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是因為你家春河上回搶人家米夏打著的兔子,所以沾不著人家的福氣,反而是壞了運道,所以你家的春河就再也獵不到東西了?”
“要不就是你家春河實在是太笨了,獵不到東西,空手回來不好看,就想著尋個理由賴人家?”
張氏,“……”
聽著這幾個婦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光向著人江有成家里說好話,反而說道她家的不是,張氏這個火氣蹭蹭的往上冒。
“瞎說啥呢,咋可能是這回事……”
“咋不可能?”婦人打斷了張氏的話,“我看就是這回事,這村子里頭都傳遍了,都說人家江有成家里頭運道旺呢,要不為啥人家家能做大買賣,能蓋新房子,你家咋不能?”
“就是這么說呢,別有的人眼紅旁人家住新房子,跟喝了醋一樣,一張嘴就是酸味……”
都是住在一個村子的人,按說這抬頭不見低頭見,說話都是要顧及些面子,不會說的那么難聽。
可這張氏,是人江有成家的親二嫂,張嘴就說人家家里頭有臟東西,這不是壞人家名聲?
江有成家要是傳出來晦氣名聲,這流言傳來傳去,勢必會被人添油加醋,說的不像樣,而且說著說著,就不是說人江有成家了,得是說整個江家村不吉利了。
這人活在世上,名聲重要的很,尤其是家中有兒有女,往后談婚論嫁的,這事兒也就尤其重要。
若是江家村名聲不好,那耽誤的是所有江家村村民的事兒。
張氏在這胡說八道,往后那就是罪魁禍首。
婦人們雖說大字不認,也是成天在家中和田地里勞作,沒什么大的見識,可這些淺顯的不能再淺顯的道理,她們卻是心里頭跟明鏡兒一般,看的清楚明白。
既是你張氏閑得發慌,說些有的沒的,那她們自然也就不慣著,該懟回去,也就懟回去,順便也算給她個警醒。
張氏沒察覺到這一層,只當這幾戶人家先前都是去江有成家蓋過房子,得過江有成送出去豬肉,這才幫他家說話的緣故。
“頭發長見識短,這眼皮子都比盤子還淺,現在他們家的晦氣妨的我家,等回頭妨到伱們家的時候,可別再這么站著說話不腰疼。”
見那幾個婦人聽她說話直撇嘴,張氏的聲音又尖細了兩分,“可別不信,就他家那人,那各個都是狠得不得了!”
“就不提江米夏把我家春河打成那樣的事兒,就上回那可是有人瞧得真真兒的,說是就因為孫家莊的孫二狗和孫柱子說錯了兩句話,江米夏就把他倆往河里頭摁,硬生生的想淹死他倆,把倆孩子嚇得是哇哇哭,最后讓人給攔了一下,這才沒出岔子。”
“動不動就想著把好生生的孩子摁到河里頭淹死,這是尋常人能干出來的事兒?那不就是臟東西落到江米夏身上,去索別人命去了……”
張氏話音還沒落地,另外幾個婦人瞧見江米夏和宋景韞走了過來,笑著打招呼,“小夏這是領著景韞去哪兒啊。”
“去河邊。”江米夏答話,接著看了張氏一眼。
大熱的天兒,撿著樹陰涼地兒走,她和宋景韞剛剛走的不快,所以幾乎是把剛剛張氏說她淹孫二狗和孫柱子的事兒聽了個一清二楚。
“二伯娘要不要一起去?”江米夏笑盈盈地問。
河邊,約嗎?
剛說了江米夏淹別人的事兒,她就問去不去河邊,她幾個意思?
張氏下意識往后退了半步,“你想干啥?”
“二伯娘這話我沒聽懂,去河邊還能干啥?不就是去洗衣裳,挑水啥的?”江米夏笑容不減,“不過看二伯娘這會兒手里有活,大約也是不去的。”
“沒事,下回二伯娘去的時候,記得喊上我,不記得也沒事,我瞧見了,跟著二伯娘就成。”
“說起來,上回在河邊碰到孫二狗和孫柱子來著,倆孩子說話實在不中聽的很,不過后來倆人倒也知道自個兒錯了,這段時日我看人也老實了許多。”
“你看我,這話一說就遠了,主要也是惦記著河邊路面濕容易滑腳,二伯娘洗衣裳挑水啥也得多操點心,我到時候要是能跟著,也能搭把手,防止二伯娘出啥岔子……”
哪里是防止她出什么岔子,根本就是想悄摸摸的跟著她,淹她一回,回頭還要說成河邊濕滑,是她不小心掉河里頭的。
這死丫頭,心可是真狠!
且江米夏從前到底是個傻子,現在雖然瞧著正常了,可誰知道這癡傻病還會不會再犯,要是到時候犯了,下手沒輕重,把她給淹死可怎么辦?
說不定,就算把她淹死了,這江米夏也沒啥事。
傻子淹死人,不償命!
張氏越想,這臉是越發慘白,聲音都顫抖了起來,“看你這話說的,我能出什么岔子,再說,家里頭這些活,都是你嫂子吳氏在做,也輪不到我去河邊忙活……”
“這樣啊,那可真是可惜的很。”江米夏一臉失望。
悲傷的模樣,跟丟了一百兩銀子似的。
張氏眼皮子跳了又跳。
“那二伯娘和幾個嬸子大娘忙,我先走了。”
江米夏看著張氏儼然已經被嚇成了鵪鶉,也不想在這些打嘴仗的事兒上耽誤時間,便領著宋景韞離開。
幾個婦人寒暄客氣了幾句,目送江米夏夫妻兩個人走遠。
“米夏這丫頭,長得到是越發俊了呢。”
“可不是么,這人精巧了,自然也就瞧著好看了。”
“我到是看著,那小贅婿的模樣比原先長開了,跟米夏站在一塊,還挺般配……”
幾個婦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只打趣江米夏和宋景韞起來,將一旁的張氏冷落了個干凈徹底。
這些個長舌婦,成天就知道在背后議論這個,議論那個的,嘴比那棉褲腰還松,也不嫌臊得慌。
張氏氣得,幾乎咬碎了一口的銀牙。
江米夏和宋景韞到河邊忙活了一陣,再次滿載而歸。
大個兒的草魚,回去被收拾了一通,片肉去骨,跟番茄一起燉煮了許久,燉出來的魚酸甜可口,鮮嫩無比。
宋景韞把鍋里頭剩的番茄湯都給刮了個干干凈凈。
到晚上躺床上時,宋景韞再次碰了碰江米夏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