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姑娘終于吃醋了?
衛望楚臉色頓時和緩了不少。
“對,對不住,讓您見笑了。”
肖雙雙臉色微紅,含羞帶怯的瞄了一眼面色忽然柔和的郎中,看他根本沒看自己,正歪著頭看身邊的芽芽,心里便忍不住一沉。
衛望楚看著芽芽,他的少女卻沒看他,別著頭給他一個后腦勺。
“衛大夫?”
肖武看妹妹伸著胳膊,郎中卻沒有要診脈的樣子,只盯著芽芽,便忍不住提醒道。
“麻煩您給舍妹診診脈。”
芽芽聞言轉過頭看向男人,怎么,看姑娘胳膊看的忘了診脈了?
一回頭,正對上男人戲謔的眼睛。
心里一跳,哼了一聲。
“三表姐等你診脈呢,診不診啊?”
衛望楚看著她,“不診。”
嗯……
什么意思?
肖雙雙的臉色頓時有點不好看,這男人又拒絕給她看病?
肖武也心下一跳,不是吧?肖雙雙今日也沒做什么過激惹人煩的事情吧?不由看向芽芽。
芽芽斜睨著男人,“怎么了?”
衛望楚看著他的姑娘,輕聲道:“她本就不是那蠱蟲的宿主,不會受那蠱蟲影響的。”
肖雙雙臉色微黑。
心頭大跳。
不是吧,她那日雖然不知道為何控制不住脾氣,但是她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她的確都記得清清楚楚,她裝失憶,不過是不知道如何和親娘交待。
這下要被拆穿了?
肖武也面色微黑的看著郎中,“衛大夫,您這話是什么意思?雙雙為何不是蠱蟲你的宿主?”
“蠱主給人下蠱,首先要飼以宿主的鮮血,然后用藥引將蠱蟲引至宿主身上。肖三小姐應是誤吃了蠱蟲的藥引,這才將蠱蟲引渡而來。”
衛望楚信口胡謅的本事真是讓芽芽和安柏極為佩服。
肖雙雙微微松了一口氣。
“肖三小姐的血液雖然極為接近之前飼養蠱蟲的宿主血液,但畢竟還是有所差別,所以蠱蟲便極難與她融合,這才能被我一顆藥便引了出來。”
肖武面色微斂,“宿主不是雙雙,是與雙雙體內血液極其接近的人?那什么人的血液會與她的極為接近呢?”
衛望楚道:“血緣關系密切的近親。”
芽芽暗暗給男人豎了大拇指,歪頭問道:“怎么才算是血緣關系密切的近親呢?”
整個肖家全都是有血緣的近親,畢竟都是一個肖老夫人一脈傳下來的。
男人細長的眸子輕輕的瞥了一眼他的姑娘,嘴角微勾。
“親生父母、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
肖武面色沉了沉。
如此,這蠱蟲真正的宿主便落在四個人頭上。
肖大爺、肖大夫人、肖文和他自己。
顯然,背后下蠱的人,他的目的并不是肖雙雙,他的目的是誰?
“如何才能找到蠱蟲真正的宿主?靠那只蠱蟲還能找到宿主嗎?”
衛望楚搖搖頭,“蠱蟲破體而出,壞了與蠱主的契約,便失去執行任務的能力,當然,它也活不成了。”
到底是誰要他們身上下蠱,試圖控制他們?
“那還有什么別的辦法嗎?”
衛望楚想了想,看了看肖雙雙,“你想一想,你發狂的前三天,可有吃過別人的東西?”
別人的東西?
肖雙雙一臉警惕,她怎么會吃別人的東西?
“就是,有沒有東西本來不是給你吃的,是給大舅舅、大舅母或者兩位表哥準備的,但是被你吃了的?”
芽芽補充道。
這樣的事情不要太多哦,肖雙雙霸道任性,不要說搶吃的,搶首飾衣裳也是常事。
肖雙雙低下頭想了半晌,忽然抬起頭,“沒有。”
杏花眼微轉,眼神略有飄忽。
“既然是給爹爹、娘親和哥哥們準備的,我怎么會偷吃呢?”
一個合格的大家閨秀必然是不能貪吃的。
“那有什么,我就經常偷吃娘給爹爹做的好吃的。”
安柏一邊吃桑葚,一邊用懷疑的眼神看肖雙雙:是的,你不偷吃,你都是明搶。
衛望楚垂下頭繼續看書,“想想吧,也沒別的好辦法。”
夕陽終于完全隱沒在地平線下,天色微暗起來。
“丫鬟們呢?怎么不來點燈?”
肖雙雙關切的看著衛望楚,“衛大夫,這么暗,您看書不是要傷了眼睛了?”
“嗯,我去點燈。”
說著,芽芽站起身,順便把桌子上的盤子收了。
貫會裝勤勞,博好感。
“芽芽,坐下。”
肖雙雙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起身的少女,輕聲道。
芽芽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嗯?”
肖雙雙掃了一眼光禿禿的院子,“你怎么能把丫鬟們的活都干了呢?難道這院子里的活,都是要你自己做的?伺候的丫鬟們都去哪里去了?”
芽芽指了指那邊大門緊閉的耳房。
“我不習慣她們在一邊伺候,叫她們在耳房里歇著。”
“她們歇著,你來干嗎?你是肖家的表小姐,怎么好讓丫鬟們這么欺負的?”
肖武也覺得春曉院的丫鬟們太懶了,從他們進門到現在,竟然沒一個出來伺候的。
“雙雙說的對,芽芽,有事讓丫鬟們做,你不必事事親力親為的。”
得了哥哥的支持,肖雙雙底氣更足了,杏眼一瞪,瞥向耳房。
“夏和、春枝!”
兩丫頭聽見傳喚,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躬身問好。
肖雙雙一副當家主母的樣子,不滿的看著兩個丫頭。
“門是表少爺開的,桑葚是表小姐洗的,天黑了也沒人出來點燈,到飯點了也不知道去大廚房拿飯,怎么?如今你們一個個的都成了主子小姐了?你們貫會偷奸耍滑,是欺負表小姐、表少爺才來不敢罵你們是嗎?還是你們一個個的佛大的很,肖家這座小廟容不下你們了?”
今日來春曉院,處處碰壁受氣,肖雙雙一股子火此刻全撒在丫頭身上,雖極力壓抑,仍是眼神有些凌厲,語氣也頗為不善。
倆丫頭慌忙跪下,“奴婢不敢,求三小姐饒恕,嬤嬤已經去大廚房拿飯了。”
芽芽拍了拍桌子,將肖雙雙繼續罵人的話給硬生生憋了回去。
“三表姐,是我不用她們洗的,門也是安柏自愿去開的,我自愿去點燈,你不必因此責罰她們。”
“芽芽妹妹,你不要替她們求情。”
肖雙雙似笑非笑的看著芽芽,“你自小在村里長大,不知道,這大門大戶人家,不能這么慣著丫頭的,到時候她們要爬到你的頭頂上作威作福了。”
笑話芽芽小門小戶出身?
芽芽不在意的輕輕一笑,“三表姐,是我叫她們不必在跟前伺候的,她們若硬在跟前伺候,我還要不高興呢。這事,怪不著她們,再說,你何必管我院里的事?”
“姐姐是在教你呀。”
肖雙雙一副你不識好人心的表情,還要說什么,卻被衛望楚打斷了。
“教她什么?作威作福?”
“不勞你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