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鄭氏在院子里喂雞,就一動不動地站了許久,隨后眼白一翻,竟然直接就這么暈過去了!
也難怪鄭氏氣成這樣,鄭氏這幾個月都在為了兒子的婚事籌劃,結果李海悶聲發大招,直接打在了鄭氏這個親娘臉上。
發現這一件事的時候頗為不光彩,李海是半夜溜出去的,結果在和梁氏辦事的時候,被路過的村人聽見了動靜,若是其他人家里那都是偷聽的人缺德,但是在謝家這情況就不一樣了,謝家的梁氏可是個寡婦啊!
而且李海和梁氏還忒囂張,根本沒有在屋子里辦事,而是在謝家院子后頭的深林子里!這可就是怪不得人家聽到了。
梁氏和李海本來是想要尋求刺激,但是沒有想到刺激過頭了,怕被人瞎傳,所以第二天大清早就來找鄭氏說了情況,可是沒想到鄭氏直接就氣昏了。
鄭氏之前是想把梁氏嫁給李樹的,并不是因為梁氏有哪里好,而是看中了她花錢大手大腳,人又懶惰,真要是嫁給了李樹,肯定特別能搞事情,結果李樹沒有看上的,自家的兒子居然跟梁氏搞在一起了!
等鄭氏醒過來時,李海已經在床前跪了好半天了,鄭氏心頭稍微暖了一點,就看見梁氏也隱隱不耐煩的陪跪在一旁,頓時間又是眼前一黑,感覺腦仁嗡嗡的疼。
鄭氏不滿意梁氏,梁氏心里其實也不待見鄭氏。前幾個月鄭氏一心想要說成自己和李家的婚事,梁氏還當鄭氏有多看重自個兒呢,現在看來,鄭氏打的是什么主意,她心里還不清楚?哼,既然相互看不慣,那就相互當對方不存在吧,沒有婆婆管著,她還樂的自在呢。
“你想娶她?不,不可能!我不可能同意的,讓這女人從哪里來的回哪里去吧,我看著她就頭疼。”先是瞪了梁氏一眼,又看向李海,“兒子啊,你咋就這么糊涂啊......”
梁氏見鄭氏哭哭噠噠的樣子,心里也是厭煩,只是白一眼不說話,人倒是愈發隨意起來,有恃無恐的樣子。李海卻是汗津津地:“娘,三娘她肚子里......”
聞言,鄭氏的眼睛卻是漸漸地睜大了。
梁氏進門的日子就定在了六月初五,李家的其余人都摸不著頭腦,原本鄭氏不是都被李海氣得直接昏過去了嗎?怎么這一下子醒過來,居然就同意了?
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二房幾人也顧不了了,在梁氏進門幾天之后,李樹在從鎮子上回來的路上,碰到了一頭發瘋亂撞的水牛,雖然沒有直接被水牛撞上,但是在閃躲的時候,李樹的腰給扭了,還是被抬著回來的,當天夜里據說還發了燒,整個人都燒迷糊了。
剛開始李家也是尋常慰問,由李老漢做主殺了一只老母雞給李樹燉湯喝,結果一連好幾天李樹別說是下床了,就連門都沒能出,村里人已經有人傳李樹已經癱了,說得還有鼻子有眼的。
鄭氏和劉氏都有些不滿意了,更別說還有個剛進門的梁氏,正嫌李樹早不病晚不病,要是過了兩年再癱瘓,就算死了也都跟自己沒關系,但偏偏是這兩天的功夫癱瘓了,這不是讓別人說自己是掃把星嗎!
總之,隨著李樹的癱瘓在床,鄭氏和劉氏隱隱地將分家的意愿提上行程。按理說,分家這種事情是不能由小輩提出的,所以劉氏不能太張揚,但是前頭還有個繼婆婆鄭氏呢,劉氏便跟在鄭氏身邊添油加醋。
李老漢起初是不肯的,自己這個兒子癱了,不能下田了,要是在這個時候分家,那村里人會說成什么樣子?但是終究是耐不住鄭氏磨,答應了會多給二房分點家產。
李家就這樣草率而又匆忙的分家了,分家的時候,李老漢的二弟特意趕了過來,按理說娘家分家,就算是外嫁的姑娘也要帶著姑爺回來當撐桿子防止偏私的,但是李老漢兩兄弟的妹子早就死了,所以來的就是李家姑奶奶的兒子,李老漢的外侄兒。
最后大房和三房占了大頭,二房在原本的基礎上得了額外的一吊錢。
村里人都說,李家這家分的太偏了。
就算李樹沒有癱,也不至于分的這么寒酸。而他現在不能下田了,屋頭還有媳婦和三個沒成年的女兒,最小的甚至才六歲,這是要斷了李家二房的退路,讓他們苦苦的熬日子啊!
李家分家的時候,李樹被背到躺椅上冷眼看著,對于結果也并沒有不滿意,只是語氣平靜地跟李老漢商量:“爹,我們既然已經分出去了,再留下來也不太合適,但是我這房子也沒有著落,不如就讓我們一家去林地那邊的宅子住一段時間吧,還能替主家守著房子和林地。”
李家老大是李老漢認定的以后給自己養老送終的人,老三李海又被鄭氏看得比眼珠子還貴重,真要是要分一戶人出去,那只能是二房了。
李老漢看著面前這個面容平靜的兒子,心中頗為復雜,他越是安安靜靜地不鬧騰,自己就越是覺得愧疚,本來是想說不用這么早搬出去,但是一想到要是還同住一個屋檐下,每天看著也是種愧疚折磨,不如就干脆聽了吧。
于是李老漢終究是點了頭,李家二房又多了一項事情,就是先去林地那邊將那邊的宅子收拾干凈,然后再回李家將東西都打包收拾好,準備趁著農忙前就搬過去。
李家二房都是行動拉滿的人,李福月午覺醒過來時,抬頭看見的不是那根熟悉的角落里沾著蜘蛛網的陳舊橫梁,她現在身處一間房梁更高,房間更加寬廣的的屋子。正是洛家在柳風村林地置的宅子,不算大,但是對于李家二房來說綽綽有余了,本來需要擠在一間屋子的李苗月和李福月兩姐妹,這下子也有了自己的房間了。
李福月眨眨眼,還有些迷糊,轉了個身,陽光透過窗戶正好曬在她身上,暖洋洋地,別樣的舒服。
“小懶貓,還不快點起來了。”李苗月見屋子里有了窸窸窣窣的動靜,便推開虛掩的門進來,此時她臉上掛著從心的笑意,哪里有半點在李家時愁眉苦臉的樣子?
李福月曬的正暖和,磨磨蹭蹭地挪過去抱住李苗月:“二姐,我們晚上吃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