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鴻山到處尋找的青石先生在隊伍剛停下準備扎營時,就騎著馬從前營去了后營,后營上有侍衛來回巡邏,青石先生慢悠悠的在營地上散步,最后眼尖的找到了余念娘住的帳篷。
上次在春和茶坊,青石先生見過五彩一面,此時五彩正站在帳篷外。
青石先生心中一喜,腳下加快步伐,面上卻一派淡然朝著五彩走去。
皇帝出行的儀仗再簡單,那也比余念娘之前住過的帳篷好。帳篷雖小,卻是一應俱全。
因為此次出行規定只能帶一個奴婢,有品階的夫人太太可以多帶一個。所以,余念娘帶了會功夫的五彩。帳篷搭好,她剛進來坐下沏了一壺茶,倒了一盅一口還沒喝,就聽到帳篷外五彩和人說話的聲音,然后,就見五彩撩起帳篷的門簾子走了進來。
她走到余念娘身邊,道:“姑娘,青石先生說受將軍命令,特來看看姑娘有什么需要的沒有?”
衛鴻山?
余念娘嘴角一勾,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端起手中的茶水喝了一口:“請他進來。”
五彩親自撩起簾子,青石先生走了進來,見余念娘正坐著喝茶,他便拱手笑著道:“天氣炎熱,姑娘這一路辛苦了,將軍令我來看看姑娘有什么需要的沒有?”態度謙遜有禮,和以前大相徑庭。
“多謝將軍。請先生轉告將軍,念娘一應都有。”余念娘道。
“那就好。”青石先生笑著道,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下帳篷,眼角余光卻朝帳篷外瞥去,五彩正站在帳篷門口,外面一隊巡邏的侍衛剛走過。
他立刻上前兩步,看著余念娘低聲道:“這路程已經過了大半,將軍也問了幾次,姑娘,你看是否再卜一卦?”
余念娘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起身走到一旁的矮幾邊跪下,開始研墨,然后拿出一張不大不小的方形的紙,在上面寫起來。
青石先生伸長脖子探去,只看見余念娘在紙上寫了一排又一排密密麻麻的字,他想走過去看,又覺失禮。只好站在原地按耐下急切的心,耐著性子等著余念娘寫完。
余念娘將筆擱下,拿起紙輕輕吹了吹,然后遞給青石先生,青石先生立刻上前幾步,接過紙條,迫不及待的就看起來。
而余念娘在青石先生拿到紙時頓了頓。
看完紙條上的內容,青石先生眉頭一皺,遲疑了下,問余念娘:“姑娘確定這上面的是真的?”
余念娘偏頭看向青石先生,冷淡的道:“若是先生不信,大可立刻將紙條燒了,就當從來沒看見過。”
青石先生尷尬的笑了笑,道:“姑娘莫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
余念娘坐回榻上,慢悠悠的道:“先生也是地師,不如自己卜一卦。”
“我已經卜過了。”青石先生道,今兒起程的時候他就卜了一卦:“可卦相上是吉!”但余念娘告訴他的是今夜要增加中營巡夜侍衛,以防有人偷襲。
這不是和他的卦相反?
雖然他玄術不高,但只有能不能卜的問題,沒有卜錯的問題。
基本上若是他能卜的卦,卜出來的都是對的。
現在青石先生有些猶豫,又有些矛盾了。
余念娘看他一眼,道:“請問先生卜的是什么?”
“當然是皇上的安危。”青石先生毫不遲疑的道。
“那不就結了。”余念娘挑眉道。
青石先生看著余念娘,思量著她這話中含的深意,既能成為地師,腦子肯定不會笨。立刻他就明白余念娘的意思了。
“你是說,今夜有人偷襲,但還不足為懼。”青石先生略帶喜意的道。
“也許。”余念娘道。
這話可讓青石先生不滿了,皺眉道:“你這什么意思?”
“也許就是也許的意思。”
哪有這樣子卜卦的,簡直胡來!
青石先生忽然擔心起來,之前余念娘告訴他,如果衛鴻山能爭取此次負責皇帝出行的安全,定能讓皇帝重新重用他。
因為前陣子各種謠言,皇帝對衛鴻山很是失望。
倘若余念娘說的都是假話,那……可慘了!
青石先生手心冒出泠汗,面上卻還得裝得一派鎮定的樣子問余念娘:“那可知對方什么人,有多少人,如此將軍也好防范……”
余念娘看他一眼,淡淡的道:“先生,天機,不可泄露……”然后端起茶盅。
青石先生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怒氣,但他不能作,只得將那口氣憋在了胸口,擰緊眉頭看著余念娘。
“先生請回吧。”五彩一幅準備送客的架勢。
“姑娘。”青石先生決定先度過此次難關再說,一臉真誠的勸說余念娘:“雖說你已經離開了將軍府,不過,將軍府好起來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先生。”余念娘打斷青石先生:“你還是請回吧,恐怕將軍已經派人尋你著急了。”
青石先生一愣,因為路程已經行進大半,他之前向衛鴻山說的事情一直沒有生。連著幾日衛鴻山都在問他,今夜在野外扎營,衛鴻山還真有可能立刻派人來尋他,他也顧不得余念娘說的是真是假,出了帳篷。心中再憤憤,只能騎著馬先離開了。
等青石先生一走,五彩不解的問余念娘:“既然姑娘不喜歡將軍府,為何還要幫他們?”
“幫將軍府?”余念娘一愣,道:“我并沒有幫將軍府,我只是與青石先生作了交易……”當時她和青石先生說好,只要他幫她盡快離開將軍府,那他有困難的時候就可以來找她,余念娘會盡力幫他。
“至于在我和青石先生的交易中得到惠利的其它人,如果沒有還我,那我就只好收回來了。”
五彩一臉疑惑,似懂非懂:“那姑娘剛才說的也許是什么意思?是故意誆青石先生的嗎?”在五彩認為,既然余念娘不喜歡將軍府,那就不用管,但因為與青石先生有交易,雖有說余念娘要幫忙,但沒說怎么幫,所以,余念娘模模糊糊的回答態度完全沒錯。
但,余念娘卻搖了搖頭:“我說的也許,是真的也許。”
她臉色凝重,此次她的確看得很模糊,時間也非常的短,雖然知道今夜有人偷襲,但其它的她是真的不知道,至于為什么能肯定皇帝不會有危險,因為異能探查中,她雖然看不清楚,但還是能感覺到的。
她擔心的問題又一次生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