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寒食節六
一身玄色的錦衣,腰間系著一塊玉佩,濃密的墨發用玉冠束起,狹長的眸子冷漠而斂滟,沉靜似乎又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挺拔欣長的身形,寬闊的肩膀,連隨意交握在一起的手指也是修長而骨節分明。s再加上顯赫的身世,難怪這男人有那么多姑娘喜歡,是長的不錯。
余念娘望了眼站在臨溪亭里的池朗宜,提裙走了進去。
桌上已經沏好了一壺茶,放著兩只杯子。
余念娘在池郎宜對面坐下。
池郎宜提起茶壺將兩只杯子蓄滿茶,將一只杯子端到余念娘面前:“你嘗嘗比你沏的怎么樣?”
余念娘疑惑看他一眼,端起茶杯聞了聞,一股熟悉的香味浸入鼻息,她抬頭驚訝的看向池郎宜。
安溪鐵觀音
這人自個兒有茶,那為何在蹴鞠場上還要那樣?
余念娘品了一口,的確是上次池郎宜給她的鐵觀音。她眸色冷冷的放下茶杯,抬頭眼神已經如常,淡淡的道:“民女的手藝怎么能跟世子爺相比。只是沒想到世子爺平日只喝這一種茶。即是貢茶,想必世子爺那兒也沒多少了吧,這么好的東西,我一個不懂茶的人也不懂得欣賞,不如改日我令人將剩下的茶給世子爺送過去!”
池郎宜挑了挑眉。
余念娘面色不改:“不知道世子爺找我有什么事?”
“難道不是你找我?”池朗宜一臉意外。
暮色西下,天已經暗下來,宮里到處掛上了燈籠,池郎宜漆黑的眸子如夜空高閃的的繁星,灼灼光華耀眼而吸引人。
余念娘蹙起眉頭,為什么她在那雙眸子里看到戲謔,等她再仔細一看,斂滟的眸子只有沉靜和淡然。
什么都沒有,為什么她還是覺得心里不爽!
余念娘起身:“我只是想提醒世子爺,不要忘了開卦相館時的約定。你我現在的關系不宜讓其它人知道,無論是對世子爺你,或對我,現在都不是好時機!”
“我們的關系?”池郎宜看著余念娘喃喃重復。
“是啊。”余念娘挑眉,又見池郎宜一幅不明白的樣子,她頓時心中更不爽了,這明顯就是故意裝瘋賣傻,沒想到池郎宜竟然還會玩這套?于是說起話來也不客氣了:“世子爺您也知道當初我們是因何認識的。您身份尊貴,有權有勢,誰也不怕。可我只是一界老百姓,無權無勢無依靠……當初我們是如何艱難回到京城的,相信您不會忘記吧,我若不是為了幫您,也不會被拖入您的麻煩之中,現在對方是不知道,誰知道將來會不會查到……”而且她會占卜的本事整個朝廷都知道了。
“……俗話說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我也不指望世子爺您如此,但至少現在也別把我暴露出來,好吧?我一個姑娘家,護著你一個大男人回到京城已經很不容易了,你恩沒報就算了,也別在京城拖我后腿呀,我們小老百姓中在京中立足很不容易的……”巴啦巴啦……
站在不遠處聽得清清楚楚的十一再也忍不住的回頭看了一眼。
這姑娘膽子可真肥啊!
余念娘也沒覺得自己哪兒說錯了,反倒是越說越順暢,池郎宜回到京城后,的確是幫過她不少,也說過一次要還給她銀票。
她一個姑娘家辛辛苦苦的將他一個大男人護送到京城,是為了那么一點兒銀子嗎?這是用腳趾頭想就能明白的事。池郎宜不可能不知道,可這人偏偏裝瘋賣傻從來不說報恩的事。
就算她一直用著救命之恩的名義,挾恩讓池郎宜想辦法讓她進宮又或者以救命之恩的名義讓池郎宜名義上合股卦相館,實則她想找個靠山。
但,這些哪能跟救命之恩相提并論啊!
不要求回報,跟不主動去報恩是兩回事好不好。
余念娘心中不憤,結果就一股腦兒說了出來。說完,她才發現自個兒好像有些說多了。
她瞥了眼對面的人。
池郎宜蹙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這么肆意,大膽的話也敢說,十一站在園子里滿臉震驚。可聽了池郎宜的話后他更是一臉見鬼的表情。
“你,以前不是結巴嗎?”池朗宜蹙著眉頭。
余念娘噎住。
她說了這么多,重點是在這里嗎?
“我記得初次見你的時候,你說話不是這樣的……”
不待池朗宜說完,余念娘就一臉坦然的道:“是啊,那時候世子爺威剛凜凜,我不是被嚇得語言混亂嗎?本來說話就有問題,所以,就……”然后雙手一攤:“所以,后來見三皇子的時候,我就拿自個兒這個勵志的現實例子來萬全世子爺您,勵志三皇子嗎?”
“哦。”池郎宜恍然:“我忘了。”端起茶杯,又道:“之前給你看的東西有想法沒有?”
“什么東西?”余念娘道。
“那張紙上的標志。”池郎宜道。
余念娘一下明白池朗宜的意思,不說這事她還差點忘了。表情立刻變得認真:“不知道世子爺有什么發現?”
池朗宜道放下茶杯,從懷里掏出那張畫著火的標志的紙:“我無意中知道一件事,十年前有身上有這種標志的人在伊州出現過。”
“伊州?”余念娘皺緊眉頭:“西北。”
池郎宜點頭:“這種標志應該是代表某種身份。”
這也正好和余念娘的想法一致,可是……“世子爺說的關于火的傳說又是什么意思?”
“哦,這個啊……其實是我在書上隨意翻到的。”池郎宜淡然的道,狹長的眸子看著余念娘的茶杯:“茶要涼了。”
余念娘頓了頓,見池朗宜提著茶壺的動作,端起面前的茶杯一口氣將杯里的茶喝了大半,然后便將茶杯放在桌子中間,示意池朗宜倒滿,池朗宜自然而然的替她蓄滿茶。
靠在一棵樹下的十一古怪的回過頭,嘴里叼著一根草蹙著眉頭,他歪著腦袋想了想,抬腳朝頭走出一段距離,離亭子更遠了些。
有人把守,余念娘很放心,一點兒不擔心會不會有人來。
池朗宜的回答又讓她有些不滿意。
池朗宜的解釋是:“我對這些五行什么的本來就不感興趣,書上偶然翻到便告訴了你,想你應該知道的應該更多。”
余念娘滿臉不爽:“你就這么莫棱兩可的幾句話,我能猜出什么?”
“嗯,也是。”池朗宜點頭,又問她:“那你猜那標志會是什么意思或者什么東西?”
“我哪知道?”余念娘道,話雖這么說,腦子里已經轉了起來:“我覺得應該是個組織的標志……”然后身體前傾,低聲道:“京城有沒有什么私衛或者組織之類……”
池朗宜挑眉。
“……這種標志本就不常見,我覺得應該是一種組織……”
一刻鐘后,終究沒猜出個所以然。
什么根據都沒有,怎么可能猜出個一二。余念娘這會兒才覺得自己在這兒浪費時間。
等她和池朗宜前后離開臨溪亭后,這才想起自己找池朗宜是為了說蹴鞠場的事,被池朗宜一句話打岔,說了半天什么私衛,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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