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兩卦(二合一)
《》第224章兩卦(二合一)
余念娘不記得睡前玲瓏有沒有放下帳蔓。
黑漆漆的屋子里若隱若現昏暗的光線,素莎隔著視線,好半天才看清帳蔓外的人。
她見鬼似的看著坐在帳蔓外凳子上的池朗宜,她緊繃著身體,半天沒緩過神來,瞪大眸子盯著穿了一件白色素袍的池朗宜走到屋子中間,然后將桌上的燈點燃,最后重新在凳子上坐下,還好心的替她倒了一杯茶放在小幾上,然后一臉平和的看著她,任由她那么瞪著他。
好半天過去,余念娘才緩過神來,她全身慢慢松懈下來,腦袋因一直保持仰起的姿勢,脖子僵硬得痛,腦袋擱回枕頭上,僵痛的脖子舒服許多,然后歪著腦袋看著頭頂的素紗。
池朗宜蹙了蹙眉頭。
素紗的帳蔓連一絲花都沒有,余念娘看得出神,半天沒說一句話。
“夢見什么了?”帳蔓外的人道。
語氣溫和得帶著一股柔意,余念娘眼皮子眨了眨,側頭看過去。
“我進來的時候見你睡得不安穩,一幅很難受的樣子。”
屋子里點了燈,余念娘終于看清了凳子上的人。
上束著玉冠,一身白色的素袍,襯得這人的五官更加如玉,眼眸更加深遂。
一如她第一次見他一樣俊俏好看惑人。只不過那時候池朗宜渾身透著冷漠疏離,這會兒整個人看起來柔和許多,特別是穿了這身白衣,顯得好像更容易親近。
不對,不是好像,這人的態度的確比以前好太多。
余念娘覺得很奇怪。
但也很古怪,深更半夜,黑漆漆的屋子里穿一身白衣,扮鬼嚇人嗎?
余念娘臉上露出鄙視的表情。
而且還一聲不吭的坐在她屋子里!
她臉上神情漸漸轉冷,對池朗宜說話的態度也冷淡不少:“世子爺,這深更半夜的又唱哪出?”
池朗宜皺著眉頭,腦子里還停留在余念娘剛才的表情上,現在這幅樣子又是怎么回事?
不過,這人的腦回路彎特別多,腦子里想著其它問題,并不防礙他說話:“聽說下午你去了堵場?”
余念娘臉上驚訝一閃而過,旋即又沉著臉:“你派人跟蹤我?”
池朗宜挑眉:“你覺得我有那么閑?”
“這可不一定。”余念娘不屑的撇嘴,你閑不閑現在就是最好的證明。
“下午有人恰巧路過那邊,看見你在那兒,后來現你回將軍府的時候有人跟著你。”池朗宜竟然也沒被余念娘的態度激怒,一如之前平和的道。
余念娘眉頭一皺,道:“可知道是什么人?”
池朗宜搖頭:“對方很狡猾,好像并沒有什么企圖,現被人現后立刻就撤了。”
那如果對方沒現池朗宜的人,是會繼續引著她入另一個套,還是依然將荷包放在馬車里還給她?
“我的確被人跟蹤了……”余念娘將下午的事告訴了池朗宜,她現在和池朗宜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何況這事絕大部份很有可能是池朗宜引起的。
池朗宜冷著臉,眼眸里散著寒氣,半響后,道:“卦相館雖然自由,但住在那兒卻不安全,隨便一個人都能來去自如。不如我替你尋個住處?”
余念娘訝然。
這人不愧年紀輕輕就任了北軍監軍,還擔了金吾統領,這份觀察力就不是常人能比的。
只一間卦相館竟然就看出她想搬出將軍府。
不過……
“謝世子爺美意……”余念娘道:“不過,我還不打算搬出將軍府。”
“為何?”池朗宜皺眉:“將軍府雖有護衛,其實防護疏漏。”
不然他不會這么容易就進來了。
余念娘心中不以為然,依池朗宜幾個貼身護衛的身手,沒幾個府上的護衛能比。
她微微的笑:“將軍府很好啊!”
站在朝堂中間,不偏倚大皇子,也不偏倚二皇子,皇后和佟貴妃現在都在極力拉攏各臣,再怎么說也不敢對將軍府的人太過份。至少目前是安全的!
池朗宜也想到了這點,于是點頭:“那好。”又問余念娘:“聽說你在打聽西域火龍?”
“是啊。”余念娘看著他。
“大相國寺的藏經樓里藏書萬卷,各種經書,包括天朝,番幫,各部落等等有相關的書籍都有,也許你可以去那兒看看?”池朗宜道。
余念娘眼前一亮,她正愁不知道該去哪兒找,有了指點,行事起來也方便許多。可是……
“大相國寺的藏經樓恐怕不好進吧?”
“當然。”縱然室內光線很暗,余念娘也感覺到坐在凳子上的人挑起雙眉。
“不過,我與大相國寺的主持很熟。”昏暗中池朗宜的聲音淡然又帶著意得的味道。
余念娘嘴角動了動,感覺這句話后面上揚的尾音怎么都有股得意洋洋的感覺。她想丟個白眼過去,可帳蔓擋住了視線,她想給個不屑的表情,可礙于自己躺在床上有些不便。
余念娘皺起眉頭,剛才一門心思在池朗宜那兒,這會兒才覺得自己竟這么一直躺著和池朗宜說話,很是不自在。
好像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似的,池朗宜已經起身:“京城的日子也不像表面那么太平,沒事就在卦相館待著,別亂走。”
意思是叮囑她別再像今日這般。
或許是見慣池朗宜冷漠疏離的樣子,此時聽到一句關心的話,余念娘卻很不以為然。
池朗宜是光明正大的從正門出去的,余念娘不知道他進來的時候是否也這樣,要真是這樣,那將軍府的護衛的確是太夠窩囊了。
后半夜余念娘睡得很舒坦踏實,因為不需要去向衛老太太請安,辰時她用了一碗孫媽媽端來的蓮子粥,然后又躺了下去,迷迷糊糊睡到戊時中,直到主院那邊派人過來請她,玲瓏這才推醒了余念娘。
孫媽媽在院子里笑著跟那傳話的婆子說了幾句,然后掏出一把銅錢賞給她,讓她回主院向衛鴻山回話,余念娘一會兒就過去。
婆子拿著一大把錢高興的應是。等婆子離開玉笙閣后,孫媽媽才進了屋子。
屋子里余念娘已經洗漱完,玲瓏幫她梳了個單螺,穿了一身綠色裙裝,臉上只抹了潤膚膏,這才去了吉香院。
余念娘跟著吉香院的婆子直接去了衛鴻山的書房。
這是她第二次被請去衛鴻山的書房。
書房里如上次一樣,依然只有三人,衛鴻山坐在上,下左右兩邊各坐了一個人,一個是青石先生,一個是黃先生。
余念娘到的時候三人正說著什么,她只聽見貴妃娘娘四個字,小廝進去通報,出來時恭敬的作了個請的姿勢。
看見余念娘,黃先生友好的朝她點了點頭。而青石先生眼睛就跟長在頭頂上似的,眼角余光都沒給一絲。
衛鴻山則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招呼她:“念娘來了!”
余念娘行了一禮,點點頭,坐到黃先生旁邊,已經安排好的位置上。
作為一個女子,能做到如此灑脫自然,已是不錯!
黃先生在心里默默為余念娘贊了一句。
下人端上茶退了出去,余念娘手握著茶杯,茶色好看,茶香濃郁,味道比起池朗宜給的那包鐵觀音卻是差了點。
黃先生看著余念娘,笑著問:“余姑娘覺得這茶怎么樣?”
“還好。”余念娘道。
黃先生微微笑:“這茶可將軍新得的潽耳,熟茶,平日沒事的時候喝喝,養胃!”
難怪味道比起鐵觀音更加濃郁。
“你若喝得慣,一會兒就帶些回去喝。”坐在上的衛鴻山道。
“謝將軍。”余念娘道,婉言拒絕:“不過,茶是好茶,味道卻過于濃郁。”
衛鴻山挑眉,他堂堂將軍賞的東西竟然還有人拒絕。
他笑了,聲音爽朗的道:“我就喜歡和直來直去的人打交道。”然后沉眼看著她:“你也知道二老爺這次回京述職,吏部有兩個空缺,這任職就快下來了,你丟一卦,卜個吉兇。”
也就是讓她看兩個空缺選哪一個更為合適嗎?
余念娘又不是笨蛋。
幸好早有準備,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三個銅板,對衛鴻山道:“還要麻煩跟將軍借個東西。”
“什么東西?”衛鴻山道。
余念娘指著衛鴻山面前案幾上的筆筒,里面插著兩三只普通的狼豪筆。
“就是它!”
衛鴻山指筆筒問余念娘:“你是說要用這個?”
“是的。”余念娘道。
青石先生和黃先生都看著余念娘。
衛鴻山將里面的筆全部拿出來,余念娘將筆筒拿走。
那筆筒是做工精細,成色良好,上面刻著五彩孔雀。
她將竹筒翻轉看了一遍,同時贊道:“這筆筒做的倒挺漂亮。”
然后將銅板丟進竹筒里,拿起竹筒就跟堵坊里的堵徒搖骰子似的左搖右晃。看得青石先生一陣鄙咦。
丟出卦,余念娘閉著眼睛掐手開算。
青石先生在將軍府幾年,衛鴻山還從未見過他是如何卜卦的。
一般有事,青石先生直接在屋內就將卦撲好,第二日直接將結果交由衛鴻山即可。
黃先生亦也覺得很新鮮,于是兩人都十分好奇的看著余念娘。
青石先生則在心里盤算著余念娘掐指卜算的規律是怎么回事。
這卜卦就像術術一樣,都有一套運算規律,都是以易經六十卦為基礎。
但看了半天他也沒明白余念娘的卦手該怎么算。
沒一會兒,余念娘就睜開了眼睛。
衛鴻山忙道:“怎么樣。”
余念娘起身,學著天道院的那套,朝著衛鴻山拱手行禮:“回將軍,卦中。”
竟然不是上卦。
衛鴻山蹙起眉頭:“不知這卦中是何意?”
“卦中即是不好不壞。”余念娘道,拿著筆筒走到案幾前,將桌上的幾只狼豪筆全部裝進筆同,然后將筆筒放在桌上,繼續道:“從卦中來看,二老爺這次不吉不兇,但凡事不是一成不變。每個人的氣運會隨著環境的變化而變化。,現在來看,二老爺以后一切皆是平平安安,順順暢暢。想要求得更多,那就得看個人的機遇。”
“機遇?”衛鴻山道。
“是。”余念娘點頭。
“那不知余姑娘所說的機遇是什么?”一直在帝國看著,心國困惑的青石先生問道。
“機,乃天機。遇,乃巧遇。天機不可泄露。當你遇見的時候就是你的機遇來了,多的我也不方便說。”說著又驚訝道:“先生不是坤院出來的地師嗎?這樣算來,您還是我的前輩,如此,晚輩剛才有些失禮了,這樣,還事還需勞駕先生來算吧。”
“哎呀,余姑娘這話說的對。”一旁的黃先生立刻拍手贊成:“青石先生是余姑娘的前輩,不如露一手,讓我們見識見識。”
“是呀,也好讓我這個晚輩好好向青石先生學習學習。”余念娘立刻也跟著道。
青石先生心中氣得不行,暗罵余念娘一聲笨蛋。
面上還不能顯露出來,抬頭挺胸一幅高人的樣子,譜擺足了,這才道:“俗話說一卦不二卜的……”
所以……
衛鴻山,余念娘,黃先生看著他。
“不過嘛,若是將軍需要,在下再卜一卦亦可。”
聽到青石先生主動這么說,衛鴻山臉上終于露出笑容:“那麻煩青石先生了。”心中更甚得意,府上果然多找一個卦師,就能逼青石先生主動出手。
青石先生很隨意的擺擺手,拿出銅板,略一搖后丟在桌上。
“先生,如何?”衛鴻山忙道。
別說衛鴻山和黃先生了,就是余念娘也很想知道青石先生丟的什么。
青石先生皺著眉頭,道:“下!”
衛鴻山臉上的笑意一頓,道:“煩請先生解釋一下這卦中的意思。”
“夏月逢大旱,一冬必失收……”
意思很明顯,就是說衛鴻峰剛上任日子清苦,這一年左右逢源,低聲下氣仍然沒有什么收獲,也許來年會更好一些。
這卦算得就讓衛鴻山不怎么高興了。
一個中卦,一個下卦,那他相信誰?
余念娘暗自偷笑。后面無論青石先生怎么解釋,她也不應,只說自己都是按照易經,六十卦這么來洐算的。
第一次充分揮胡攪蠻纏的本事,與青石先生辯解起易經,六十四卦來。
最后還道:“……將易經六十四卦結合起來,那才是真正的玄妙,以往的都已經過于保守陳舊。”
將青石先生氣得不行。
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