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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石掌柜不行?”
周鳳翎憤恨的盯著祝青蓮,“他是太子殿下的人,不會怕尤家三少爺!你說,這天底下,不怕尤家的人你能找到幾個?”
少女真的生氣,自從定給尤愷做十三姨娘,他的親娘什么都不作為,難道眼睜睜的等著明年及笄了以后一抬小轎送到尤府,給那個斷袖做姨娘?
那她這輩子還有什么指望?
祝青蓮拍了拍她的肩膀,“稍安勿躁,娘怎么會真的讓你嫁給一個斷袖?再等等。”
少女不耐煩的把她的手拍開,“再等等?這都等了半年了,從夏天等到冬天,雪都下了好幾場了,再等我就及笄了!到時候尤家一抬小轎過來,我怎么能不上轎?等不了了!”
“在你及笄前,我一定給你一條出——”
“路”字還沒說出來,便被周鳳翎打斷了。
“什么出路?讓我隱姓埋名逃跑?”
少女的語氣充滿了諷刺,“我不!尤家的勢力,我就算逃跑了也是整日提心吊膽,以后的日子怎么過?”
祝青蓮想說什么,少女又打斷她道:“我爹好歹是一個秀才,拿著狀紙告到府州,結果呢?還不是被人偷偷關了起來,直關到他不告了,才放回來,爹還是榜上有名的秀才呢,我呢,一介女流,就算被人偷偷殺了,也不會有人知道!我不逃跑,我要活在光天化日之下!”
周致遠上府州告官,被關了足足兩個月才回來,回來后整個人更沉默了,一天里幾乎沒有一句話,整日的發呆。
祝青蓮本來也沒指望他能干出點什么來。
婦人搖搖頭,坐了下來,“你可知你婉姨的真實身份是什么?”
周鳳翎不耐煩的道:“說婉姨干什么?她也幫不上什么忙?”
“她原是府州春風樓數一數二的姑娘,后來為了曾家少爺,更名換姓,扮作了漁家女,嫁了曾少爺做姨娘。”
“你想說什么?她做姨娘?我就得跟著做姨娘?問題不是做姨娘,問題是尤愷不喜歡女人,無論我努力什么,都不能討他歡心,我后半輩子怎么弄?”
婦人搖頭,“春風樓是府州數一數二的青樓,能在春風樓呼風喚雨的姑娘,你說她的本事有多高?”
周鳳翎還想打斷親娘,這些和石掌柜有什么關系?
祝青蓮按住她的手,“你聽我說完。不管你婉姨本事多大,多會伺候男人,她在曾家依然沒有出頭之日,曾少爺過了新鮮度便將她拋到腦后了,石掌柜既然有太子殿下做靠山,背景這么大,他的正妻便只能是大家閨秀,他就算對你有意,也只能納了你做妾,然后你便湮沒在他后院幾十甚至上百個妾侍里頭,獨守空房,難以出頭,和嫁給尤愷做妾有什么分別?”
少女不可思議的望著她娘,“區別大了,尤愷是個斷袖!他這輩子都可能不會碰我,可石掌柜就不一樣了,我,我學了本事,能攏住男人。”
說這話,少女臉上稍稍飛起一絲紅霞。
祝青蓮冷笑,“你婉姨教你的?”
伺候男人這樣的事,她沒教,能教她的便只有蔣青婉了。
就知道她沒安好心,一開始接近周鳳翎就是想把她往尤愷身邊推。
“你婉姨自己不會伺候男人嗎?她都攏不住男人的心,怎么教你攏住男人的心?”
周鳳翎一時有些語塞,沉默了半晌,祝青蓮幾乎以為她聽進自己的話去,要放棄了,她卻忽然開了口。
“石掌柜不是曾少爺,我也不是婉姨,她一個青樓姑娘,大字也沒識幾個,怎么去迎合大家少爺的心思?能讓男人在床上舒服的多的是,可是能讓男人心里舒服的卻沒幾個。”
少女臉上仍舊掛著一絲羞赧,說的話卻堅定異常。
祝青蓮笑了,“蔣青婉大字沒識幾個?她說的?”
“娘你什么意思?難道她會貶低自己?”
“豈止貶低自己?蔣青婉當年也是明騷一時的才女,她寫過的詩詞歌賦都能出幾本詩集,而且,她琴棋書畫造詣都很是深厚,那水平就是京城里的大家閨秀們也都自嘆佛如!你當青樓里的姑娘都是靠臉靠身子吃飯?色藝雙絕方有生存之道。”
周鳳翎一時沒了話。
過了半晌,她忽然冷冷的看著祝青蓮,道:“娘,你也是嗎?色藝雙絕?”
祝青蓮臉色有一剎那的不自在,蔣青婉竟然將自己的身份告訴周鳳翎了?
“你當年是比婉姨更出名的青樓花魁,不是嗎?”
婦人臉上神情猛地一松,知道就知道了。
她道:“沒錯,當年的我的確比蔣青婉混的好。”
不帶一絲得意,是平靜的闡述。
“她會的我都會,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我樣樣比她強。”
周鳳翎看著她,臉色有些古怪,“你既然要從良,為何不嫁個達官顯貴,為何要嫁給爹這個窮夫子,窩囊廢?”
門外,周致遠的身子不由晃了晃。
少女繼續道:“反正都是做妾,你但凡嫁個身份高貴的,我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說著,少女的眸子忽然紅了,怨毒的瞪著祝青蓮。
祝青蓮一愣,繼而笑了,才要說什么,又被周鳳翎打斷。
“婉姨是攏不住男人,但是她好歹還是大戶人家的姨娘,如果有個閨女,縱然是庶女,那也是大戶人家的庶女,總比我這農家庶女來的好些!”
婦人嘴角勾出一絲冷笑,“蔣青婉也又女兒,你可知她的女兒是何下場?被曾少爺送到了九王爺府上,九王爺看不上,轉手賞給了手下一個老不朽,比你還小的年紀,給一個六十多的老頭做妾,那下場還不如嫁給一個斷袖,有賊心無賊力,日日夜夜被他磋磨毒打……你喜歡?你覺得這樣的日子好?”
“不可能!”
周鳳翎一臉的不相信,“婉姨從來沒說過她有個女兒!”
“沒說過就是沒有?”
祝青蓮臉上神色更是諷刺,“你當她來找我是為何?”
少女一臉的震驚,“他她想要什么?”
她一直想不明白蔣青婉為何一直呆在福山鎮,說探親,也沒有什么親人,說辦事,也從未見她出門辦什么事。
“她想要我一張藥方子,殺人于無形,她要保住女兒,便要在曾少爺面前立功,而且,以我對她的了解,她可能還會一舉殺了折磨她女兒的老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