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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表嫂。”
芽芽牽著肖蝶兒的手從秋水堂里走了出來,微笑著叫人。
“剛剛有丫鬟看到你們進了婆母的院子,我便在這里等著,果然就遇上了。”
肖文媳婦看肖蝶兒的目光一片仰慕。
“我可以叫你柳兒吧?謝謝你保存了我的札記。”
肖蝶兒輕笑儼然,疤痕額包不能掩蓋她美人的屬性,尤其笑起來的時候,一派柔和,美不勝收。
“可以,當然可以,小姑,我自己謄抄了一份,您不怪我吧?”
“當然不會,若不是芽芽說你已經謄抄了一份,我就把那札記送給你了。”
肖蝶兒笑著,“我如今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婦,整日伺候他們父女幾個吃喝,也沒有什么機會和時間擺弄那些東西了。”
肖文媳婦略帶遺憾的道:“那實在太可惜了。”
“沒什么可惜的,我如今對那些也不感興趣了,就喜歡伺候他們父女幾個,哦,你若是喜歡,我整理一下相關的古籍,都送給你吧。”
肖文媳婦笑著道:“那我就不和小姑客氣了,謝謝小姑。”
肖蝶兒笑了笑,帶著芽芽和她告了別。
看著母女有說有笑的背影,肖文媳婦臉上露出似羨慕、似鄙夷的復雜神色。
“小姐,您想好了沒?”
王婆子忽然出現在她身后,輕聲道:“老爺得到了信兒,伯爵府已經在著手打壓肖家在京城的生意,想來很快會輪到府州,甚至是青田鎮,你還沒有孩子,肖文有那樣了,總不能一輩子在肖家守活寡,不如回家去,夫人會給您找一個比姑爺更好的夫家。”
“更好?我一個二婚待嫁女,能找什么好的?”
肖文媳婦臉上掛起諷刺的一笑,“像小姑這樣,尋個尋常農夫嫁了?身邊連個丫鬟都沒有,成日圍著鍋碗瓢盆轉悠,手都粗成男人手了。”
傳說中的小姑文采絕艷、容貌驚人,可現實已經將她逼成一個不起眼的農家婦人,穿細布衣裳,干家里家外瑣碎的活兒,皮糙手粗,一臉疤痕……
簡直和傳聞中的是兩個人。
她不想做那樣的人。
“就算老爺幫襯著肖家,可也無法和伯爵府對抗,而且姑爺……”
王婆子欲言又止,肖文已經被割了子孫根,完全沒有再治好的可能,小姐年紀這么小,一輩子守活寡嗎?
肖文媳婦摸了摸肚子,輕聲道:“我懷孕了。”
“什么?太好了!”
王婆子立刻高興起來,這下,若是小姐生個兒子,暗整個肖家不都是小姐的了?
真是天佑小姐!
五月底的天,黑的已經有些晚了。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透了,芽芽打開窗戶,借著月光看著窗外。
廊下的小米忽然發出“咕”一聲叫,少女立刻跳了起來。
“你怎么才來?”
少女立刻就扒著窗戶往外爬,男人輕笑一聲,將她提溜出去。
“想去哪?”
“我相覷看看大表嫂,今日見她,我總覺得她欲言又止的,我娘在呢,我也不好問她。”
男人嗯了一聲,一攔少女的腰,便朝秋云堂飛去。
“你想問她什么?”
“我想問問她,想不想離開肖家,反正大表哥對她也不會,她要想離開,你能幫她嗎?”
“你希望我幫她?”
“嗯。”
“好。”
“到——”
芽芽才說了一個字,忽然便被男人捂住了嘴巴,她不解的看著他。
男人指了指秋云堂的側門,那里站著一個身披紫色斗篷的纖細身影,不是肖文媳婦又是誰?
這三更半夜的,她這是要去哪?
不是要連夜離開肖家吧?
芽芽和衛望楚一路跟著她,發現少婦竟然直接去了前院,方向好像是衛望楚的星羅院。
“她不是要去找你吧?”
芽芽忽然心頭一跳,除了肖二爺偶爾會住在書房,前院如今常住的就是衛望楚。
男人挑挑眉,不置可否。
少女忽然抬手扭了他一把。
“真找你?”
這郎中真是四處沾花惹草!
“嘶,當然不是找我,傻瓜。”
二人一邊嘀咕,一邊跟著過去,肖文媳婦果然越過了星羅院,直奔兩位老爺的書房。
肖大爺整日窩在秋水堂閉門不出,那她——
“她要去找二舅舅?”
衛望楚一手攬住少女的腰,略上了肖二爺書房的房頂,輕輕掀開一塊瓦片,房內的情況便盡收眼底。
少婦塞給守門的一包銀子,極其容易的便進了門,一路直走到肖二爺的書房,也不敲門,徑直推門走了進去。
“肖文媳婦?這么晚了有事?”
肖二爺顯然沒想到來人是侄媳婦,手忙腳亂的合上正看的起勁的春宮圖,看向來人。
這侄媳婦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眉眼似乎深刻了許多,額上還畫了鮮紅的花鈿。
夜半盛裝來此,這是何意?
肖二爺心頭一跳。
“二爺,妾來此問您一句話。”
他叫的是二爺,而不是二叔,肖二爺頓時有些小鹿亂撞,剛剛看的書里的情形一一浮現在腦海,不由有些心猿意馬。
“你問。”
“您可知道肖香兒是誰的孩子?”
肖二爺剛剛還小鹿亂撞的心頓時一沉,面色陰翳的看著她,“你什么意思?”
肖文媳婦垂首一笑,將頭上的斗篷掀了下來,露出了精心梳的靈蛇髻,和妖嬈的妝容,她本生的清秀,從來都是清單的妝容,不顯山、不露水,今日這么一打扮,立刻妖艷了幾分,很是抓人眼球。
肖二爺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不知道她喉嚨里賣的什么藥。
她說:“是肖文的,”
芽芽驚的不輕,差點蹦了起來。
肖文也不過比肖香兒大個十二三歲,那時候他才多大,竟然敢勾搭自家二叔的妻子?還生了孩子?
衛望楚急忙攬住了她的腰,省的她往后倒退,踩響了瓦片。
“那時候肖文才多大?你有什么證據?”
肖文媳婦似乎是在笑,眼角卻隱有淚光,“我何必騙您?肖文燒糊涂了自己說的,二嬸是他的第一個女人,教會了他御女,他說他一輩子也忘不了。”
肖二爺早就知道二夫人不忠,雖然對象是侄子心里也升起不少怨氣,可到底忍住了。
肖恩媳婦忽然抬手,解開了斗篷的系帶。
斗篷落下,春光乍泄。
肖文媳婦的斗篷下面竟然只著了一件大紅色繡鴛鴦的肚兜,
芽芽想也不想回頭去捂衛望楚的眼睛,卻發現他早已別開臉,看向別處。
“二爺,別人睡了你妻子,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睡一睡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