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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著夕陽西下,周家這塊春地終于翻的差不多了。
“芽芽,你和阿嬌先回去,順路去村口買點豆腐。”
周明智看看埋頭干活的衛望楚,悄悄道,“回去叫你娘多做點好吃的。”
芽芽不情愿的看了看衛望楚,應聲去了。
周明智抓緊把手邊的一點地頭翻完了,走到衛望楚跟前道:“衛大夫,等會,一起家去吃飯啊。”
衛望楚擦了擦汗,點頭道好。
肖武暗暗撇撇嘴,干這么點活就得要蹭飯。
芽芽和周阿嬌買了豆腐端著往回走,周阿嬌笑的賤兮兮的,“衛大夫是順路來幫忙哦?”
把玩著胸前的秀發,繼續調笑,“也不知道他是去哪里了,竟然順路到了咱家地里?”
芽芽被她笑的臉微紅,“說不準就是給人看病去了呢。”
“看病啊?那怎么沒帶藥箱呢?再說,誰家會跑地里看病呢?”
周阿嬌眼睛一彎,捂嘴笑了起來,“我只知道,每到農忙,這各家各戶的女婿都會上門下地,咱衛大夫這……哈哈哈……”
女婿?
衛望楚舔她一口,得意又挑釁的表情從腦海里劃過,芽芽頓時羞惱不已,臉紅的都能刮下顏料來。
快走幾步想躲開她,卻迎面碰上從胡同里拐出來的何苗苗和胡小娥。
“周芽芽,你叫衛大夫去你家地里鋤地啊?”
何苗苗吃了爆杖一樣的,看見芽芽就火冒三丈,恨不得上手揍她兩下。
“他是看病的手,哪里會干地里的活?”
芽芽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與你有什么關系?”
“怎么沒關系,咱十里八鄉可就這么一個大夫,鋤頭磨壞了手,還怎么給大家看病?”
何苗苗說的大義凜然。
“那你去找他說啊,和我有什么關系。”
芽芽和周阿嬌相視一笑,轉頭就走。
胡小娥勸道,“苗苗姐,衛大哥和她那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咱管不著。”
何苗苗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笨!”
“她,周芽芽,誰不知道地里活不行,家里活不干的,以后她嫁給衛大夫,你嫁給衛望江,她啥活不干,家里家外的活路不都落在你頭上了?”
說的聽起來挺有道理的。
“以前沒指望衛大哥娶親,也就多照顧一張嘴,算了。”
雖然也不是多樂意,可胡小娥在家也是干慣了活的,干活對她來說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憑什么?都是妯娌,憑什么你就要伺候她?”
何苗苗白了她一眼,“你身家背景可比她要好呢!你就心甘情愿給她當丫鬟?”
當丫鬟那肯定也是不愿意的。
“哪能怎么辦?衛大哥的事誰也不敢多說的。”
何苗苗看了看胡小娥,沒說話。
本來,她一直覺得她能嫁給衛望楚,那胡小娥就是弟媳婦,平日里提點了不少,這下可好,竄出來一個周芽芽,她倒是給別人做嫁衣裳了。
周明智三人回家的時候,天色已有些昏暗,各個農家小院里都飄起了炊煙和飯香。
一路走,衛望楚心里感到有些不一樣。
從小在外奔波,從不曾喜歡炊煙,也不曾期待回家。
他已經太習慣一個人四處飄蕩。
如今,想到路那頭的炊煙可能是芽芽點的,便有些心神蕩漾,心房似乎被什么填滿。
“爹,你們回來了?”
芽芽在院子里放了盆,到上溫水,“先洗洗吧。”
三個男人讓了讓,周明智是長者,便第一個上去洗了,洗完倒了水,芽芽又添上新的。
“你們洗著,我去幫你二嬸。”周明智說完就走了。
“你先。”
“你先。”
兩個年輕人互相謙讓。
肖武道:“你是客人,自然是你先。”
衛望楚未置可否,蹲下便洗。
慢悠悠洗完,站起來剛要接芽芽手里的毛巾,身子卻一個趔趄,朝少女倒了下去。
芽芽眼疾手快,下意識的扶住了他胳膊。“衛大夫?”
“怎么了?”
衛望楚借勢半靠在少女身上,一手撐住她的肩膀,“有點頭暈。”
芽芽疑惑的看著他,不是吧,干了半天的農活,就受不住了?
“衛大夫?”
“嗯,沒事,你扶我去那邊坐坐就好。”
“好。”
芽芽任他把手搭在肩膀上,扶著他慢慢朝廊下走去。
衛望楚微微向后一瞥,得意的挑挑眉。
肖武……
這操作,真不要臉。
“來,吃飯咯。”
周明智端著兩個菜都飯屋走了出來,肖蝶兒跟在后面也端著兩個菜。
“怎么樣?要我扶你嗎?”
芽芽詢問的望著衛望楚,后者眉眼帶笑的看著她,“擔心我?”
芽芽聳聳肩,“……”
“來,扶我起來吧。”
衛望楚抬起胳膊讓少女扶。
“怎么了這是?”
周明智看到,不由驚訝的問道。
“衛大夫不能干農活,累的吧,剛剛還差點暈倒了。”
肖武鄙夷的看著衛望楚道。
這么弱,是不是男人?
“衛大夫不常干地里的活,是不是受不了了?”周明智憨笑著安慰。
衛望楚擺擺手,“不是,剛剛起猛了。”
正吃著呢,忽然門外傳來一聲吆喝。
“周二叔,衛大夫在你家這嗎?”
是村頭的嘎子,背著衛望楚的藥箱。
“我聽村里人說,衛大夫在您家啊,周二叔。“
周明智打開大門,“在的,在的,怎么啦,嘎子?”
嘎子氣喘吁吁的道,“我,我找衛大夫,快,快,要出人命了!”
衛望楚放下筷子,看了一眼一臉呆萌的少女,輕輕眨了眨眼。
轉頭看著嘎子道,“走吧。”
“走走,一起去看看,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周明智也跟在后面一起去了,“咋了這是,嘎子?誰我要出人命了?”
“我二大爺!也不知道咋么了,剛剛我二大爺喝了兩口酒,一下就倒了,嚇死人了。”
月上三竿,周明智踏著月色歸來。
“回來了?”
肖蝶兒迎了上去,遞上一杯熱茶。“我去給你端飯,在飯屋熱著呢。”
芽芽也從房間里走了出來,“我去吧,娘。”
肖武和周柏安也從房里走出來,“小姑父,剛剛什么情況?”
“嘎子二大爺怎么樣了?”
看周明智放下茶杯,肖蝶兒問。
“沒事了,剛剛那樣子真是嚇死人了,臉和金紙一樣,一點血色也沒有,我摸了摸,都沒大有心跳了。”
頓了頓,“當時,嘎子二大娘都以為沒救了,都要準備后事了。”
說著,豎起大拇指,“衛大夫真是神醫,下手扎了幾針,人就會喘氣了。”
“那可有說什么病?”肖蝶兒一臉后怕。
周明智搖搖頭,“不是病,衛大夫說是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啊?啥不干凈的東西能要人命啊?”
耗子藥?
不由想起李家莊老李頭那場鬧劇。
芽芽將手里的飯菜放到爹爹跟前,退到一邊。
肖武輕輕的道:“臟東西會讓人上吐下瀉,這要命的,怕不是什么有毒的東西?”
“我也覺得是,衛大夫真是厲害呀!”
“有毒的東西?啥呀?”
“不清楚,不過,嘎子二大爺就喝了兩口酒,菜都沒來得及吃呢!”
周明智搖搖頭,“衛大夫看了看沒說啥,但是把酒帶走了,我看啊八成是酒里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