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伯爵府的禮是在三日后送到肖家的。
禮是送給芽芽的,肖老夫人卻趁機出門見了見客。
除了吃穿用,最緊要的便是一塊伯爵府的玉牌和三老夫人送給她的秘章。
來送禮的徐姑姑說,他們老祖宗說了,能認下芽芽這個孫女是她的福氣,不管伯爵府發生了什么事,她都是芽芽的祖母,芽芽此后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托人送信給她。
因為伯爵府有喪,所以這認親宴暫時便不舉辦了,希望芽芽能體諒,日后到了京城,三老夫人必然安排更大的認親宴,把芽芽介紹給伯爵府的親戚朋友。
伯爵府世子一事對三老夫人的打擊很大,挺棺七日,她要親自扶靈歸京了,便不來肖府打擾了。
芽芽點頭如搗蒜,連道自然自然。
她根本不想認什么干親戚,伯爵府看的是衛望楚的面子,她以后和這郎中什么情況還不知道呢。
肖老夫人心里咯噔一聲,悄悄拉著徐姑姑到了里屋,道:“那貴府三少爺和我孫女兒的婚事?”
“老夫人,奴婢看在咱家芽芽小姐的份上,跟您說句掏心窩子的話。”
老太太一臉感激,“姑姑您說。”
徐姑姑苦笑不已,“咱府上發生了這樣的事,等回了京城,不定會發生什么別的事呢?老祖宗如今心里也是一團亂,自然也沒什么心里替三少爺張羅了,老夫人您也知道,三少爺那么個情況,說不準……唉,貴府二小姐生的好,先看著別家吧。”
果然。
伯爵府世子一死,伯爵府爵位到底會落到誰頭上,還不好說呢!
既然沒人保三少爺了,那三老夫人何必做無用功?
“明白,明白。”
肖老夫人說著,塞了一個錦囊給徐姑姑,“多謝姑姑直言相告,這,這是老婆子的一片心意。”
徐姑姑推脫再三,最后道謝將錦囊收了起來。
東西一溜煙兒的全都被送進了春曉院。
芽芽看也不看,直接將禮物單子連同那玉牌和秘章一股腦的塞給衛望楚。
“這都是給你的。”
男人揚眉,“這是給我夫人的。”
說著,把禮物單子打開瞄了一眼,輕笑道:“這三老夫人對你倒是大方。”
芽芽撇嘴,“哪里是對我大方,那是對你大方。”
少女忽然杏眼一轉,“哎,衛大夫,你平日里去京城給人看病,也是這樣大把大把銀子的收嗎?”
“我看病不看銀子,看心情,而我一般心情都不太好。換句話說,我很難請的。”
感情,這郎總的人設就是難請?
也是,要是好請了,還怎么出名?
“就算有人要死了,花重金請你去看病,你也不一定去?”
男人歪頭,“那人和你有關系嗎?”
少女下意識的搖頭,“我就是假如。”
男人哦了一聲,“那他死不死的和我有什么關系?”
“那給你很多銀子呢?”
“物以稀為貴,若是給銀子我就要去看病,那我也不會如此金貴了。”
男人笑道:“怎么,小財迷,你缺銀子?”
“不缺,之前你訛我那八十兩,現在帶你來了一趟肖家,你八百兩也賺夠了吧?我那賬早該清了吧?”
“嗯,以前的帳是清了。”
男人扳著手指頭數,“你打著我未婚妻的名義干了不少壞事,殺人嫁禍的,這折算起來,八千兩也不止了。”
少女對他怒目而視。
“你就逮著我一個訛唄?”
男人捏了捏她的臉,“你是無價之寶,你嫁給我,我的都是你的,哪里還有算什么帳?”
哼哼。
少女往后扯了扯身子,躲開他的大手。
“少動手動腳的,跟誰學的臭毛病。”
男人笑了笑,“哦,對了,伯爵府的人要對肖文動手了,你要救嗎?”
“伯爵府對肖文動手?”
芽芽下意識的重復,“他們世子的死就算和肖家有關系,也不是和肖文了,為何對他動手?”
衛望楚揚眉,“肖雙雙和肖淼兒等于肖家,等于肖家在內的任何一個人。”
“你的意思是,伯爵府不講理?”
少女心里一動,“肖雙雙算起來也是受害者,肖淼兒只是被利用,怎么都不能負全部責任吧?”
“權貴從來不和你講道理,兇手他們找不到,便只好遷怒,伯爵府世子之命,殺肖家幾個人,算什么?”
男人看著少女,“肖文,你要我救嗎?”
芽芽轉頭看向窗戶,透過半開的格棱窗看向湛藍的天空和潔白的云彩。
良久。
少女頓聲音恍若從遠處傳來。
“不救。”
她痛恨自己竟然有一瞬間的猶疑。
那場大夢里,肖文通過伯爵府世子將安柏獻給那所謂的成老玩弄,可沒有一絲一刻的猶豫。
可是,到底,到底——
少女忽然轉頭看著男人,問道:“是不是殘疾了就不能參加秋闈考試了?”
衛望楚了然的看著她,“你不想肖文死?你想斷他前程?”
芽芽低下頭,點點頭,又搖搖頭。
那場夢里,伯爵府世子是子彭強西后接手糟蹋自己的人,死得其所。
他當時算計的是肖文,引成老看上的也是肖文,肖文被逼迫,這才轉而打起了安柏的主意。
雖然都是一丘之貉,可到底惡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主要,她不知道娘知道會不會難過。
“你可知,如今肖家傾倒在即,一旦倒塌,只會得到更多人的落井下石,而且,得罪了伯爵府,肖文就算不殘疾,也不可能參加秋闈了。”
少女抬頭看著他,“那不行,留他一命也就是算了,苦頭也不給他吃一點,那怎么行?”
衛望楚審視的看著她,好似要把她看透。
“好,聽你的。”
男人說完,又道:“伯爵府也在四處找肖武的下落。”
他們也要對肖武下手?
芽芽道:“你能出面保一下肖武嗎?”
男人不置可否的看著她。
“你厲害,伯爵府對肖家出手,卻仍舊看在你的面子上認下我這個村姑孫女,若是你出面保一下肖武表哥,那等過了這一陣,希望也不要有人針對他、為難他,希望他能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衛望楚仔細的看著她道:“為何都是表哥,要如此區別對待?”
芽芽笑笑,“一個有仇,一個沒仇,以后我會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