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有福女

第50章搞毛線

大年初二,李樹昨夜跟木匠師傅喝了一晚飯的酒,又被拉著聊了好久的天,到了凌晨的時候才醉醺醺地回來。

到家的時候已經四處寂靜,襯的遠處的鞭炮聲格外清晰,回屋后倒頭就睡,到了今早上迷迷糊糊地起來撒尿,還記掛著院子門口的殘雪還沒有掃。

因為今天特殊,一家人都起得很早,在他提著掃帚掃雪的功夫,鄭氏宋氏已經在灶房里忙活起來,幾個孩子們也都穿戴好衣裳出來了。

李樹幾下功夫將雪掃完,剛將院子門虛掩上,就聽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還是朝著李家院子直直走過來的。

院子里的李家人也注意到了這動靜,都不禁有些詫異,眼下天才剛亮,總不會大小姐覺都不睡了,直接連夜過來了吧?

頓時間,院子里的人都面面相覷,有些緊張。

李福月恰巧就站在院子門口漱口,聽見動靜后就順手將門打開,門外站著一男一女兩個孩子,等適應昏暗的光線之后再看,就瞧見原來是李茂才和李玫瑰兩兄妹,此時李玫瑰一向高傲的臉上隱約看得出哭過的痕跡。

兩兄妹的眼睛都是泛著紅絲的,想必是守了不短的夜。

“原來是茂才和玫瑰回來了,怎么樣,你娘好點沒有?”李老漢正吧嗒吧嗒地抽著許久沒動過的旱煙。

李玫瑰聞言沒有答復,只是眼睛更紅了點。

李茂才道:“夜里娘又開始發熱了,一直嚷嚷著冷,但是身上又燙的很,一會兒又說頭痛的要裂開了,吃了麻醉人的藥總算好了點,只是大夫說了那藥是用來外傷止痛的,治不了本......我們回來的時候,娘又昏昏沉沉地睡了,爹正守著她。”

其實劉氏是想讓李玫瑰回來歇著,又不放心讓她一個人走夜路,就讓李茂才大早上的陪著她回來一趟。

這次劉氏突發意外,很是花了些銀兩,之前李老漢給的銀子其實是用的公中的,這回不能再動用公中的錢了,李茂才回來也是為了帶點私錢過去,只是這層不好在院子里大喇喇地說出來。

李老漢也是看著李茂才長大的,看著他的樣子,哪里會不知道他回來是做什么的,吧嗒吧嗒地又抽幾口,說:“你娘那邊離不得人,茂才你歇一會兒就回去和你爹守著,有什么事記得及時來說。”

又看向李玫瑰:“玫瑰就留家里吧,你年紀輕,又熬不住夜,還是在家歇兩天,別自己又病倒了。”

兩兄妹都點了點頭,李玫瑰實在是疲于應對,直接回了房,而李茂才則是先回了東廂自己的房間,又被李老漢叫到正屋去了。

明眼人都看的出,這是要拿出體恤來扶大房一把。

宋氏實在談不上是個什么明眼的聰明人,但是對于李老漢偏心的行為,卻是一抓一個準。

宋氏先是死死地頂著正屋的門,那眼神怨毒,像是條陰冷的蛇,李福月從宋氏身邊走過,瞟見她的神情,微微皺起眉。

這個三嬸嬸,這兩天似乎不太對勁兒。

李家人都陸陸續續回了屋或者去了灶房,剩下宋氏和李海兩口子在原地站著。

當然,李海表示自己并不是不想走,而是被宋氏給拽住了:“你扯我衣裳干嘛?還走不走了。”

這聲音絲毫沒有要壓小的意識,宋氏聽得抓狂,拽著李海的衣裳回東廂,壓低了聲音:“回屋再說!”

“做什么,搞得神經兮兮地。”剛進屋,李海就頗為不滿。

宋氏冷笑:“做什么?你該去問你爹在做什么!他到底幾個意思,昨天發紅包偏心二房,今天又是掏錢幫大房治病,合著就是沒把我們三房放在眼里唄!你怎么不去問問,你這個小兒子在他跟前怎么就這么不得臉。李海你可要搞清楚,人家頭兩個才是一個娘生的,真要是合起來不把咱們當人看,咱最后能討到什么好處?”

李海也是被宋氏念煩了:“合著又是我的問題了,老頭子真要說平日里看不慣誰的做派,那不也是總是說你的不是?怎么還成了我的不對了!要真成了那樣,那不也有你的份?”

宋氏差點被氣哭了:“好,是我的問題行了吧!行,我用我自己的法子來解決,你最好別插手,到時候可別后悔,我姓宋的也不是一般人!”

兩口子話不投機半句多。

這邊東廂里大鬧了一場,那邊西廂里,則是李苗月和李福月兩姐妹窩在房里說悄悄話。

李福月微微蹙著小眉頭,表情認真:“二姐姐,我覺得三嬸嬸這兩天有點怪怪的,你覺得呢?”

李苗月卻是沒怎么注意宋氏,掰了一小塊冰糖喂給李福月,說:“我倒是覺得沒有什么,三嬸嬸一向是有些小氣,嘴碎了點。但是也沒出過什么大問題,這么些年也就這樣過來了。”

李苗月臉上唏噓:“不是有句話是這樣說得嗎,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咱家也是有點問題的,算了,今天是個特殊日子,先不說這些了,我去看看大姐姐那邊有沒有什么能幫忙的地方,福寶你歇一會兒,今天恐怕還有的忙活呢。”

小問題不斷,但是說到什么你死我活的大矛盾,倒是從來沒有發生過。

李福月懂李苗月的意思,之前她感受到的也的確是這樣的,平平淡淡,偶爾會跳出些讓人郁悶的事情,但是也能很快的解決,構不成多大的影響。

但是......李福月心中始終隱隱不安,直覺要出什么大事似的。

宋氏的陰森森的眼神,突然遭遇意外的劉氏,即將到來的洛家大小姐,這一系列的事情,似乎隱隱中有著微妙的聯系,但是又找不到那根最關鍵的線索將其串聯起來。

李福月深入沉思著,忽感有些微涼的風吹過來,可是她記得門窗分明關上了的。

她回過神來,下意識往門口望。

門口露出了一道狹小的縫隙,陰冷的風正一絲絲地往屋里頭鉆。

而在那門縫的上端,一只渾濁凹陷的眼睛正盯著屋內,正好與李福月的目光撞個正著,那眼睛陰冷狠辣,老態又邪祟。

李福月瞬間僵硬,只覺一股寒氣從脊梁骨一路躥到天靈蓋,渾身的雞皮疙瘩都激了起來。

她瞪大眼睛,嚇得眼淚差點沒飚出來:“啊!!!”

霧草!!!搞毛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