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眉憤憤地從袖口中掏出一張銀票,狠狠地甩在姜小念臉上,緊接著從她手中奪過簪子,小心地奉到了高小姐面前。
銀票悠悠地飄落在姜小念的腳上,眾人還以為她會彎腰去撿,只見她嘴角微微上揚,一個后空翻,銀票就到了手中。
姜小念兩指夾著銀票,對高小姐揚了揚眉,道:“多謝了。”
說罷帶著芙蕖揚長而去。
反正她現在是女扮男裝,年紀又小,以后再出現的時候對方定然認不出她,得罪也就得罪了。
管她呢。
走了半晌,芙蕖還恍若夢中,興奮地低聲喊道:“小姐!我們發財了!”
二百兩銀子,即便是家中飯館加賣豆腐,也要兩三個月才能掙回來。
這其中還要除去平常的開支。現在,半個小時不到就掙回來了。
當然,那金器和寶石也有成本,不過相對于賣出去的價格來說,不算什么。
姜小念聽姜維說,那一盒子寶石加起來才十二兩銀子,剛才那支簪子,只用了其中的一個小角落。
本來打造這些首飾是想自己用的,看來,賣出去好像也不錯。
姜小念去錢莊把銀票換成了銀子,放進空間之中,以后用起來方便一些。
又帶著芙蕖在縣里玩了幾天,姜小念才去工匠鋪拿打好的首飾。
金器鑲寶石首飾有七八件,不過耳環居多,簪子只有一支,還有一支釵和一支步搖。
只要是手中的金器太少了,要不然就得多打一些。
還有不少銀器鑲寶石的,銀白色配上各色閃亮的寶石,依舊閃耀奪目。
姜小念送了一支鑲綠寶石銀花簪和配對的寶石銀耳環給芙蕖,以后出門的時候可以戴。
芙蕖甚是受寵若驚,連連謝恩,這么好的東西,小姐居然送給她了。
她心中十分感動,暗暗發誓以后一定要對小姐盡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兩人租了一輛馬車往家中趕去,半天之后到達。
還沒進家門,就看到不少村民在門口圍觀,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姜小念和芙蕖走上前去,村民見是她們,紛紛讓出一條道來。
“誒喲,姜家這黑心的人喲!我來投靠女兒,他們把我當下人使喚就算了,還讓我做最粗最重的活,晚上連床都不給睡,鄉親們給我做做主,你們看,你們看,我身上被他們打得一塊好地兒都沒有!”
范寡婦唱戲一般,邁著碎步到各位村民前面一頓哭訴,還翻著自己的衣袖給大家看胳膊上的青紫。
不少村民見她身上的傷不像假的,都用打量疑惑的眼神看著站在院子里的姜孟良和周慧慧。
姜孟良氣得站在原地說不出話,而周慧慧一手拿著棍子就要往前沖,想狠狠揍范寡婦一頓,幸好旁邊的周家姥爺姥姥攔著,要不然這棍子就落在范寡婦身上了。
“王氏你就是條癩皮狗!欺負我們一家人老實,逮著就咬是吧,看我不打死你丫的!”周慧慧拿著棍子還在揮舞著。
范寡婦見狀,嚎得更大聲了:“你們看你們看,她還想打我!平常不給飯吃,沒事就把我打一頓就算了,現在這么多鄉親在這里,她還這么囂張!這樣的惡人,居然就在你們身邊,你們不怕嗎?”
鄉親們的眼神變得更復雜了。
姜小念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挑事的絕對是范寡婦。
“既然我爹娘這么虐待你,你為什么還不滾出姜家?!”她邁著步子跨過門檻。
芙蕖低著頭跟在姜小念的身后,不知道是氣憤還是羞愧,臉色很是難看。
周慧慧見姜小念回來了,面露欣喜之余,還不忘解釋道:“我才沒有虐待她,是她自己想偷東西!”
范寡婦看著姜小念淡定的面容,心里有些發怵,不知道怎么的,她不怕姜家的大人,倒是有些怕這個小孩子。
她梗著脖子道:“我還不是為了我家小花,早知道姜家是個這模樣,打死我也不把小花賣進來了,可憐我的女兒,還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說罷,整個身軀直接撲到芙蕖的身上。
她的話緊跟在周慧慧話頭之后,幾乎把周慧慧的辯解全部湮沒。
芙蕖被她緊緊抱住不能動彈,別說說話了,差點連氣都喘不過。
就在眾人等芙蕖開口之時,突然聽到她一聲隱忍的叫喚,范寡婦立刻嫌棄她的衣袖道:“你們看,你們看,我就說我女兒被他們家虐待,這手臂現在還青著呢!”
芙蕖想要把她推開,卻見范寡婦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用陰惻惻的眼神瞪著她。
這種眼神很是熟悉,雖已經三年,卻總能讓人不寒而栗。
從前做噩夢之時,就總是夢到一雙眼睛在黑暗無邊的深淵中瞪著她,無論怎么逃,都逃不掉。
芙蕖對范寡婦的懼怕,是最原始的懼怕,在內心根深蒂固,無法輕易拔除。
她站在原地沒有出聲,只是身子在微微發抖。
眾人等了半晌都沒等到芙蕖開口,還以為她默認了。
范寡婦也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只要得到鄉親們的支持,她索要醫藥費和當初賣女兒補償的費用就容易多了。
怎么說也有十幾二十兩銀子,夠她和兒子一兩年的花費了。
就在范寡婦打算繼續哭訴的時候,芙蕖突然后退了兩步,指著她道:“我這個傷口是你剛才抱著我掐出來的,你不要想污蔑到老爺和夫人身上!”
范寡婦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這死丫頭居然敢反駁她了?
她心中冷笑,前陣子剛見面的時候她還說出不認她這個娘的話,到后面不還是乖乖的不敢出聲了,看來是自己對她的威壓還不夠。
思及至此,范寡婦上前抓住芙蕖的胳膊,緊緊盯著她的眼睛,一臉痛心疾首道:“女兒啊,你不要怕,這么多鄉親在呢,姜家那幾個黑心鬼不能把你怎么樣,你告訴大家,這傷到底是怎么來的?”
芙蕖想撇過臉去不看她,卻總是被她轉過來,不得不對視。
她的嘴張了張,卻沒說出話來。
“你是不是不敢說?”范寡婦乘勝追擊。
姜孟良等人都用期待的眼神看著芙蕖,就想芙蕖幫他們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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