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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不醒
斷緣閣?
啟元帝一聽到這三個字,心里邊就莫名的不舒服,他皺眉問道:“為何會改為斷緣閣?此名聽著不詳,不是好兆頭。傳朕的話,讓國師再換一個。”
小劉總管小心翼翼的回道:“當時也有旁的人這樣勸國師了,但是國師說師祖窮其一生,也沒能將仙留下,如今就由他來做一個了斷。”
“國師言尋清宮既然留不得仙,那仙凡有別自是無緣,緣盡而斷,是為斷緣。”
啟元帝有些煩燥的瞪了一眼面前的人,不耐的道:“劉無庸,這事你到是清楚的很啊,也不知來回稟的人給了你什么好處,說的有理有據的。”
劉無庸愕然的看了一眼啟元帝,連忙請罪道:“皇上明鑒,奴才不敢的,只是想著皇上會問起取這名的原由,才多嘴多問了一句。”
“皇上若是不喜此名,奴才這就去傳話,讓尋清宮那邊再重新取個名兒。”
“算了,就這樣吧。”啟元帝也不想在此事上過于糾纏,左右那是尋清宮的地界,而以后他再也不會帶她去那里了。
啟元帝見自己沒有什么心思處理政務,便站起來打算回去看一看她,也不知道現在會不會已經醒過來了。只是讓眾人都沒有想到的是,真到點了燈火月上中天了,本該醒來的人,依然還沒有醒過來。
“如何了?”啟元帝焦急的問著把完脈的付御醫,想知道是因為什么,才會直到現在人都還沒有醒過來。
付御醫沉吟了下道:“回皇上,從皇貴妃娘娘的脈像來上,娘娘只是在熟睡而已。”
啟元帝不由擰眉道:“那為何會叫不醒?”之前他回到寢殿里,見她還沒有醒時心里并沒有多想。只是天色漸暗,他想著至少要起來用晚膳,結果才發現竟然叫不醒她。
若不是那鼻間的氣息還在,他幾乎都要以為她其實已經沒了,頓時嚇的他眼前一黑。
付御醫小心的斟酌著措詞,然后才開口道:“皇上也不用太過擔心,像娘娘這種情況,老臣從前也是見過幾次的。”
“像這樣沉睡不醒的情況,大多是受了大驚嚇,一時不愿醒來面對,才會這樣自任沉睡。”
果然是嚇著了。
啟元帝看了一眼還閉著眼的元歌,有些心疼的道:“那如何還能讓她醒來?”
“這個倒也不難。”付御醫想了下道:“這要讓娘娘覺得自己是安全了,然后她自己就會醒來了。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娘娘待在自己熟悉的地方,身邊有著熟悉的人陪著她說說話。”
“待娘娘感覺到了,那就一定會醒過來了。”
熟悉的地方?
啟元帝的眉緊緊的皺在一起,若說最熟悉的地方,自然是她在相府的閨房。但是她如今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回去,那目前宮中她最熟悉的地方便是她的鳳陽宮了。
一想到要元歌要離開乾元宮,啟元帝心里就先不愿了想來,不過最后還是只能道:“既然如此,那明天便送皇貴妃回鳳陽宮,劉無庸,你去鳳陽宮里,將皇貴妃帶進宮的倆個侍女帶過來。”
“對了,還有皇貴妃的奶嬤嬤也一并帶過來吧。”
一旁的柳嬤嬤聽到這里,張了張嘴想說話,最后還是閉上了嘴。有些話不該她來說,不然倒像是在挑撥一般。能不能讓皇上厭了南嬤嬤不說,著先皇上就會對她不悅了。
啟元帝一個人沒什么滋味的用了晚膳,洗漱后他正想回房就寢,哪知劉無庸卻撲通一聲在他面前跪了下來。
劉無庸有一臉視死如歸的道:“皇上,皇貴妃身體有恙,您還是換個地方就寢吧。”見皇上如此在乎皇貴妃,他也不敢說讓皇貴妃換個地方,但是皇上定是不能和皇貴妃同塌而眠的。
“皇上,您要保重龍體啊。”
啟元帝聽了不悅的道:“皇貴妃并非是風寒,不會傳染于朕,怎么就不能同眠了?”
劉無庸當然也知道這個,只是宮中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例子啊。哪有妃子身體不適,皇上還會與之同眠的?難不成晚上還要皇上照顧皇貴妃?
這聽著就不像樣啊。
“請皇上三思。”劉無庸伏下去求道。
啟元帝立眉斥道:“朕要如何,還輪不到你來說道,退下吧!”
“可是......”劉無庸硬著頭皮回道:“可是這樣不合規矩啊。”
聞言啟元帝揚眉一笑:“規矩?朕便是最大的規矩!”說完這話他便繞開擋在面前的劉無庸,直直的往自己的寢殿而去。
劉無庸跪在地上半天沒有敢起來,皇上自然是天下最大的規矩,可是有些話他一個奴才不能不說。只要說了出來,皇上要怎么做卻是無礙的。
內殿里綠央翠濃一臉心疼的守在床邊,不時用濕帕子抹一抹發元歌發干的嘴唇。而南媽媽則老氣橫秋的站在柳嬤嬤面前,掐著嗓子道:“主子好好的出門去,怎么現在就這么個模樣?”
“你自詡是宮里的老嬤嬤了,怎么連伺候主子都不會了?枉你成日里跟進跟出的,竟是個不中用的!”
翠濃皺眉道:“也小聲著一些,別吵到主子了。”
南媽媽立時眉一立,沒好氣的道:“吵著才好呢!主子現在可不能再多睡了,沒聽見說嗎?主子現在是該醒卻沒有醒,正該吵一吵才好。”
柳嬤嬤抬眼看了一眼南嬤嬤,又垂下了視線并不說話。這么一個蠢貨和她計較什么?一來乾元宮就敢大聲嚷嚷,若不是看在主子的份上,立時就有人來把她拖下去!
就在這時,她看見門口處一暗,見著便看見皇上踏步走了進來,見此她連忙矮身福禮。
慢一步的南媽媽和翠濃綠央也連忙行禮。
啟元帝揮身叫起,走到床邊看了眼元歌后,問道:“無事的時候,你們多陪陪皇貴妃說說話。”
“是,奴婢知道了。”
“退下吧。”啟元帝坐在床沿揮手道:“有事朕再叫你們。”
柳嬤嬤略遲疑了一下,便依言退了出去。南媽媽雖然看到皇上,激動的手腳發顫,此時卻也馬上退了下去,只有翠濃和綠央倆人憂慮的對視了一眼。
主子身體不適,正該她們守在這里才是,怎么讓她們出去呢?皇上這樣子似是要留在這里,可是他哪會照顧人,到時候他自己睡的香甜,主子有什么事皇上能知道?
想到這里,翠濃乍著膽子道:“皇上,不如奴婢留下來吧,若是娘娘醒了,奴婢也能知道。”
倒是個忠心的丫頭。
啟元帝心中滿意,卻還是道:“不必,你們就守在門外吧。若有什么動靜,朕再吩咐你們。”
至此,翠濃和綠央二人也再不敢說什么,擔心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便也只得退了下去。
于是室中只剩下一睡一醒的人。
啟元帝輕輕的嘆了一聲,低聲道:“福樂兒,快快醒過來吧,朕......朕實在是想和你說說話。”
元歌只覺得自己處于一片迷霧當中。
“有人嗎?”她輕聲喚道。
無人回應,她只得繼續往前走,雖然眼前什么也看不見。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面前忽然聽見了一道聲音。
“皇、皇上,皇貴妃她......甍了!”
皇貴妃?元歌心里一提,難道她已經死了嗎?是了,她從留仙閣上墜落了,那么高的地方想必一定摔的面目全非吧!只是她很快又想起來,自己被白司陽救了。
她迷迷糊糊的想,這難道是在做夢嗎?總覺得那說話的聲音,讓她覺得有些耳熟。
這時那個聲音又道:“剛剛丹陽宮的人來報,說皇貴妃娘娘昨夜有些不適早早睡下,哪知貼身婢女早上就發現皇貴妃娘娘已經沒氣了。”
“丹陽宮的倆名婢女已經殉主。”
丹陽宮?倆名婢女已經殉主?
元歌只覺自己心跳的厲害,有些害怕接下來會聽到什么,只是腳步卻控制不住的往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去。
穿過濃濃的霧,元歌站定后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有些眼熟的地方。這里好像是勤政殿?只是有一些擺設與她見到時,有一點點的差別。
她轉過身朝上看去,就見到一個留著胡須的人坐上方。那眉眼那著裝,都讓她覺得很眼熟。她越看越覺得像啟元帝,或者就是啟元帝?
是了,正是啟元帝,是十幾年后的啟元帝。
此時正在說話的人,穿的是太監的服色,他的腰背都挺不直,正一臉謙卑的看著坐著的人。
元歌偏頭想了想,才明白這個太監就是劉義。只是她為什么會在這兒?果然是在做夢?
這時坐在上方的啟元帝猛的站了起來,怒道:“什么?你剛剛說什么!”
劉義撲通跪了下來,哭的一臉的淚小心翼翼的道:“皇上,皇上,您緩緩,娘娘已經去了,您節哀吧。”
“不可能,不可能!”聽完這話啟元帝更加的暴怒,他如同困獸一樣的來回走了幾趟,接著嘩啦一聲將書案上擺放著的奏章,全都揮到了地上。
“不可能,她怎么會死!”啟元帝雙眼通紅的逼問道:“已經倆年了,只要再等一等,等世人都已經忘記了這事,朕就可以放她出來了,她怎么能死!”
啟元帝說完怒不可遏的說完后,沖到劉義的面前彎下腰吼道:“劉義,朕不是說過了嗎!不準任何人去丹陽宮打擾她,在膳食上也不準薄待她!”
“為什么她會死!為什么!昨天有些不適?為什么不來稟告?為什么不給她請太醫!”
元歌木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幕,覺得自己果然是在做夢。不然若是她死了,啟元帝怎么會這樣大的反應,好像一副傷心欲絕痛不欲生的模樣。
劉義不停的磕著頭,一邊磕一邊哭道:“皇上,皇上,都是奴才的錯,是奴才沒有看顧好娘娘。皇上您給奴才降罪吧,您不要太過傷心了!”
啟元帝卻好像已經什么都聽不見了,抬腳就往外沖去,劉義一把撲抱住他的腿,連聲道:“皇上,皇上,您可得按捺住啊,若是被旁人發現了......”
“發現?”啟元帝一腳踹開劉義,咬牙切齒的道:“從前朕顧忌許多,不過是擔心她沒有了儀仗,會被其他人暗算欺凌。如今她都已經沒了,朕還有什么好顧忌的?”
“皇上!”
啟元帝大步而去,劉義連忙爬起來追了出去。
元歌站在空無一人的殿中,眼神涼涼的看著啟元帝離開的方向,緩緩的勾起唇露出了一個諷刺的笑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做這樣的夢,難道在她的內心深處,是想看到啟元帝因她死而痛苦傷心嗎?
偏頭想了一會兒,元歌最后跟著踏出了勤政殿,然后眼前的景色一變,接著她就出現在了一座宮殿前。
丹陽宮。
元歌抬步往里走去,然后在院子里看到了倆個人。頭發已經半白的啟元帝坐在椅子上,他的面前跪著一個蒼老的不像話的老婦人。
她緊緊的盯了許久,才看出來竟是南媽媽。
啟元帝聲音沙啞的道:“再說遍,說說她從前是什么樣的。”
老的不行的南媽媽,渾身發抖的張開口道:“皇上,老奴知道錯了,這么多年了您就放老奴一把,讓老奴去伺候娘娘吧!啊?老奴害死了娘娘,就用這條命去賠她!”
啟元帝輕輕笑了笑道:“不行,你這樣的人,怎么能讓你在她身邊伺候?”
“不行,朕要你活著,朕要你一日日的說起你親手奶大的人,是怎么被你害死的。”
說到這里啟元帝緩緩的再一次道:“來,好好和我說說她,從前她在閨閣里都是什么樣的?”
南媽媽哭嚎著道:“老奴已經不記得了,老奴已經太老了,皇上......”
“給朕說!”啟元帝突然一聲暴喝。
“從前,從前娘娘最是愛玩,時常趁著丫鬟們不主意,就溜到院子里去......”
“胡說八道!”啟元帝皺眉道:“果然是老了,都已經開始胡說八道起來了。她那樣愛靜的性子,怎么會這樣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