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好似時空靜止,眾人驚恐的叫聲頓時啞在喉嚨里,那盆滾水也成瀑布的姿勢被定格。
眨眼間,定格停止,那盆水如原澆了下去。
“啊——”
少女的痛叫聲頓時響了起來,驚的房頂上的尋食的麻雀撲棱棱的飛了起來。
“啊!啊——”
肖雙雙捂著臉痛哭出聲,嚎叫的撕心裂肺。
肖大夫人有一瞬間的愣怔:怎么可能?剛剛不是芽芽坐在這里?為什么換成了肖雙雙?
”啊!雙雙!你怎么樣?“
反應過來的她撲上去,拉開肖雙雙的手,只見少女的臉上已經燙起了一片水泡。
周明智也終于反應過來,他有一瞬間的不確定,剛剛坐在他身邊的不是自己閨女?
“雙雙?哎,這怎么燙到了?這怎么辦?”
“你,你怎么回事?怎么端水的?”
肖大夫人轉頭瞪著已經嚇傻了的張婆子,惡恨恨的罵道,“你會不會伺候人?還不快去拿涼水?”
“好,好,馬上就去。”
張婆子終于反應了過來,她心有余悸的看了看椅子上哀嚎的少女,幸虧不是芽芽呀,要是芽芽,東家不得殺了她呀!
咦,剛剛不是芽芽坐在這里嗎?
芽芽呢?
芽芽站在剛剛肖雙雙站的角落,臉色蒼白,身子晃了幾晃,似乎是搖搖欲墜。
衛望楚瞬間奔到她跟前,一手攬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另一只朝她手腕摸去。
芽芽猛地捂住胸口,嘴角一滴血絲滲了出來。
“芽芽!”
“姐!”
周明智被衛望楚和安柏的聲音所驚,回過頭來,看到自己女兒一臉蒼白歪在衛望楚身上,立刻奔了過去,“芽芽,這是怎么了?”
張婆子也看到這邊的變故,顧不上肖大夫人什么德行,直徑跑過去,問道:“芽芽這是怎么了?”
芽芽也不知道為何心口這忽如其來的絞痛是怎么回事,她壓下嘴里的血腥味,擺擺手,“張嫂子,麻煩你先去給我娘燒熱水。”
剛生了孩子,身上有污血,還有傷口,少不了熱水。
張婆子忙應下,“有的,有的,在飯屋里呢,我這就去拿。”
肖雙雙還在大叫,肖大夫人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一把揪住張婆子的胳膊,“你去拿什么熱水?還不快去拿涼水給小姐沖一沖?”
周明智趕緊拉開她們,“別拉扯了,芽芽娘需要熱水,雙雙需要涼水,你讓張嫂子端了熱水進去,我這就去拿涼水。”
一個熱水一個冷水忙不迭地送了進來。
肖大夫人狠狠的剜了張婆子一眼,先低頭絞了涼水帕子給肖雙雙敷臉。
這次水是剛剛燒開的滾水,盡數倒到臉上,又沒有一絲遮擋,燙的不輕,少女嫩白的臉已經起了大片大片的水泡,看起來有些嚇人。
“你怎樣?”
衛望楚松開少女的手腕,語氣里難得有幾分懊惱。
芽芽沖他笑了笑,“心口騰,什么毛病?”
周明智和安柏也往前湊了湊,期待的看著郎中。
“沒什么。”
“沒什么怎么會疼,怎么還吐血?”
周明智一臉的焦急,不是吧,連衛望楚也看不出什么毛病?這怎么辦?
衛望楚沒說話,只是伸手將少女打橫抱了起來。
“別,別抱我走,我地等著看看我娘。”
婦人生孩子都是九死一生,肖蝶兒年紀又大,芽芽一顆心一直揪著,好不容易孩子生出來了,大人還不知道什么情況呢。
“你肺腑有傷,需要熏灸調理。”
周明智一臉的蒙圈,“肺腑有傷?怎么會肺腑受傷?”
衛望楚見打發不了芽芽爹,便胡謅道:“應是年前那場大病落下的病根。”
芽芽聞聲一笑,“那就是沒毛病,放我下來吧,我還得去看看我娘。”
恰好這時,房門打開,產婆抱著嬰兒走了出來。周明智和安柏連忙迎了上去。
衛望楚不松手,抱著少女往前走了一步。
“恭喜周大兄弟,母子平安,是個大胖小子,足足有六斤七兩呢。”
“孩兒他娘?”
“好著呢,剛收拾干凈,換了身干素衣裳,大兄弟快進去看看,少說會兒話啊,她累的不輕,一會兒讓她多睡會。”
“哎!”
周明智和安柏沖了進去,芽芽掙扎著從郎中懷里下來,也想往里沖,被男人架住胳膊攙了進去。
肖蝶兒衣裳、被褥雖然都換了新的,但是屋里的血腥氣還是很重,只是進門的幾個人完全都沒有在意,一個個匍匐在床前,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婦人。
“孩兒他娘?”
“娘?”
肖蝶兒笑著看了看他們,“孩子呢?”
“在呢,在呢。”
產婆把嬰兒放在她旁邊,“大胖小子,長的真好,像你。”
肖蝶兒又累又困,眼睛有點睜不開,卻還是強打起精神看了看小寶,“就叫安年吧,還沒出生呢就經歷了大災年,希望他的出生能帶給我們安寧的年頭。”
“好。”
“我叫安柏,他叫安年,一聽就是我弟弟。”
芽芽覺得肖蝶兒的臉色有些蒼白,轉頭看著郎中,“你給我娘看看,確保萬無一失才好。”
郎中聽話的上前,給未來岳母把了把脈。
“二嬸很康健,只是有些疲累,我們出去,叫二叔陪她睡一會兒吧。”
眾人趕緊應下。
一出房門,郎中二話不說就把少女橫抱了起來,“你也要去坐治療。”
“等等!”
肖大夫人一把拉住衛望楚的胳膊,“衛大夫,求你給我們雙雙看看,這臉,臉上燙傷了怎么辦?”
衛望楚眼里的兇光一閃,又瞬間滅了下去。
他說:“安柏,把我藥箱里的那瓶燙傷膏拿給她,綠色瓶的。”
安柏應聲去開藥箱,心頭略有疑惑,燙傷膏不是白色瓶子那個?
手上卻還是聽話的拿起來唯一的綠瓷瓶。
肖大夫人大喜過往,剛剛還說沒有什么燙傷膏的,這不是還是有?
“直接涂抹就行嗎?”
衛望楚涼涼的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
回了芽芽房間,幾只針灸扎下去,芽芽便有些昏昏欲睡。
“你睡一會兒,醒來就好一些了。”
男人柔聲哄她。
芽芽揉了揉胸口,依言閉上眼睛。
衛望楚看著自己的手,眸色深沉。
因為她的元身將養在他的靈臺,只要他在凡間使用仙力,第一個受到反噬的不是自己,是她。
男人緊握手心,眸色一片冷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