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念見羅氏愁眉不展,好奇問道:“羅嬸子,你這是怎么了?住在二柱大哥哥家不習慣嗎?”
羅氏聽言,只勉強露出一個笑容,道:“沒事,我挺好的。”
羅氏一副強顏歡笑的樣子,讓姜小念更加擔心,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是小弟弟生病了嗎?若是缺銀子,盡管和我們說。”
羅氏連忙搖搖頭:“沒有,我兒子挺好的,鐵柱給了我不少撫恤銀子,夠用著呢。”
姜小念不常出門,自然不知道羅氏為什么不高興,不過也沒有多問。
等她離開之后,她喚來了家中的王嫂,王嫂處理家中大小事物,經常要和鄉親們打招呼,可能知道一些。
王嫂思索了片刻,道:“可能是大家都在議論她,說她一個寡婦,帶著孩子住在人家新婚的房子里,不合規矩。”
姜小念不明白這有什么不合規矩的,人家房間多,愿意讓她住,又沒礙著其他人的事。
“二柱大哥哥家的嫂子平常是不是為難她了?”姜小念以為是李二柱媳婦胡氏不樂意了。
也是,本來家中就李二柱一人,此刻平白多了一個寡婦,她有意見能夠理解。
“那倒沒有,聽說里正女兒雖然有些小孩子脾氣,但總的是個心善的,并沒有為難羅氏。她不愛做飯,家中的飯菜都是羅氏做呢,正好樂得清閑。”
姜小念點了點頭,只要胡氏是個好相處的,就沒問題。
別人的風言風語,只要保持左耳進右耳出,日子就過得下去。
第二天,給周慧慧上好藥之后,姜小念去了一趟李二柱家。
李二柱去飯館工作了,只有胡氏和羅氏母子在家。
進門的時候,胡氏正逗小孩子玩,院子中一片咯咯笑。
“大嫂子。”姜小念笑盈盈地走了進去。
胡氏從前不怎么出門,姜小念也是個不怎么出門的,兩人見面次數寥寥可數。
胡氏見到姜小念,愣了半晌,才想起來是姜家的小姐。
“是小念啊,常聽柱子提起你,快進來。”
她歡快地跑了過來,拉著姜小念就往里面走,后面的小家伙也跟著她蹬蹬蹬跑了過來,一臉好奇地看著姜小念。
姜小念看著小家伙長得可愛,蹲下身子逗弄了一番,又和胡氏說了會話。
“大嫂子,怎么就見你一人?羅嬸子呢?”姜小念邊逗著小家伙邊問道。
胡氏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道:“她去洗衣裳去了,待會才能回來。”
“這么不巧啊,我還想找她說會話呢。”
昨天聽到王嫂說起羅氏可能悶悶不樂的原因,她覺得還是有必要來開解她一番。
免得到時候她一個人胡思亂想,越來越走進死胡同,得了抑郁癥就不好了。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樣想得開想得通透的,羅氏是個心思細膩的人,很容易因此久郁成疾。
“再等一會估計就回來了,你先坐坐。”
胡氏說罷跑進了屋子,想倒杯水給姜小念喝。
姜小念看她在廚房忙活了半晌,都沒出來,好奇走過去看看,卻見胡氏捧著盛水的陶罐使勁搖著,里面已經沒有水了。
胡氏見姜小念進來,不好意思地笑笑道:“不好意思啊,家里沒水了,我不知道。”
“沒關系,我去找羅嬸子吧。”
看她的模樣,定是家里的活都由羅氏來做的,之前王嫂所言不虛。
洗衣服做飯挑水打理菜園,還得打掃家里的衛生,羅氏勤勞,不會在意這些事情。
可外面那些人還要說她的壞話詆毀,她心中自然不能舒暢,有所郁結。
胡氏聽姜小念要去找她,連忙指著右前方道:“她就在那邊的池子洗衣裳,你直接過去就能看見。”
姜小念點了點頭,和小家伙揮了揮手,往池子方向走去。
走在路上,恰巧碰到兩個路過的婦人,正交頭接耳地談論著什么。
“聽說她是李二柱的哥哥撿回來的,一個寡婦,也好意思住下來,臉還要不要了?”
“就是,何況李二柱剛成親,她帶著孩子和他們一起住是個什么事!”
“別說,她長得柔柔弱弱秀秀氣氣的,我看是個狐媚子,專干勾引人的勾當。住在人家的屋檐下,總有勾到手的一天。”
聽到這話,另一個婦人眼睛溜了溜,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我聽說啊,前兩日王春那貨躲在李二柱后院矮墻下偷看她洗澡,被媳婦抓個正著,打得滿院跑呢!”
“哼,誰知道是不是她主動勾引的呢,王春平日里看著挺老實的。”
兩人邊說邊笑,完全沒有看到迎面而來的姜小念。
“我說李嬸子劉大媽,你們自己思想齷齪就算了,老是詆毀別人有意思嗎?”姜小念實在聽不下去了,抱著胸看向兩人。
兩個婦人見是她,有些收斂,但又忍不住鄙夷道:“姜小姐,你還小不懂,這種女人平常看不出,骨子里放蕩著呢。”
“誒呀你和她一個小丫頭說這些做什么,讓別人聽見說我們教壞姜家小姐了。”
俗話說,寡婦門前恩怨多,姜小念這次親耳聽到外面的風言風語,才真正了解羅氏的難處。
“她一個人帶著孩子夠艱難了,你們嘴巴最好放干凈點,若是把她逼死了,你們都是殺人兇手。小心一輩子做噩夢不得安穩!”
姜小念的表情很是嚴肅,兩個婦人見她這樣,也不敢再多說,互相推搡著往前頭趕去。
羅氏就在離她們說話不遠處洗衣裳,姜小念走過去時,見她在偷偷擦眼淚。
看著羅氏通紅的眼睛,姜小念很是心疼,走過去安慰道:“羅嬸子,你別聽她們胡言亂語,時間久了她們自然會了解你的為人。”
羅氏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我知道。”
“鐵柱叔叔是怎么安排你的?就讓你一直住在二柱大哥哥家了?”
羅氏把洗好的衣服裝進木桶里,平復了一下心情,道:“他讓我在這里住下來,有個照應。”
姜小念嘆了口氣,李康成是個武夫,肯定沒想這么多,這讓她名不正言不順地住在李二柱家中,別人不說三道四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