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表哥,你覺得我家阿嬌怎樣?”
周俊臣開門見山。
肖武頓時有些愣怔,“阿嬌?好,很好。”
“父親近日在為阿嬌選婿,我想來問問你的意見——”
沒有明說,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肖武拱了拱手,“那日我正是要和你商量這事,阿嬌是個很好的姑娘,我也很喜歡她,若是三叔認可我,我明日就去提親。”
他頓了頓,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就是,就是,我娘這個人性子不大好,阿嬌嫁過來,怕是叫她受委屈。”
肖大夫人的性子自然是不太討人喜歡,若不是事從緊急,他也不想考慮肖武當妹婿。
周俊臣點點頭,“我二嬸說,過日子還是看你們兩個人,你對阿嬌好一點就好了。”
肖武呲牙一笑,“那我肯定對阿嬌好。”
這事算是定下來了,當然后面還要看八字合不合,如果沒有問題自然就皆大歡喜了。
肖武沒想到的是,他出師不利,小大夫人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周阿嬌?她一個鄉下土丫頭給你做正妻?她哪里有做正妻的樣子?”
“我也就是一小商小戶,我手底下的鋪子還不如阿嬌多呢。”
“她還剖頭露面做生意?一個姑娘家,這像什么話?不知所謂。”
“她只是買了鋪子,又租出去了,沒剖頭露面的。”
“她哪里來的銀子買鋪子?她爹就是個教書的,連地都不會種,還學人大戶人家養個姨娘,哪里來的銀子買鋪子?”
“她自己的?一個姑娘家哪里來。的銀子?一看就來路不正,這樣的姑娘你也敢要?”
肖武看親娘對周俊臣一直態度不錯,還以為她自從肖家分出來以后改好了,不作妖了,誰知道還是一如既往的跋扈難以溝通。
他強耐著性子道:“阿嬌不是那樣的人,你不要胡說,這樣的話對一個姑娘家多難聽?”
肖大夫人頓時有些炸毛,“難聽?她們做的不難看我就說的難聽了?”
她拍著桌子道:“你大嫂,那小門小戶出來的,不就是?整日給你哥戴綠帽子不說,還忽悠你哥,你哥現在這個情況,還不都是她害的?”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肖武直接壓抑不住那股怒氣了。
他一拍桌子,“娘,你是為何跟我搬出來的,你當我不知道?”
就肖大夫人、肖文媳婦和肖權那點破事,他只是不去點破罷了,肖家哪一個丫鬟仆從不知道?
獨自闖蕩大半年,肖武身上的氣勢變了很多,他一怒,肖大夫人頓時有點慫。
畢竟,她沒理,她和肖權的事本就讓她很心虛,不過仗著肖武是她兒子,又沒有證據。
“你,你這么兇做什么?我是為你好,周阿嬌那樣的姑娘不能娶——”
肖武一揮手,打斷了她為你好的嘮叨。
“這件事不是來征求你意見,是來告知你的,你愿意幫忙就幫忙,不愿意,我找我小姑幫忙。”
少年郎轉身出去,肖大夫人恨恨的絞爛了手里的帕子。
夜幕微垂,衛望楚騎馬出現在了鎮上的聞風閣。
“老大,您怎么過來了?”
窮七的大胡子上還掛著絲絲水漬,似乎剛剛沐浴完了。
“要睡了?”
“沒有,剛剛和他們比劃了一下,出了身透汗,就洗了個澡。”
窮七從丫頭手里接過茶水,雙手捧到衛望楚面前。
男人接過來,撇去浮茶,輕輕喝了一口。
“小七,你跟我幾年了?”
細長的眸子微微一斜,淡淡的看著近在眼前的大胡子。
窮七眼睛一瞇,“十幾年了吧?沒算過。”
“話說從我第一眼見你,你就是這般胡子拉碴的樣子,我竟然沒見過你沒胡子的樣子。”
“我自小毛發便多,懶得打理,就由著它了。”
衛望楚看了他一眼,扔給他一把巴掌長的窄刀。
“老大?”
“剃了吧。”
他撿起桌子上的刀,在指尖飛速的轉了轉。
刀停,他道:“老大,我能問問原因嗎?”
衛望楚不說話只涼涼的看著他。
“行。”
窮七手起刀落,臉上胡子已經去了大半,露出常年隱藏在胡子下面不見天日的肌膚,白皙里透著一股青白。
沿著耳根,一路盤旋到下巴,又到向上折到嘴角,一根細長的黑線便露了出來。
胡子盡去,窮七的眉眼便顯露出來,竟然是一個眉清目秀、冗長臉型的俊美青年。
滿臉胡子的彪形大漢一下子變成了俊美的青年,整個人都身形似乎都變小了一個號。
尤其他那一雙眼睛,水潤蕩漾,波紋裊裊,靈氣逼人。
衛望楚淡淡的看著他,沒有審視,沒有探究,就那樣面無表情的看著。
沒了大胡子的遮擋,窮七似乎整個人都多了一分瑟縮,再不現剛剛的英豪之氣。
“主子?”
“倒是清秀。”
男人的目光依舊淡淡的,不帶一絲情緒。
越是這[筆趣閣www.biqugew.co]樣,一旁的青年反而更是有些忐忑。
“你今年二十七?”
窮七低下頭,默不作聲。
“兩子一女,孩子們可還好?”
窮七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又似乎說不出來,猶豫半晌,他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主子!”
他聲音微顫,“請責罰。”
“為什么要責罰?”
男人的聲音一貫的涼,帶著一絲高高在上的威壓。
窮七卻不敢回話,只安靜的趴在地上。
好半晌,他才道:“屬下從沒背叛過你。”
衛望楚揚眉,“我知道,若不然今日割的就不是你的胡子了。”
“主子!”
“說吧,你都知道什么?”
“我,我是國師大人從蛇口里救下的,他救了我的命,將我安插在您身邊,”窮七趴在地上,"可我從未把您不想別人知道的消息告訴過他,請您相信。"
“蛇口?故事編的不錯。”
窮七急道:“不是,屬下說的都是實話,絕不敢騙您。”
衛望楚笑了笑,“國師的故事編的不錯。”
他指了指窮七臉上的黑線,“你可知你中的是什么毒?”
窮七搖頭,“屬下不知,只知道每兩年要吃一次解藥。”
“這道線從耳后一路蔓延到嘴角,用了大概十多年,可從嘴角蔓延到鼻三角,卻用不到三年。”
“也就是說,你的性命最多只到三年后。”
按照了聞大師的計劃,三年后,他該稱帝了,窮七自然沒必要再活著。
畢竟,他只是了聞大師用來監控衛望楚的棋子,他活著只會離間他們祖父子之間的關系。
窮七一臉茫然,“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