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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曾家的人八天前到了鎮上。”
衛望楚下意識的摸著手上的水泡——結結實實的干了五天農活,手上磨起了幾個水泡。
“八天,才發現?”
衛望楚細長的眸子一挑,涼涼的看向窮七。
窮七背后一涼,“五日前便發現了,只是,您,您一直在周家幫忙,未能聯系到您。”
“到了你的地盤三日,你才發現,這樣的警覺度你覺得可以嗎?”
“這次來的是個不受寵的姨娘,身邊沒帶什么高手,打扮成富家閨女回娘家,這才沒引起我們的注意。”
窮七單膝跪下,“屬下辦事不利,請主子責罰。”
“領三棍子吧。”
“謝主子。”
“起來說。”
“是。”
“曾家?誰?”
窮七垂手立在一邊,輕聲道:“來人是曾家庶出三少爺的一個不受寵的姨娘,叫蔣青婉。”
“曾家庶出的三少爺……已經私下投奔了九皇子?”
“是,曾大人還站在太子一隊,但是對三少爺的事應該也不是全無所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想來是想兩手準備,畢竟九皇子有錢,在朝中勢力越來越強。”
“蔣青婉?”
名字聽著有點耳熟。
“蔣青婉身世清白,出身普通漁家女,因生的美貌,得了曾家三少爺得青睞,受寵了一段時間,后來失寵就不大出現在視線里。”
頓了頓,大胡子一臉迷惑,繼續道,“這蔣青婉到了鎮上,做了一件奇怪的事,讓人把周致遠已經過世妻子的墳偷偷挖開了。”
周致遠?
芽芽的三叔,春山村的夫子。
他的妻子,便是周阿嬌和周俊臣的親娘。
“周致遠的妻子叫孫小荷,原是私塾上一任夫子孫之孟的閨女,已經死了十三四年了。”
衛望楚捻著手指,他到武家莊的時候,孫小荷已經過世好幾年了。
“有何發現?”
窮七遞上一個油布包,打開,露出里面的一小節骨頭。
一寸黑一寸白,黑白分明。
“烏毒。”
“這是孫小荷的尸骨。”
大胡子臉上疑惑更甚,“孫小荷身家清白,卻死于烏家堡的獨門毒藥——”
“屬下查了,孫小荷一生從未出過福山鎮,按說從未招惹上烏家堡的人。”
“除非,這鎮上有烏家堡的人。”
衛望楚神思飄的很遠,“烏家堡早被滅了門,難道還有漏網之魚?”
窮七點頭,小心翼翼的道:“屬下也是這么懷疑的,先承德太子德高望重、人脈深厚,保幾個門人應該也是容易的。”
頓了頓,大胡子又道:“五天前,蔣青婉約了周致遠家的姨娘祝青蓮見面,不知說了什么。”
蔣青婉?
祝青蓮?
“可有查到這二人的有什么聯系?”
窮七搖頭,
“一個是普通漁女,一個是商戶小姐,查不到什么聯系。”
衛望楚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意,“普通漁家女能扮成富家女躲過你們的探子?”
窮七額角見汗,“是,屬下也這么想的,屬下會繼續查。”
“祝青蓮可有查過?”
“祝青蓮說是府州一小商戶的女兒,屬下查了,府州倒的確是有這么一戶祝姓人家,后來犯了事,入了大獄,主家死了,妻離子散,閨女失蹤了,有的說死了,有的說被人賣到勾欄里。”
“這和祝青蓮出現的時間正好對的上。”
衛望楚不作聲,取了一根銀針,在油燈下燒了一燒,對著掌心的水泡刺了下去。
祝青蓮那通身的做派分明不像個家世清白的良家女子,腰肢輕擺的幅度都好似是日日年年訓練出來的。
大胡子輕聲道,“只是越是對的嚴絲合縫,越讓我覺得有問題,感覺像被人編排過似的。”
“清白的身世,呵呵,繼續查。”
“是。”
窮七點點頭,“主子,我朝在西河與西戎之戰,奎徐將軍敗了,他和他義子奎攸不知所蹤,傳言他二人投敵叛變了。”
“叛變?一派胡言。”
“是,當年奎家五十六口全部被西戎所殺,奎徐與西戎有不共戴天之仇,不可能投敵。只是,奎將軍當年曾是先太子的人,屬下覺得是有人覺得他擋道、礙眼了。”
“查查投敵的消息是誰家放出來的。”
“屬下查過了,矛頭指向十三皇子。”
十三皇子是現太子的人。
窮七搖頭疑惑道,“屬下覺得這消息查的太順……”
“太子和十三皇子不是做事這么不小心的人,怕是有人故意留下線索。”
衛望楚點點頭,“再查查吧,不外乎是那么幾個人。”
“是。”
“奎徐、奎攸是個漢子,讓我們的人找一找,能救便救一救。”
“是。”
“京城那邊可有別的消息?”
“沒什么特別的消息,只聽聞國師了聞大師近日要出關了。”
了聞?
當年,因為預示天災,救了大周漠北整整十幾萬人口的性命,被封為國師,可是也因為泄露天機遭到了天譴,不得不閉關修煉。
這一閉關,竟然快二十年。
泄露天機,預示天災?
又是一個未卜先知。
不由又想起芽芽,想起少女一系列仿佛知道未來之事的安排。
“最近可有貼子來?”
“有的,戶部侍郎的母親、封大學士的嫡妻、姜將軍的幼子身子不適。”
窮七頭低的更低,“還有四王爺家的九郡主,來了四封帖子,說她身子不適。”
衛望楚眸色晦暗不明,“都接了吧,也該去會一會了聞大師了。”
頓了頓,“九郡主的帖子不必理會。”
“是。”
油燈搖曳,眨眼東方露出魚肚白。
東屋的格棱窗忽然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響,芽芽睡的迷迷糊糊,轉頭看去,只見窗戶忽然緩緩打開了。
一張陰翳陰沉狠厲的臉出現在眼前。
“你想逃去哪啊?”
帶著倒刺的九尾鞭帶著風聲甩了過來,抽在身上,立刻血淋淋的一道。
“啊——”
芽芽大聲的呼痛,男人臉上忽然綻開一個滿意的笑容,陰狠的眸子里閃過絲絲狂熱。
“來啊,繼續叫!”
說著,鞭子又甩過來。
少女身上紅的白的交相輝映,分外刺眼。
男人卻享受瞇起眼睛,一躍從窗外跳了進來。
“伺候那老東西,嗯?”
“你身上有多臟?!”
“用你自己的鮮血來清洗!”
說著撲向芽芽。
“啊——!”
少女又從一場大夢里驚醒,驚恐的睜開眼睛。
——她趴在私塾女子堂的課桌上。
還好,是夢。
“怎么了?又做夢了?”
周阿嬌捋了捋她的發梢。
“衛大夫給你開的香,你試試唄,興許就不做夢了呢。”
“嗯,沒事,做夢而已。”
芽芽把頭抵在課桌上醒神,就聽喬禾興奮的從外面跑了進來。
“鳳翎,鳳翎,你猜猜我剛剛看到誰了?”
周鳳翎腰背挺的繃直,捻著狼嚎練著字,聞言抬頭看了她一眼。
“誰啊?”
“彭強西!”
芽芽頓時一個哆嗦。
“彭強西怎么會來我們村,你看錯了吧?”
喬禾笑著嗔了她一眼,“彭強西哎,我怎么會看錯!”
這可是她的魂之所向!
“彭強西來我們村干嘛?”
周鳳翎并沒有多少熱情,肖武這個白月光在呢,彭強西便成了墻上的一抹蚊子血。
“不知道,去了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