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明珠等人依舊早早地出發。
到了那里,卻發現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今他們已經來這里將近半個時辰了,但是前面依舊是空空如也,沒有病人上前。
宋承光還特地去問病人,但是那些病人一個個躲著他們,也不要他們看病,還在背后指指點點。
“他們干嘛呀?怪怪的!”宋承光摸著鼻子說道。
君衍雙手抱胸,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今天竟然沒人來,挺好的,我們還落得輕松。”
宋明珠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昨天累死了,今天還是別來那么多的病人,讓我們放松放松!”
對于病人不來,大家都表現得很淡定,一點兒也不著急。
方子煜卻急了,“他們怎么不來呀?病人不來,我們還怎么看病?”
君衍白了他一眼,“不來不是更好?我們才有時間休息,不然一整天都要累死累活地干活,骨頭都要散架了。”
“但是我們是來這里幫忙的,不是度假的。”
方子煜還知道自己來這里的目的,而且他也很想在這里好好表現,讓府城的大人們能看到他們的付出,能對他們有個好印象。
沒人理會方子煜。
方子煜見病人遲遲不過來,便主動跑去找病人問清楚情況。
不過,他一連問了好幾個,大家都不太愿意回答,直到問到第三個病人的時候,總算是有人愿意回答了。
“我們聽說,昨天你們治的一個病人病情加重,后半夜就死了。我們也不敢讓你們醫了。”
“什么?死了?叫什么名字?”方子煜懵逼了,怎么會有人死?
明明昨天的那些病人病情都不是特別嚴重啊!
“是一個叫柳林的漢子,我昨天還跟他說話了,他看著情況還不錯,能說能笑。但是吃了你們給的藥,他就死了。”
那人懷疑地看著方子煜,“你們給他吃了什么藥?怎么就會死人呢?”
“這絕對不可能!我們的藥治好了很多人,不可能會吃死人的!”
“那柳林好好一個人,怎么就死了?”
方子煜回答不出來,他趕緊跑回去,跟大家說了這一件事情。
“什么?有人吃藥吃死了?”
君衍驚得從椅子上跳起來,連忙往外跑。
宋明珠和宋承光等人也趕緊跟出去。
“就是他,昨天吃了那個清陽縣大夫開的藥,晚上就死了。”
“唉,真可憐!不是死于瘟疫,而是被無良的大夫害死了!”
“可不就是,真是庸醫害人啊!這柳林也是倒霉,好好就遇上了小縣城來的庸醫。”
“一般來說,越大的地方的大夫醫術越高明,越小地方來的大夫醫術越差。就比如說京城吧,那么多的達官貴人,還是天子住的地方,那里的大夫就越厲害。像那種小縣城來的,唉,恐怕頂多就會治個感冒發燒。”
“也不知道大人們是怎么想的,為什么要讓庸醫來治病?”
“我聽說有個庸醫還說,要把死去的人都燒掉,然后把骨灰扔掉,不許埋葬。”
“什么?庸醫竟然要燒掉尸體?太過份了!都說死者為大,人都死了,他們竟然是還想要燒掉尸體,這是讓人死了都不得安生啊!不知道他們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過份,太過份了!”
宋明珠一行人趕過去的時候,就見一群人圍著柳林的尸體在議論著什么,群情激憤,好似很生氣的樣子。
“讓一讓,讓一讓!”
君衍一邊喊著一邊推開人群,強行擠進去。
“咦,你就是從清陽縣來的大夫?”
有人認出了君衍,一把抓住他。
君衍皺眉,“你放開我,我去看看柳林。”
那人不但沒放開,還將君衍抓得更緊了,“好你個庸醫,竟然把人給治死了!”
那人強行扯住君衍的衣服,把他拉進了人群中央。
中央的空地上,柳林的尸體正躺在那里。
“你看看,昨天還好好的人,今天就被你治死了!”
君衍一把推開他,跑過去看柳林,先是檢查了一下柳林是否真的死了,然后又檢查柳林死亡的原因。
宋明珠走了過來,“師兄,柳林怎么死的能看出來嗎?”
君衍皺眉,“不能。”
他站了起來,問人群,“各位,能不能告訴我昨天柳林是怎么死的?”
他的話音剛落,就有人大聲道,“怎么死的?還不是喝了你的藥喝死的!”
“就是!你個庸醫還好意思問?”
“人都被你治死了,你還有臉過來?”
人群對君衍一行人罵了起來,有人甚至還往他們的身上吐口水。
“閉嘴!”宋明珠突然間大喝一聲,眸光陰鷙,冷冷地掃視了一下全場。
她氣場全開,氣勢強大,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不敢說話了。
宋明珠厲喝,“慌什么慌!柳林的死因還沒有搞清楚,你們憑什么就認定是吃了藥才死的?”
全場安靜了一會兒,有人小聲說道,“那不然呢?好好一個人突然間死了,不是因為藥的原因,那是因為什么?”
宋明珠冷笑,“好好一個人?他都感染瘟疫了,還是好好一個人?我問你們,感染了瘟疫的人,有多少能活著?有多少是死了?”
眾人沉默。
宋明珠繼續道,“在我們來這之前,瘟疫病人在三到五天之內就會死亡,只有極少數的幸運兒能活下來。就算是沒吃我們的藥,柳林就一定能活?”
圍觀的人更加沉默了,宋明珠說的對,感染了瘟疫的人死的速度太快了。
而且昨天還死了很多人,所以還真不能說柳林是吃了那藥死的。
宋明珠的語氣緩了緩,又問,“不過,柳林是怎么死的,我還是想調查清楚。昨天柳林死的時候,有誰知道?”
現場繼續沉默,突然間,有人舉起了一只手。
宋明珠看過去,問道,“昨天柳林死的時候你也在旁邊?”
那人回答,“是的。”
“他怎么死的?”
那人回憶了一下,說道,“昨天晚上,柳林找我喝酒,喝到一半的時候,他說心臟有些悶,說要出去透透氣。然后他就走了出去,但是才走到一半,人就倒下了,沒過多久就死了。”
“喝酒?”
宋明珠抓住了關鍵,“你們竟然還在喝酒?哪里來的酒?”
那人尷尬地道,“是柳林帶的。柳林他家是賣酒的,家里的酒多。而且他也愛喝酒,這次來這里也帶了一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