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哥你別瞎鬧。”墨魚妹推開王子琰蹭到她跟前的臉蛋,正兒八經兒地說道,“他喜歡的那個人怎么可能是我?”
墨魚妹覺得“墨家小九喜歡的人是她墨家小十九”這基本是屬于不可能的。雖然當初在掉到轉生輪回谷的時候凌凌九是有對她說過,“你在我心里很特別”這樣令人誤會的話,但后來當他的真實身份揭曉,她便知道他所謂的“你在我心里很特別”是特別在哪里了。
她是墨家小十九,他是墨家小九,她跟他都是墨家人,她還是他的十九妹,這種關系導致她在他的心里多少有些特別的地位一丁點都不奇怪的好么?
只是,現在一想起凌凌九確實是有喜歡的人了,墨魚妹便感到自個兒心里有些古怪的滋味出現,那種滋味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她似乎以前體會過,可是又委實想不起是在什么時候體會過,更想不起是在什么情形下體會過。
不過不管怎樣,那種滋味都不是什么令人心情愉悅的滋味。墨魚妹很認真思忖了會兒,最終還是決定將這有些討厭的感覺驅散,最好進行暫時性的遺忘。
只是她想遺忘這事,王子琰卻并不打算停下這個話題:“為什么他喜歡的那個人不可能是你?”
聽到王子琰的這個問題,墨魚妹很是糾結的蹙起了眉心:“因為他是我九哥哥,他怎么可能喜歡我。”
“那小五還是小十的五哥哥,小四還是小七的四姐姐呢。”王子琰又說道,“還有昨天剛確定關系的小十三和小十四,小十四可是小十三的十四弟。他們都可以相互喜歡,小九為什么沒可能喜歡你?”
“……六哥哥你真乃神邏輯。”墨魚妹起初聽著倒是覺得王子琰說的話不無道理,可是到了后來她越想越覺得這些實例拿來比照她和凌凌九的關系是很不對勁兒的,至少家里那三對自產自銷的哥哥姐姐都是青梅竹馬,是從小到大一塊兒長大。是相知相伴很多年的親人、然后才變成情人……她跟凌凌九卻不是,她跟他確實是從小就認識了,可彼此之間的相處時間也不過只有最近這大半年。
墨魚妹不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她便強行把話題扯到了白菀的身上。和王子琰聊起了接下來需要面對的事情:“六哥哥,你說六嫂這是要做什么呢?她需要我幫什么忙?她是不是真遇到什么麻煩的事情了?”她委實琢磨不透白菀這到底是要做什么。
王子琰見墨魚妹這么生硬的轉換話題,便知道自己剛才的那番話對她多少還是有些觸動的,只不過對于一只情渣來說,有時候推力太大反而會把她推到某些無法預料的情況下,于是他也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就著墨魚妹的問題笑著說說道:“大概是想拿助攻了。”
墨魚妹這話聽得是莫名其妙的,她想要弄清楚這究竟是個什么意思,王子琰卻只是對著她笑,讓她不要多想。反正一會兒到了地方該知道的就會全知道了。
紛紛揚揚下了一整夜的雪,整個墨家山都被鋪上了一層銀色的棉襖,這樣的山路尤其不好走,但對墨魚妹和王子琰來說,在雪地里下個山什么的真不是個難事。他們兩人邊走邊說沒多大會兒就回到了居住的院子里。
“六哥哥,我先回房間洗個澡換身衣裳,一會兒去找你啊。”墨魚妹是在院子的花園里和王子琰告別的,告別之后她就直接翻身上墻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連樓梯都懶得走。
王子琰也和墨魚妹一樣是翻身上墻回房的。對于一個懶得抽筋的人來說,到了迫不得已非動不可的情況下,那當然是優先考慮最節省時間的方法處理眼下的事情。
早上七點三十九分。墨魚妹洗完澡走出盥洗室,才剛踩到房間的長毛地毯就看到正側臥在她床頭的王子琰,王子琰已經將自己收拾妥當,看樣子是先過來等她的。
“六哥哥你速度真快。”墨魚妹把包在頭上的浴巾拿了下來,她那頭長發已經被浴巾吸走了多余的水份,變成半干的狀態。“稍微等我一會兒,吹完頭發換身衣服就好了。”
“我來。”王子琰從床上翻身下來,眨眼的功夫就蹭到了墨魚妹的梳妝臺前,親手拿起吹風機要替墨魚妹吹干頭發。
墨魚妹沖著王子琰露齒一笑,乖乖的坐在梳妝凳上讓王子琰給她吹那一頭長發。而她則打開梳妝臺上的瓶瓶罐罐開始噴水、拍精華、上眼霜、擦乳液、抹面霜……認真的做一個女人的日常護膚。
即便是像墨魚妹這樣的威武霸氣的金剛女漢子,日常護膚的工作也一樣不會少,待她將護膚品一樣一樣按照步驟全都抹到了臉上之后,王子琰已經替將她那頭長發全都吹干了,而且正在她的飾品箱里翻找著什么。
“這支是珺小悶做的?”王子琰對墨魚妹問起這話的時候他手里正好拿著支一掌長的墨色木簪子,那木簪子的造型簡單而古樸,周身線條圓潤又流暢,充滿了靈動與優雅,有一種沉穩的美,內斂的美,看起來極是賞心悅目。
“是呢,十六歲生日那天送我的,好久沒戴了。”墨魚妹透過鏡子將那墨色的木簪子看了幾眼,那支木簪子是用黑檀木雕刻而成的,摸起來手感極好,以前上學讀書的時候她經常戴的,出門總是連發繩都不要,只用一支木簪就搞定一頭及腰的長發。
“怎么不戴了?不喜歡了?”王子琰邊說邊伸開十指穿過墨魚妹的長發,親自動手替她挽了一個簡單又優雅的高發髻,最后就用那支墨色的木簪子將她那頭長發固定好。
“倒不是不喜歡了。”墨魚妹應了一句,目光就停留在發絲間的那根木簪子上,思緒卻將這幾年的記憶快速過了一回,想起墨十八出國之后她就再也沒有戴過這支木簪子。
不戴不是不喜歡,而是有些舍不得,生怕這木簪子掉了,斷了,毀了,于是便一直收放在飾品箱里,只是偶爾會拿出來摸一摸,看一看。
墨魚妹伸手摸了摸插在發髻上的墨色烏木發簪,想起當初收到發簪時的情形,忍不住笑了起來:“十八有雙巧手,什么東西到他手里就變得很簡單,十七沒法跟他比。”說起這個墨魚妹又去飾品箱里找出了另外一根由紅檀木雕刻的發簪,那發簪乍一眼看去也還能夠見人,可仔細一瞧就會發現這一黑一紅兩支發簪有著質的差別,這根本就是一支精品一支劣品……
王子琰替墨魚妹正了正發簪就透過鏡子對著她笑:“不知道以后誰能嫁給珺小悶,雖然他話少了點,人悶了點,但其他的倒是沒有什么問題,能嫁給他也不錯。”
聽到這話墨魚妹頓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那雙清澈的墨色眼眸也變得有些空茫,直到感覺肩頭傳來溫暖的熱度,她才猛地回過神來,抿了抿唇說道:“他才二十五,離結婚還早著。再說六哥哥你們全都沒結婚呢,哪里輪得到他!”
一直透過鏡子注視著墨魚妹表情的王子琰哪里會猜不出她心里剛剛卷過了一番驚濤駭浪?但王子琰什么也沒說,仿佛剛才他什么也沒看出來似的,他就轉身靠坐在墨魚妹的梳妝臺上,懶洋洋地催促著墨魚妹:“妝發都好了,該換衣服了。”
“嗯,我去換衣服!”墨魚妹立刻離開了梳妝臺,三步并兩步的走進了衣帽間內翻找衣服。
五分鐘之后。
換好衣服的墨魚妹走出了衣帽間,她才剛出來就聽到了王子琰說話的聲音:“就穿這個?”
“怎么了?有問題嗎?”墨魚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馬丁靴,牛仔褲,上身是件短到腰際的修身外套,看起來挺精神的,這是她最常見的冬季裝扮,“哦?是不是少了條圍巾?”
“不是圍巾的問題,是你褲子的問題。”王子琰說道,“把褲子脫了。”
“……”墨魚妹囧囧有神了一會兒,她覺得她家六哥哥已經懶到了一定境界,他甚至連說話都往簡短了說,經常說出一些很有歧義的話來,“脫了我穿什么?”
“穿裙子。”王子琰脫口而出。
“六哥哥,在下雪。”墨魚妹瞟了一眼窗外,剛剛停了的雪現在又下了起來,雖然不大。
“今天比昨天暖和一些,這種天氣你應該不會覺得有多冷才對。”王子琰理所當然地說道。
墨魚妹摸了摸自己腿上的牛仔褲,她確實也就只穿了這一條牛仔褲而已,里面除了小褲衩就什么都沒有了:“就算我不怕冷,可是這天氣穿裙子多奇怪。”
“哪里奇怪?”王子琰笑瞇瞇地說道,“我看你穿裙子就挺好的,大長腿就要穿小短裙。”
“……”聽了王子琰胡謅出來的短裙論,墨魚妹只覺得頭頂有一群烏鴉飛過,還不停的發出“嘎嘎嘎”的難聽叫聲。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