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蒙面人大步走了進來,后面跟著一個身材高大,戴著眼罩的男子。
余念娘瞳孔猛的一縮。垂下眼眸掩飾眼中的驚訝。
獨眼繃著臉走進屋子,冷冷的掃過屋內的余念娘和孫媽媽,瞥了眼獨站在一處的余三。對旁邊兩個手下點頭。
然后兩個蒙面人氣勢洶洶的走向孫媽媽。
孫媽媽護著余念娘連連后退,大喊:“你們要干什么,別亂來。”
一人抓住孫媽媽,另一人不知道從哪里找出一根繩子,兩人合力將孫媽媽捆了個結實,又拿了布將她的嘴堵上。眼看兩個蒙面人拿著繩子朝余念娘走去,孫媽媽倒在地上像個棕子似的,掙扎得滿頭大汗也沒站起來,她急得嗚嗚叫,憤怒的瞪著獨眼。
余念娘并沒有多驚懼,她冷冷的看著兩個蒙面人,對獨眼道:“你以為將我們藏在屋子里就能逃過官府的搜查?”
獨眼三人一愣。她怎么知道他們的計劃?
“我若是你的話,就馬上帶著人撤離。或許還能避過一劫。”余念娘道。
兩個蒙面人下意識看向獨眼,獨眼皺著眉頭看向余念娘:“胡說八道。”
余念娘挑眉:“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一會兒就能知道。”
之前起風和走水的卦算得是十分準確,突然聽余念娘這么說,三人面上表現不一,其實心中已經相信余念娘了。
就這么簡單的兩句話,蒙面人沒將余念娘綁起來,她反而被獨眼抓著當人質慢慢出了屋子。
只可惜,他運氣不好。
整個院子好像早就被監控一樣,剛出院子,突然空中一聲尖嘯聲,余念娘感覺有什么從臉邊擦過,因為速度太快,風揚起了一卷發絲,抓著余念娘的獨眼眼神一凜,身子微側,一支黑色帶羽毛的箭擦過,一箭射中了后面的一個蒙面人,那箭又準又狠,直擊心臟,蒙面人臉上還保持著驚訝的表情,人卻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頓時整個院子都炸鍋了,所有人蒙面人噌噌噌的抽出長劍或刀,警惕的看著周圍。院子里充斥著一種讓人窒息的危險感。
對方似乎早計劃好,不想給獨眼等人的機會。第一箭射出后,獨眼成功躲過,緊接著第二聲長嘯聲已經發出,箭離弦,到達身邊也只是眨眼的功夫,第三箭,第四箭,讓獨眼有些措手不及,他眼明手快拿出刀當當當幾聲將箭擊飛。
而余念娘趁著獨眼幾人忙著對付射箭的人時,脫離獨眼的控制跑回了屋子。獨眼沒有去追,任由余念娘跑到屋內,決定等殺了對方再將余念娘抓出來。
可惜他滿心權衡著對方的實力,卻忘記了對方的目的。
沒有了人質,外面不要命的朝院子內發出箭雨。
院子的東西兩面墻上各站了一個拿弓箭的人,每當他們想要沖回屋內時,對方就會想方設法的將他逼退,特別是那穿黑袍的男子,手中黑色的箭羽百發百中。
獨眼心中暗暗叫苦,知道自己太輕敵。
也虧得他武功高強,這些箭都沒辦法傷他,可是要命的是箭雨中夾雜著一種尖利的黑色箭,這些黑色的箭就跟長了眼似的,不論他怎么身手靈敏,總會被擦傷,擊中。雖沒擊中要害,卻也讓他疲憊不堪。
而他的那些下屬就沒那么幸運了,全都中箭倒地。
獨眼氣得不得了,手下死了,余念娘也跑了,對方的箭就像在戰場上兩軍對壘一般,不要命的朝院子里來。
最后無法,他只得放棄余念娘,自個兒先逃了。
十一帶著人沖進了院子,滿院子里橫七豎八黑衣人的尸體,正在這時,余念娘從屋內繃著臉跑出來,對著站在院墻上正準備去追獨眼的池朗宜和地煞大聲道:“出門左轉直走,過兩條街右轉穿過巷子子;出門右轉右轉,過三條街左轉穿過巷子!快點!”
池朗宜等人俱是一愣,但同時也都反應過來,池朗宜大喊一聲:“地煞。”
“是。”地煞應聲。
然后兩人跟一陣風似不見了,池朗宜出門左轉直走,地煞出門右轉右轉……
武夷對余念娘的占卜術還沒有更深的了解,等到池朗宜和地煞跑出去后,才回過神明白過來。余念娘剛才說的是獨眼逃跑的方向,她準確的告訴兩人如何從最快的地方趕過去,攔截獨眼。
沒想到余念娘占卜術已經如此厲害。
武夷心中即震撼又佩服!
池朗宜和地煞追出去了,余念娘也放心了,她轉身回到屋內將地上的孫媽媽扶坐起來,拿匕首割開繩子,將孫媽媽扶起來。
孫媽媽抹著眼淚慚愧的看著余念娘:“還要讓姑娘救奴婢,奴婢真沒用。”
“為何如此說?”余念娘拉著孫媽媽的手拍了拍,安慰她:“我危難,困難時,你們也曾救我,陪伴我。我即是你們的姑娘,自然有責任保護你們。”
孫媽媽淚盈于眼。
跟著趕過來的玲瓏和五彩見余念娘沒事,兩人頓松了口氣。
玲瓏半道上回去搬救兵,沒遇上困難。不過,在院子外的時候,余念娘突然被人打暈,五彩與蒙面人打了起來,她本是女子,對付一個武功高強的獨眼十分吃力,再加上兩個蒙面人,當時受了重傷。暗知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所以,五彩當時才選擇逃走去找池朗宜,而不是與余念娘一起被抓。
而余念娘幾人離開卦相館的時候,劉婦人就去了保和堂,可惜當時池朗宜幾人都不在,劉婦人遇上了正在外面的武夷。然后武夷便跟了出來,再后來十一回到保和堂的時候聽了掌柜的話,也立刻趕了過去。這才有十一和武夷在院子外看見隔壁走水,而發現這座院子可疑的事。
至于池朗宜是五彩受傷到跑到寧安候府后門讓人捎口信,池朗宜才知道了這事。
當時的五彩身受重傷,傷及內臟,作為貼身丫環,她有失職,所以強忍著痛跟著過來救余念娘。
余念娘將跪在地上的五彩扶起來,只這輕輕的動作,五彩似乎都做得很艱難,額頭上豆大汗珠往下掉,臉色越加蒼白。
余念娘不放心,對她道:“你這傷不輕啊,還是盡快找大夫看看。”
然后,一行人坐著馬車離開了院子,至于官府來了怎么辦,自有十一去辦。
回到卦相館,立刻請了大夫診脈,大夫開了方子,并叮囑好好養傷,最好臥床休息,就算能起床自由行動,半年內也不能再動武,不然新傷舊疾疊在一起,很難再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