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藥香:撿個相公種包子

第84章:少女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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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天,女兒的臉。

朝陽初起,從天邊暗綠色的山影里似少女般偷偷探出頭來,羞澀的左右看了一番,這才慢慢將逐漸熾烈的陽光撒了出來。

金燦燦的一點,散射出成千上萬束霞光,好似給周遭漸漸散開的云渡了一層紅橙黃的彩邊。

彭強西一身里衣走了出來,面色微微潮紅,雙眼疲憊的達拉著,眸子滿是好不掩飾的陰翳不滿。

“爺,您起了?”

守夜的富貴趕忙迎上來,眼角瞟過他衣角的血跡,不動聲色的后退一步,沖后面擺擺手。

“爺,這邊洗漱換衣服。”

彭強西伸了個懶腰,微微回頭瞥了瞥屋里。

“叫人把這個沒用的送回戲班子吧,換個有用的來。”

富貴輕聲應下,也不去看身后廂房里的人被折騰成什么樣,垂手跟著去了隔壁廂房伺候。

換了一身普藍色的錦袍,彭強西在餐桌前坐定。

富貴趕忙上前布菜。

“昨日出去了大半天,有什么新鮮的消息?”

彭強西本生了一雙鳳眼,因成日陰沉著臉,上眼瞼下壓,硬生生變成了陰翳的鷹眼。

此刻他翻著眼皮睨著富貴,眼神乖張,倒叫富貴后背一涼。

這位爺,顯然心情不好,想來昨夜并不是很舒坦。

當下,富貴掛上一個諂媚的笑容。

“村里人嘴巴緊,之前問不出什么,昨日倒是得了個好玩的息兒,是跟祝姨娘有關的。”

彭強西長眉微挑,“說。”

“前陣子,祝姨娘和她閨女說一個村女偷了她的簪子,請了村長來斷案,結果,那簪子竟然被個乞丐撿到了,還戴在了頭上。”

彭強西臉上微現不耐。

富貴趕緊繼續道:“據撿到的人說,那簪子是和一個繡蓮花的肚兜、還有一個男人的汗巾子一起在小樹林里撿的。”

“祝姨娘閨名祝青蓮,村里人都知道,她的衣服、帕子上都繡了不同形態的白蓮花。”

繡白蓮的肚兜?

彭強西微微來了興趣。

狐貍味都溢滿一條街的女人,竟然喜歡白蓮花?

彭強西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那汗巾子是誰的?”

富貴搖頭,“周夫子,也就是祝姨娘的男人,說是他的。可是村里人說,那汗巾子又臟又舊,和夫子平日里用的差別大的很。”

自家男人?

“村里人說,周夫子為人板正肅直,不像是會去樹林玩的人,都說八成是祝姨娘耐不住寂寞——紅杏出墻了。”

和自家女人,何苦要跑到小樹林里去?

出墻了。

彭強西陰翳的眉眼頓時一柔。

“有人說,是祝姨娘和人在小樹林里偷偷行周公之禮,被人撞見,連肚兜也來不及穿,匆匆忙忙跑了,才讓人撿了肚兜、簪子和汗巾子去。”

小樹林里偷情,倒像是那個狐貍妖會干的事。

“只是那汗巾子又臟又舊,倒叫人猜不出到底奸夫是誰?”

汗巾子又臟又舊,這到底是出墻跟了個什么人?

“村里人說,祝姨娘天生下……,當年跟了夫子也是先爬了床,有了身子,才嫁過來當的姨娘。”

天生下賤,說的倒是準確。

“周夫子家里什么情況?”

“家里有一點田地,都租給哥哥種了,主要靠經營著村里的私塾為生。雖不說窮困潦倒,也是捉襟見肘,這么些年沒給祝姨娘買過什么首飾,除了這根銀簪子。”

以祝姨娘的姿色,找個富貴的不是難事,何苦要跟一個窮夫子?

“長相如何?”

富貴看著自家少爺臉色,斟酌的道:“周夫子長的倒是周正,個頭高挑,劍眉朗目,蓄著一把美髯,頗有一股仙風道骨的味道。只是,畢竟年紀大了,風姿和少爺您自是不能相提并論。”

不圖財,那就是圖貌了。

那又為何紅杏出墻呢?

“去打聽打聽祝姨娘的奸夫是誰,看看到底是有多俊俏。”

被人惦記的祝青蓮此刻正在屋里焦急的走來走去,見周致遠眉頭緊皺從外面走了進來,趕緊迎了上去。

“相公,可有鳳翎的消息?”

周致遠搖搖頭,“大哥、二哥還有俊臣都去找了,叫我回來看看她回來沒有。”

昨日周鳳翎一大早出門去玩,徹夜未歸。

“再找不到,就報官吧!”

男人捋著下巴上的一撮胡子,愁眉不展。

“不行!”

祝青蓮拒絕的徹底,“報官?弄得人盡皆知,鳳翎的名聲還要不要?”

她的鳳翎是要嫁出去做當家主母的,被人擄走,徹夜不歸,這樣的名生傳出去,還有哪家大戶人家敢娶她?

“名聲重要還是性命重要?”

昨夜夫妻二人皆是徹夜未眠,周致遠幾度想報官,都被祝青蓮按住了。

婦人沒化妝,素日里嫩白的面容此刻略顯焦黃,雙頰星星點點的分散著些許色斑,眼下有些烏青,很是憔悴。

周致遠心軟了一軟。

自從納了她,他從未見她不修邊幅的樣子。

就算那日,他疑她紅杏出墻,禁她足,也未見她有任何憔悴頹敗,反而日日精心裝扮自己,悠閑度日。

倒叫他疑心散了幾分。

“只要人活著,便是我養她一輩子,也無妨。”

“不能報官。”

祝青蓮堅定的搖頭,“鳳翎一個小小丫頭,從沒得罪過什么人,不會有人會對她痛下殺手的——再說,咱村里從未有過少女失蹤的案件,她一定沒事的。”

話雖然這樣說著,腦海里卻猛地浮現出一個身影。

錦衣華服,滿頭珠翠,一雙銳利的黑白分明的眼眸輕輕掃過全場,帶著不可一世的張揚跋扈。

是她?

不會,她怎么會找到這里?

蔣青婉可以找到,她為什么不行?

不,蔣青婉跟的雖然是庶出的,可背后到底是福廣總督曾家。

她只是一介商戶,縱然生意做的再大,勢力總不能跟福廣總督想比吧?

一雙桃花眼閃來閃去,臉色卻越來越白,雙腿越來越軟,最終“咚”的一聲,跌坐在地上。

“青蓮?”

周致遠趕緊去扶,祝青蓮趁機靠在丈夫身上,仰著臉傾慕的看著他,“相公——”

泫然欲泣的輕啼,婉轉又悲苦的尾音,似落未落的淚珠掛在桃花眼的眼角。

周致遠徹底敗下陣來,大手一伸,將她攬在懷里。

“你說的對,鳳翎從未有什么仇家,不會有事的,是我想多了。”

祝青蓮閉了閉眼。

若真是她,以她的心狠手辣,她會對周鳳翎做什么?

若真是她,為何她不來找自己?

“你歇著,我再去鳳翎玩的好的人家找找。”

周致遠前腳才走,大門便被敲響了。

祝青蓮一驚,轉瞬又鎮靜下來。

暗道來了!不急不慌的略敷了敷粉,擦了些胭脂唇脂,理了理衣襟,面色淡然的緩步過去開了大門。

一個灰衣小廝站在門口,臉上掛著恭敬又疏離的笑。

一看就是大戶人家訓練出來的狗。

對得勢的,從來都是恭敬又諂媚,對無勢的,那便是無情又高傲,對摸不清狀況的,便是這種自持又恭敬、疏離又得體的假笑了。

祝青蓮心下微顫,面色卻笑的嫵媚多情,“你找誰?”

灰衣小廝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來人,拱手作揖,“請問,您可是祝姨娘祝奶奶?”

“是我,你是何人?”

“給您請安了,”小廝弓腰行禮,“祝奶奶,我是咱蔣姨娘蔣奶奶的小廝,受咱家主子的托,給您送一封信。”

說著呈上一封寫著青蓮妹妹親啟的封。

蔣青婉。

祝青蓮心里略略放了些心。

她雖然不知道蔣青婉是如何找到她的,可蔣青婉不過是曾家庶出兒子的姨娘,盡管她吹的一出一出的,可曾家嫡出兒子個個強悍出彩,這個庶出的兒子好像并不是那么有名氣。

“行,我收到了,你回吧。”

小廝一愣,大拇哥和二拇弟下意識的搓了搓。

出門送信,哪有沒賞的?

祝青蓮卻將大門一關轉身走了。

果然是個窮胚子,呸!

小廝翻了個白眼,恨恨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