,廷煊不怕。”廷煊突然脆生生的道,臉上還有幾分向往,大概是想到了被抱著在天上飛的感覺。
“這樣的話,那寶貝明日開始要多多看書,多認字,以后也要向兩個小哥哥學習,好好習武。”
“嗯,娘親,我好好認字,好好習武,你能不走嗎?”
盛淺予輕嘆,躺在床頭,順手也把廷煊摟在懷里,聲音放輕。
“寶貝,娘親是有事情要出去,寶貝如果跟著去的話,娘親的速度會很慢。如果寶貝不跟著去,娘親保證很快就能回來。”
“那我想娘親。”
盛淺予抱住廷煊的手微微收緊,“寶貝想娘親的話就看娘親給你寫的故事書。你想想,那是娘親一張張給你畫的圖,寫的字,那是代表娘親的心。”
廷煊聽著,腦袋點了點,迷迷糊糊道,“娘親,小哥哥可以跟自己的爹爹學武,我能跟爹爹學武嗎?”
廷煊問完這句話,盛淺予沉默了,許久都沒發出聲音。
容逸嗎?
廷煊想讓容逸教他武功?
是啊,看著表哥親手教自己的兒子,廷煊肯定也是想要自己的爹爹在的。
只是,她心里真的不確定自己和容逸會不會有結果。
之前跟容逸說了會與他一起面對容王府的人。
但是,心里一直有太多的不確定和糾結。
外祖父的話讓她覺得自己和容逸是兩個世界的人。
而且,她根本不懂皇家的規矩,她又那么喜歡自由。
再加上之前和容王爺等人鬧出的不愉快。
種種情況下,讓她覺得是應該和容逸撇清關系。
但是,現在聽廷煊時不時的問起爹爹,她自己的心也有些說不定道不明的感覺,一種猶豫又在心間徘徊。
想了許多,等她開口想跟廷煊說什么的時候,耳邊卻傳來了小家伙均勻的呼吸聲。
盛淺予眼底劃過幽思,親了親廷煊的額頭,躺好,休息。
第二日,盛淺予看著收拾好的馬匹,挑眉,“表姐,不是說晚兩日嗎?”
祖亦舒聳肩,“不怪我,是祖父說的,早去早回。而且,廷煊已經被我娘抱走了,為的就是怕你心軟。”
聞言,盛淺予不由往丁氏住的院子方向看去。
“別看了,肯定看不到。”
盛淺予擰眉,“要不明日再去?”
這次和上次在西南嶠情況不同。
上次她能確定來回時間,最多半個月。
而這次,很可能一個月之內都回不來,她很擔心廷煊會生病之類的。
其實,生病也不怕,這緣笙谷隨便一個人的醫術就能給廷煊看好。
最主要是她怕廷煊長時間見不到她,心里會受不了。
“淺予,走吧,我小時候就是這么過來的,那時候大冬天的還被罰和哥哥一起在外面扎馬步一宿。”
“啊?一宿?也太嚴了吧?”盛淺予簡直不敢想象。
祖亦舒拉著盛淺予往準備好的馬匹跟前走,推著她上馬,“快上馬,咱們早點去也能早點回。”
盛淺予沒辦法,馬和包袱都掛在馬上了,還是去吧。
上了馬,那邊祖亦舒才說,“表妹放心吧,我們之前被罰的時候,我爹或者我娘也一樣跟著一宿不睡。更何況,我被罰的時候,都已經十歲左右了。”
“我其實是不打算讓廷煊這么早開始習武,晚兩個月開始也可以。”
“你放心,我爹娘知道分寸。”
“說的也是,我就是放心不下。”
這應該就是做母親的心情吧,總是放不下。
“走吧,古若師兄和宗亨師兄都在外面等著呢。”
“等一下。”盛淺予沒有立刻就走,“舒表姐,金子呢?我來這里兩個月了都沒見到金子,你帶我去見見他,要不我這心里老是不踏實。”
最近瑣碎的事情太多了,加上這么大個莊子,她出來一趟都不容易。
祖亦舒使勁的嘆了口氣,拿她沒辦法的搖搖頭,“走吧,就在前面,咱們剛好經過那邊。他現在就每日拿著醫書在藥田里認草藥。說真的,我從來沒見過學了這么多年醫術,還沒把藥材認全的人。”
盛淺予淺淺一笑,“金子是還沒開竅,反應有些慢,而且以前顧爺爺對他很寬容,對他的要求也是能看個普通的感冒發燒就可以了。”
金子在這方面確實有些欠缺了天賦,不過金子絕對是個愿意吃苦耐勞的好青年。
“噗表妹你也太寬容了。”
盛淺予只是一笑,“走吧。”
“嗯。”
兩人騎馬出了莊子,一直等著的古若和宗亨跟上,幾人一起朝金子所在的地方走去。
金子住的地方并不遠,出了莊子大概兩三公里的一處村子。
說是村子,其實這邊的房屋都很整齊的排開,又寬敞,又大。
“那個就是,只有他不會武功,沿著小路慢慢地走呢。”
現在還是早上,大家吃完飯都往藥田里走,金子這個慢悠悠走著的確實很特別。
聽祖亦舒這么說,盛淺予對著金子的方向大喊了一聲。
果然,那邊金子回身,小跑著往回走。
“姑娘,姑娘......”
盛淺予在金子快到跟前的時候下了馬,“你慢點。”
金子喘了幾口氣,“姑娘,我這兩日還想著去找你呢,可是這本書上的藥材還差兩個我就看完了,我就想著等看完再去。”
金子笑的憨憨傻傻的,還是那么沒心機。
盛淺予拍拍他的肩膀,“我也是,最近忙著亂七八糟的。我過來跟你說一聲,我要出谷一趟,很快回來。廷煊也在谷中呢,你好好學,等以后有了自保的能力也能自己出去見識一番。”
金子臉上都是興奮,點頭,“嗯嗯,姑娘,我知道。對了,容世子之前讓鞭卓給了我一個包袱,說是給姑娘的,您跟我去拿吧?”
“好。”盛淺予想了一下,點頭,轉身讓古若三人等等,自己跟著金子朝他住的院子走。
請記住本書域名:。筆趣閣手機版閱讀網址:.biqubo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