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嘟嘟囔囔,小米一掠翅膀,從吊桿上飛到她跟前,一雙鷹眼晶亮晶亮的,“咕……”
芽芽心里一動,猛地往外一探身子。
呵,衛望楚果然正靠墻站著,一襲黑衣,帥出天際。
芽芽不由分說,立刻抬腿往窗戶上爬。
男人下意識的往前一步,長手一撈,將她抱了下來,好笑的看著她,“你不會走門?”
少女眼睛亮晶晶的,討好的說,“半夜出門,還是走窗戶更有感覺。”
衛望楚拍了拍她的腦袋,“誰說三更天出發了?”
芽芽故作輕松的揉揉腦門,“你不是拍了我腦袋三下?西游記里,菩提祖師也是拍了孫悟空三下腦門,說的不是三更天嗎?”
男人瞥了她一眼,“就這么想救你表哥?”№Ⅰ№Ⅰ
芽芽點點頭,“說到底,他其實是因為我才落的這個境地,我推動肖家大房和二房之戰,他也只是被殃及的池魚。”
“不喜歡他?他少年才俊,容貌不凡,是許多小姑娘心里的良人。”
衛望楚故意道。
少女低下頭,耳根紅的可以滴出血,含含糊糊的說了一句。
“要說良人,他哪里及得上你……”
男人一愣,倒沒想到他的姑娘忽然會說情話。
話頭一轉,少女繼續道:“京城不是有很多大家小姐想嫁給你嗎?你不喜歡她們嗎?個個都是少女壞懷春,嫵媚多情,是許多少年郎心里的夢中情人。”
男人戲謔一笑,“我只喜歡你,所以自然看不見她們,你的意思是你只喜歡我?”№Ⅰ№Ⅰ
少女低頭不說話。
衛望楚了然一笑,一手摟住少女的腰,“走了。”
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飛檐走壁,前幾次夜逛肖家,地方小,完全施展不開,飛的極慢,還有繞圈的嫌疑。
這一次,衛望楚輾轉騰挪,帶著芽芽飛速的往前掠去。
少女既興奮又忐忑,下意識的緊緊抓著男人的腰帶。
直到出了肖家好久,男人才堪堪落地,抱著少女上了早就侯在路邊的馬。
兩人一馬,飛奔向青田鎮鎮中央方向駛去。
最終的落腳點是一處小院,院門口單單寫了一個字:禪。
衛望楚翻身下馬,又伸手托著芽芽的腰,將她抱了下來。№Ⅰ№Ⅰ
“這是哪?”
芽芽壓低了聲音,偷偷的問。
衛望楚低笑,“是我的地盤,你可以不用這樣講話。”
少女抿嘴笑了笑,跟著男人進了門。
肖武端坐在堂屋,看到來人,一臉訝異的神情。
“是,是你們?”
芽芽也一臉茫然,“是我們?我們什么?”
肖武苦笑搖頭,看著衛望楚。
男人揚眉,“今日救你的人是我。”
“救他?發生了什么事?”
“他今日被人追殺,正巧我的人路過,把他救了。”
男人解釋的言簡意賅。№Ⅰ№Ⅰ
芽芽問:“什么人追殺他?”
衛望楚搖頭,“不知道,抓了一個活口,正在審。”
肖武長手作揖,“多謝衛大夫救命之恩。”
“嗯,只是巧合。”
芽芽看了看肖武,“武表哥,你昨日和什么人動手了?”
肖武訝異的看了看表妹,這她都知道。
“是一個姓侯的公子,說是呂爺的朋友。”
“那你知道他死了嗎?”
少年郎先是一驚,“他死了?什么時候的事?”
芽芽遂把家里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
肖武苦笑一聲,“我這邊被人追殺,那邊官差卻說我殺了人?我這是得罪了誰呢?”№Ⅰ№Ⅰ
衛望楚淡淡的看著肖武,“你可知道這侯公子是什么人?”
肖武搖頭,“不知。”
芽芽微微訝異,“那你怎么和他打起來的?”
肖武不自在的看了看芽芽,他這微赧的表情叫芽芽心里升起一絲清明。
“搶女人?”
肖武連忙擺手,“不是,不是,不是。他不知道什么時候見過你們幾個姐妹,口口聲聲想要你們坐陪,我氣不過,就和他打起來了。”
我們幾個姐妹?
“肖家的姐妹?”
肖武搖搖頭,“周家的姐妹,說是福山鎮春山村三朵金花。”
周杏、周阿嬌和芽芽。№Ⅰ№Ⅰ
三個村女,怪不得侯公子口出不遜,直言叫她們作陪了。
肖家的小姐,他自然是不敢的。
芽芽問:“你把他打死的?”
肖武搖頭,“怎么可能,他的功夫比我好,我憑著一股子氣憤,雖然沒吃虧,但也沒賺什么便宜。”
芽芽這才注意到,肖武的嘴角、眉梢都有或輕或重的淤痕。
少女咂咂嘴,轉頭看向衛望楚。
“這侯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衛望楚細長的眸子冷光一閃而過,“這侯公子的父親是府州一商賈,沒什么了不起的,可是他的母親確是當今圣上的親妹妹翔鶴公主。”
什么?公主?№Ⅰ№Ⅰ
芽芽和肖武都一愣,這下他不是捅了馬蜂窩?
“侯公子是翔鶴公主在外的私生子,不好養在駙馬府,便交給侯家撫養,侯家也得以發家,眾人都猜測這侯父正是當年公主偷偷養的面首。”
公主和面首的私生子。
芽芽同情的看了看肖武,“現在官差在家里等著抓你,說你殺了他。怪不得官差來的這么快,而且,二舅母哥哥那邊提前一點消息都沒有提前給外祖母放出來,原來這侯公子來頭這么大。”
肖武抬頭看這衛望楚,“衛大夫,您知道他真正的死因是什么嗎?”
衛望楚道:“仵作給的驗尸結果是毒。”
“什么毒?”
“蛇毒,七步封喉。”
這種蛇常常出沒在青田周邊的山脈里,尤其在礦脈周圍更多。獵戶捏著蛇嘴,將它的兩顆毒牙卡在碗口上,毒蛇的毒液就會不斷的噴射到碗里。
早些年,可以說青田鎮的獵戶,家家戶戶都會做這毒藥。他們把毒液抹在匕首上,上山的時候,用來防身。
只是這毒藥太過兇猛,見血無解,所以后來慢慢的獵戶們便也不用它來防身了。
從毒藥上來解除嫌疑已經不太可能。
肖武道:“刺殺我的那幫人,不是抓住一個活口,他可以替我作不在場證明嗎?”
芽芽搖頭,看傻子一樣的看他,“一個奉命來殺你的人,你覺得他會給你作證證明你清白嗎?”
肖武苦笑,“那現在要怎么辦?無解了。”
“躲著。”
“總不能躲一輩子?”
“真相不大白,你一露面便會成為那些人的攻擊目標,他們要的不是真相,他們要的是寧錯殺一千,不放過一個。”
回肖家的路上,芽芽窩在衛望楚前面,有些昏昏欲睡。
“侯公子真的是公主的私生子?”
大夢里,這位翔鶴公主也算是個名人了,從未聽過她有什么私生子。
衛望楚嗅著少女的發香,“假的。”
“嗯?”
“我編的,肖家風雨欲來,你想保肖武,我便讓他躲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