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川并沒有指名道姓,也并沒有點著夏語嫣的鼻子訓斥她,可她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用鞭子抽過一樣,讓她羞慚無己。
她反思自己,讀過的書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可全都是詩詞歌賦,至于別的內容的書籍,她連看都不屑于多看一眼。
像皇帝剛才提過的水患、旱災以及百姓們的疾苦生活,
她也曾經在一些詩賦里讀到過,總是一掠而過,從來不曾細讀,更沒有半點體會。
她一直認為自己才氣縱橫,就連那些飽學名士做出來的詩都及不上她。
現在她才知道,自己不過是只井底之蛙,她要學的東西還有太多,并不是會做幾首詩就稱得上才女,她的才德……根本就不配當一國之后!
少女們像夏語嫣一樣悟到了自己不足之人不在少數,她們都不約而同的悄悄后退。
這樣一來,倒是突顯出一個人來。
那綠衣少女正在蹙眉凝思,沒留意她身邊的少女們都悄然退后,她一個人站在眾人的前面,十分突兀。
“哦,這位姑娘挺身而出,莫非是想到了什么好法子?”
周太后目光一掃,落在綠衣少女的臉上,眼神中含著殷切之意。
因為她看出來別的少女們全都打了退堂鼓,
只有這綠衣少女一人在凝神思考。
“回太后娘娘,小女子的確想到了幾個法子,就是不知道是否有用。”那綠衣少女抬頭,沒有看向墨川,而是看著周太后。
“你且說來聽聽。”周太后眼睛一亮。
綠衣少女身后的少女們則抽了一口冷氣,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盯著那少女的背影,心中盡是不忿。
哼,就知道吹牛皮!咱們這么多人連一條法子也想不出來,你一個人倒想出了幾條法子,騙鬼啊!
就等著讓皇上和太后娘娘戳破你的牛皮,狠狠治你的罪吧。
那綠衣少女不疾不徐的開口:“渭河是咱們西楚最大最條的一條河流,它貫穿了整個關南地匹,是當地百姓們主要的飲水和灌溉來源,很多人都稱這條渭河為‘母親河’,但是這條母親河卻有一個很大的隱患,它幾乎每年都會決一次堤,只要渭河一決堤,方圓百里的村莊和百姓就遭了殃,所以要解決關南水患,首先就要治理渭河,解決了這條母親河每年一次的決堤問題,水患自然也就迎刃而解。”
她說的淺顯易懂又條理清晰,就連周太后和素瑾還有那些只懂得吟詩作賦的少女們都聽明白了。
原來水患是這樣引起來的啊。
眾人看向那綠衣少女的目光中便多了幾分佩服的意味。
墨川卻看都沒有看那綠衣少女一眼,他神色冷冷地道:“說的容易,治理渭河,如何治理?朝廷年年都派官員前去治河,卻越治越差,以前渭河三年決一次堤,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年一次,要是再治下去,或許還會變成半年一次,三個月一次,那百姓們的日子還有辦法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