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藥香:撿個相公種包子

第81章:你也想要那只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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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的春山村,天氣晴好,不涼不熱,偶有微風吹拂,將藍天上的白云吹的到太陽下方,遮蓋了一束耀眼的光芒。

光芒初遮,萬里高空里有一個黑點從高處穿云而下。

衛望楚抬眼看了看,長手一揮,黑點驟然頓住,轉而在云層間飛舞。

“芽芽,你在張山家干啥?”

周明智忽然想起來,張山家里怎么就只有芽芽和衛大夫兩個人,孤男寡女——

芽芽……嗯,這怎么說?

她陪周阿嬌還姜夔東西的,不能說。

她來叫張山去看看周杏的,不能說。

那她來干嘛?

少女的遲疑讓周明智臉上狐疑之色大起,咋滴,這還不能說?

“是我叫她來的。”

衛望楚坦然的看著周明智,“芽芽在我那治療眼疾已經多日,眼疾雖然起效甚微,可她日日看我看病處理傷患,耳濡目染,倒成了我的好幫手。”

頓了頓,男人看了一眼茅屋方向,“姜夔傷勢頗重,我需要人幫忙,便叫了芽芽來幫一下。”

周明智神色略松,“哦,這樣,姜夔兄弟在里面?”

衛望楚點點頭,“在里面——歇下了。”

“我今日來就是來看他的,一說話,倒是忘了。”

周明智應了一聲,忽然站了起來,

“我去看看他。”

衛望楚挑眉,頓了頓,沒出聲阻攔。

芽芽微睜雙眸略帶訝異的看了一眼衛望楚,閉了閉眼,等待著。

果然,屋里傳來周明智大驚的聲音,“姜兄弟,你怎么了?”

衛望楚從容的走了進去,芽芽亦步亦趨的跟在后面。

姜夔仰面躺在地下,黢黑的臉面沒有一絲血色,雙目緊閉,氣息緩慢,一張椅子倒在身邊。

他體型健碩高大,又斷胳膊斷腿,周明智不敢強扶,只攬著他的肩膀扶他半坐起來。

衛望楚蹲下,摸了摸脈象。

“無礙,只是昏睡了,他要求骨頭愈合快一些,吃的藥性便強了些,昏睡更利于身體恢復。”

芽芽看著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男人暗暗撇了撇嘴,剛剛誰說他是吃錯了藥暈倒了?

“傷筋斷骨一百天,急啥呢。”

周明智攏住他的協下,“來,我們把他抬到床上去吧。”

芽芽看了看衛望楚前胸的傷口,主動上前一步,要去搬姜夔的腿。

“不用你。”

兩個男人異口同聲說完,又彼此看了一眼。

衛望楚搬起姜夔的腿,“這些搬搬抬抬的活,不利于芽芽眼睛恢復,她不能做。”

芽芽撇嘴,裝什么大頭蒼蠅,在他家里,搬搬抬抬的活還不都是她來干?

周明智點點頭,他家寶貝大閨女怎么能去搬別的男人的腿?

“衛大夫,你身上有傷,少用的點力,我來。”

衛望楚一手托腰一手托腿,輕描淡寫的道:“無礙。”

周明智頓時覺得手上的重量一輕,如果說剛剛他像搬了一塊巨石,如今就像抱起一團棉花。

“看不出衛大夫好大的力氣!”

衛望楚淡笑著,細長的眸子卻難掩得色,“尚可,尚可,周二叔家里有什么搬搬抬抬的活盡可以找我,家里田里的活,我也不在話下的。”

周明智雞賊呵呵而笑,不接話。

“行了,姜夔兄弟既然還昏睡著,我們回去了。”

芽芽看了一眼衛望楚,看他渾不似剛剛那樣虛弱,一雙彎眼睛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跟在爹爹身后去了。

衛望楚摸鼻笑了。

等一切歸于安靜,衛望楚輕含手指,吹了一聲急哨,萬里高空處在云間穿梭的黑點,驟然急拐,俯沖下來,落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正是那只黃嘴白頭的巨隼。

爪子下的圓筒里,取出一張字條,上面畫了半個玉佩。

衛望楚從藥箱里取了一只白瓷盒,巨隼茶色的鷹眸頓時發出晶亮的光,雙腳輕踮,很是興奮。

瓷盒打開,男人取了一只青頭灰身的藥蟲扔給巨隼,它頭一歪,準確的將藥蟲叼在嘴里,鷹頭一甩,將藥蟲高高拋起,大嘴一張發出一聲清亮的鳴啼,啼音落,正將藥蟲整個吞下。

衛望楚拍拍巨隼的頭,“去叫小滿來。“

巨隼應聲而去。

衛望楚看著手里的半幅玉佩畫,眉眼低沉。

且說,張山從家里一路狂奔到周杏家,在門口踟躕許久,不知是該敲門還是直接闖進去。

猶豫半晌,忽然聽到家里傳來一聲嬌聲斥罵,“小卡,你干什么?”

卻是周杏中氣十足的聲音。

“你都這么大了,還搶小芒的吃食,你丟不丟?”

心里頓時一樂,伸手拍門。

周杏一邊數落著家里的大黑狗小卡,一邊解開了小黃狗小芒的狗繩,將它的專屬飯盆端到小卡夠不著的地方,看著小芒吃的歡樂,才挪過去開門。

“周,周杏……”

張山憨厚的臉上露出一絲怯怯的神情,耳根微紅,不知所措的開門。

少女杏眼一瞪,俏臉一臉不悅,“你找姚瑤?她不在。”

說完就要關門,張山眼疾手快將大手插進門縫里。

“周,周杏,我,我來看你。”

大木門卡著男人的手,周杏心下一軟,又唾棄的呸了自己一口,不是都已經打算放棄的,心軟個什么勁兒!

關門的手勁松了半分,卻依舊抵在那里。

“有事?”

張山看了看少女白皙的額頭明顯的鼓起來一個包,心下一糾。

聽到和看到到底還是不一樣。

“你,你摔到額頭了?”

周杏摸了摸那處鼓包,“沒啥,上樹下河總有不小心的時候。”

“請,請衛大夫看看吧?”

周杏淡淡的道:

“我大嫂去叫了,不勞你費心。還有別的事嗎?”

“我,我,姚瑤,姚——”

張山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支支吾吾的。

“嗯?”

周杏面露不耐。

“那天,你是不是,是不是也想要那枝野厘子花?”

男人終于問了一句。

廢話,不要,她爬樹去摘啥?

姚瑤站在一邊,嬌笑兩聲,“山哥,我要這枝。”

她正爬著樹呢,只覺得樹枝一彎,最花團錦簇的那一枝已經被張山拉了下去,大手一折,咔嚓一聲,花已經到了姚瑤手里。

周杏呵呵一笑,“野厘子花都敗了。”

野厘子花都敗了,恨不得都過了幾個秋了,現在說這個干什么?

張山撓頭,“姚瑤說,你,你惱她了,因為你也想要那枝花——”

姚瑤說,呸!

“沒有的事。”

周杏心里有些煩躁,不耐煩的打斷他。

張山憨笑著道:“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么小氣的人。”

周杏忍不住一噎。

男人憨笑著繼續道,“姚瑤說,那天你也想要那只白頭鶯哥兒,她——”

姚瑤說!

“我不想要!”

周杏心里更惱,出聲打斷了他,抬頭瞥向廊下籠子里的白頭鶯哥——籠子是張山親手做的。

做給姚瑤的。

鳥也是給姚瑤的。

“不過是一枝破花,不過是一只丑鳥,我才不想要!山上多的是!你還有別的事嗎?”

少女眼里騰起的怒火讓張憨憨一愣。

周杏在他面前從來都是嬌憨的,兇巴巴也是帶著嬌俏的,從來沒像現在這樣惡狠狠的——甚至比那日對著鄭濟陳還要惡上三分。

帶了三分的厭惡。

“沒別的事,就回吧。”

周杏說著,伸手拿起栓門的栓子,將男人的大手頂了出去。

“哐當!”

大門猛地關上,落栓鎖門。

周杏利落的轉身回屋,小芒吃完了狗食,屁巔屁蛋的跟在少女身后,奔跑跳躍間,不時撞上少女的小腿。

少女將它抱起來,眼眶倏的紅了。

自小到大,爹爹、哥哥們從來都是什么好東西都留給她,不用她開口,就齊刷刷擺在她面前任她挑選。

她總是一股腦拿去和芽芽、周阿嬌一起分。

從來不用搶。

她不會搶。

她也不屑于搶。

一枝破花!

那時候漫山遍野都是野厘子花,有什么好爭?

一只破鳥!

白頭鶯哥兒也不是什么稀有的鳥,長的不好看,也不會說話,有什么好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