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太后的質問,皇上根本不屑多說,母后自己做過的事情難道會不知道?
就算母后不是這個意思,也已經把他這個皇帝的名聲全都毀了。
“母后不需要裝糊涂,朕現在孝順您最后一次,已經請了太醫,您以后就不要出咸陽宮了,外面的事情更不要再過問。”
“容王必須死,朕才能安心!要不然,這天下就要順應民意易主了!”
“對了,母后放心,朕現在就去前朝,您就好好呆在咸陽宮頤養天年吧!”
皇帝說完,轉身離開,沒有半分要停留的意思。
太后捂著心臟位置,抬手要喊住皇帝,情緒一涌,整個人直接暈過去了。
再醒來的時候,太后呼吸略重,身邊太醫正在把脈,米嬤嬤和宮女滿臉擔憂,眼眶紅紅的在床邊站了一排。
“胡御醫,哀家沒事,你先退下吧。”
胡御醫緩緩拿開手,彎身,“太后的身子最近損耗厲害,精神也不好,加上受了些刺激,還是要多休息為好。”
“沒事,哀家的身子哀家自己知道。”
“可,太后,您最近經常精神恍惚,您若是再不好好調理,很有可能會患上一種健忘癥。這個病癥在很多老年人身上都有,是盛郡主曾經說過的一種病,大意不得。”
“健忘癥?”太后還從未聽說過這樣的病,“什么叫健忘癥?”
“就是所謂的老年病,會慢慢的忘記很多事情。太后切莫繼續焦慮下去。否則,這個病是無法根治的。”
太后揉揉額頭,“哀家是老了,最近確實會不記得很多事情,估計是被皇帝氣糊涂了。”
太后輕嘆,“你看著開藥,哀家回頭再喝。現在外面什么情況?”
“太后您下旨后,皇上也惱了,派出去的禁衛軍已經到了容王府,隨時等著皇上的最后一道命令。”
皇上說是圍剿,但畢竟要的是容王爺等人性命,就算禁衛軍到了也要確定皇上是不是真的動了殺心。
況且,之前要進容王府就困難重重,這會兒也不是說殺就能殺的。
而聽到胡御醫這話,太后眼睛瞬間瞪圓,嘴巴有些不聽使喚,“你,你剛剛說什么?哀家下旨?”
“啊?太后,您不記得了?”胡御醫臉上有些納悶,看向屋里的嬤嬤和宮女。
太后則是看向米嬤嬤,“哀家什么時候下旨了?”
米嬤嬤看太后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臉上劃過惶恐的神色,立刻跪下,“太后,您忘了嗎?您知道皇上沒去上朝,生氣的躺在床上。就說去傳旨。”
太后眼簾顫抖,表情有些不受控制,“哀家說的?”
“是,太后您真的不記得了?”米嬤嬤臉色大變,立刻開始磕頭,“太后,老奴是絕對不敢做出假傳懿旨這樣的事情的,老奴是聽了太后的吩咐才出去的呀!”
站在門口的陸公公聽到動靜,立刻跨步進門,“太后,您確實說了,老奴站在門口聽到了。等米嬤嬤出來吩咐,老奴立刻去了。不信您問問她們。”
陸公公指的是在殿中的宮女。
那些宮女雖然什么都沒聽到。但是,米嬤嬤確實是這么吩咐的,眾人紛紛點頭,“是。”
太后看此,眼神猛縮!卻如何都不記得自己說過那些話。
不過,看著地上戰戰兢兢的下人,他們確實不可能私自去傳圣旨。
胡御醫看著,眼簾垂下,什么都沒說。
太后使勁的想著自己什么時候吩咐過,卻完全沒有印象。
也許是她最近真的氣糊涂了。
人老了,生了病也沒有察覺。
她現在終于知道皇帝為何那么生氣了。
那道懿旨上的內容她很清楚。她本來是想逼不得已的時候再下旨。
大概是皇帝今日沒去上朝,她心里那一股火氣和無力涌上來,直接就下了旨。
看來,真的是被氣糊涂了啊。
不過,現在生氣也沒用。
“讓人去容王府那邊看著情況,準備一下,皇帝如果真的下旨弒殺手足,哀家不能坐視不管!”
“是。”
宮外,容王府被圍困,而且這一次還是來勢洶洶,絕對不像上次那樣。
京城的傳言也在容王府被圍的同時銷聲匿跡!
所有人都不敢議論了。
皇上連自己的親弟弟都要殺,他們又怎么敢隨意開口說話。
住在章家小院里的盛淺予聽著外面各種動作,臉色沉沉,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前幾日讓人往容王府送去好多迷迭煙和各種藥,容逸之前也交代過,不管聽到什么消息都不要驚慌,更不要自己單獨行動。
在知道皇上下了那樣的命令時,她真的很慌,恨不得立刻沖去容王府,她真的怕皇上的人破了容王府的護衛。
“姑娘,主子傳信說咱們今日傍晚可以去王府附近等著。不過要注意隱藏,不能暴露了,以免被人控制住。”
“好。”
傍晚,沒多久了。
“容逸去軍營了是嗎?”
“對。”
“那咱們也準備一下。”
“是。”
郊外,此時的容逸根本沒有去軍營,而是暴露行蹤,引著所有黑衣人去了一處樹林。
在城外兜了好幾圈,確定所有人都跟著過來了,容逸毫不猶豫的進林子。
跟上的黑衣人雖然遲疑了一下,還是飛身跟上。
不管有什么陷阱他們都務必跟進去,這是死令!
五皇子已死,他們也要以命換命的去追殺容逸。
進入林中,沒有任何異常。
等所有人進去后,林子中早就灑好的藥粉發揮了作用。
噗通!
隨著第一個人倒地,越來越多的黑衣人倒下。
容逸轉身,眼眸深邃,不帶任何感情的吩咐,“解決了。”
“是。”
這些黑衣人不死不休,自然留不得!
數千黑衣人,在轉瞬間共赴黃泉!
至此,皇上隱藏在暗處的勢力直接被滅了一大半。另外一小部分自然是想辦法抓祖亦舒的那些。
時至傍晚,皇宮中,一個身受重傷的黑衣人稟報完情況立刻吐血而亡。
皇上臉色大駭,“來人,立刻誅殺容王府之人,一個不留!還有天牢,丞相府的人和容王府謀逆!立刻處死!”
“是!”
隨著皇上的命令下去,所有人都行動起來。
容王府這邊,隨著無數道破空的箭飛出,戰斗開始。
所有女眷和孩子都呆在主院里,容王爺特地把弓持留下看著廷煊。
“若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你找機會帶廷煊離開。”
弓持頷首,恭敬應聲,“是。”
這一次他們都知道皇上來真格的了,那劍上帶著火油,還有的帶著毒藥。
毒藥倒是不怕,火,一般人沒辦法。
府中所有人都吃了各種解毒丸,金子也把所有的迷迭煙分散到周圍的護衛手中。
只是,外面全都是弓箭手,絕對不上前,看到有東西扔出去第一時間就是快速遠離。
他們知道容王府有迷迭煙,自然不會傻傻的中招。
容王府很多地方都在著火,只有主院被保護的好好的。
容王爺讓人收集了地上的箭,同樣帶著火油射出去,讓府外也燒成一片。
容王府足夠大,加上之前容王就收到過容逸的信,早有準備。
府中有地牢,臨時收拾出來存放了很多的瓜果蔬菜及水源,所有易燃的東西也全都整理出來放在了王府外圍的墻邊。
這么做是因為,周圍火勢變大,同樣遮擋外面人的視線。
而呆在府中的人其實可以站在屋頂看向外面,這樣反而把劣勢變成了優勢。
容逸傳信說了,想要進容王府,也就只有用火攻擊了。
他們準備好了一切應對火的事情,面對巨大的火墻依然有條不紊。
弓持雖然聽從了容王爺的吩咐呆在主院,但是,他依然能做一些事情。
此時的弓持拎著金子站到最高的屋頂,身上背著一把大弓,是他用慣了的武器。
金子身上背了一個箱子,里面裝滿瓷瓶。
“你來固定在箭上。”弓持說了一聲,把所有的箭放下。
金子點頭,“嗯,放心吧,絕對不會掉下來,一會兒你可要瞄準點。他們那邊都浪費了,就看你的了。”
“嗯,你快點。”
“好。”
金子拿出一個瓷瓶,拔掉塞子,迷迭煙的香味立刻飄出來。
金子又拿起一根箭,將箭頭插進瓶子里,又用撕好的布條綁住瓶口位置,最后固定在箭上,遞給弓持。
這樣做是怕瓷瓶在射出去的過程掉落。
弓持透過若隱若現的火墻高出看著外面的人群,拿起弓箭,拉到最滿位置,然后猛然射出。
弓箭穿過火墻呼嘯而過,仿佛帶著一團火直朝外面的人而去。
“那是......”
錚!......
一根速度奇快的箭在這邊人還未反映過來之時射到了一顆樹上。
箭頭緊緊釘在樹身上,樹下落著碎裂的瓷器,陣陣濃烈的香味往四面八方傳開。
“不好!”
一個人剛喊出來,人瞬間倒地。
眾人看此,二話不說,立刻撤離。
只是,撤出去的人很少,大部分都倒在了原地。
府中的弓持看不清楚外面的情況,只覺得人群好像在遠離。
這樣的情況可以說是成功的。
沒有任何猶豫,弓持稍微換了個方向繼續,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
當然,外面本來就圍了一圈的禁衛軍,看到這邊的異常,后撤的命令即刻就傳下去。
弓持盡力把迷迭煙都射到人群附近。
這一招其實是有效的。
過了大約一刻鐘后,原本還會斷斷續續射進府中的箭慢慢的停了下來。
容王府這邊基本上沒有那么容易進去。
而另外一邊的天牢就沒那么輕松了。
松威得到消息的時候,想要偷偷把人送走已經來不及了。
帶著大批御林軍前來的統領是皇上身邊的左膀右臂,魯儀。
“松威,奉皇上之命,帶人犯張丞相一家前往菜市口問斬。”
松威瞇了瞇眼睛,抬手,“魯統領且慢,屬下奉太后之命守衛天牢,魯統領若是奉了皇上的命來帶人,屬下自然不會多說什么。只是,還請魯統領拿出圣旨。”
“松威,你要維護張丞相?”魯儀眸子一厲,一句寒暄的話都沒有。
皇上都說了要立刻帶人,松威現在找他要圣旨,這不是笑話嗎?
誰不知道他魯儀是皇上最為信任之人,若不然也不會統領御林軍。他的出現就代表了皇上的命令,根本不需要圣旨。
松威這么做除了是想拖延時間沒有別的。
松威聽到魯儀這話,沒有任何否認。
他知道魯儀不會跟他羅嗦,更不會派人回去要圣旨。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公然違抗命令了。
“魯儀,今日有我松威在,你別想帶走任何一人!”
松威往天牢正門一站,手里的刀拔出,眼神堅定。
魯儀冷笑,沒有任何意外,“皇上說可能會有些麻煩,看來還真是。今日你如果不讓開就和丞相府同罪,格殺勿論!”
魯儀下令,沒有任何羅嗦。
松威咬著牙帶著僅有的幾個站在他這邊的人抵擋在門口。
另外還有一人聽從松威的命令拿著鑰匙跑回了牢中。
“丞相大人,皇上下令了,要處死你們。現在松大人在外面擋著,你們快出來,咱們一起殺出去。”
牢房門開,張丞相嘆了口氣,點頭,“走吧。”
男牢門開,這邊女牢也打開,所有的女眷和孩子跟在最后面。
丞相府雖然是文臣,但是,丞相府到這一代是第三代丞相。
張丞相自然也是文武雙全的。
男人護著女人和孩子,走在最前面開路。
張茜扶著張老夫人,臉色很是沉重。
皇上要置他們于死地,丞相府真的走到了這一步!
不知道容王府現在什么情況?也不知道表哥有沒有派人來接應他們?
往外走著,還沒出天牢,刀劍碰撞的聲音就傳來。
張丞相冷沉著臉帶頭出去。
“皇上不問是非清白,欲殘殺忠良之臣。事到如今,老臣顧不得君臣之禮,得罪了。”
話落,張丞相第一個沖殺過去。
后面的人看此,自然也都開始動手,一時間天牢門前的空地亂成一片。
不過,他們這點人,肯定不是御林軍的對手。
剛打斗半刻鐘就頗顯頹力。
魯儀臉上帶著殺意,“全都拿下!一個也不放過!”
“是。”
松威臉上急色劃過,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張茜那邊。
“丞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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