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女錦繡

第三百六十八章 旁門左道

錢亦繡跟珍珠娃和小松鼠告完別,就把項鏈給梁錦昭系好,說道,“我把他們三個交給了大爺,大爺一定要保護好他們。”

梁錦昭摟著她說道,“放心,有我在,他們就在。”

猴哥已經是男子漢了,錢亦繡不好再親它,就抱了抱它,又幫它捏著后脖子的那撮毛,囑咐道,“姐姐把梁大叔和珍珠娃、松鼠妹交給你了,一定要保護好他們。”

猴哥重重地點了點頭。

早飯過后,梁家人都來到外院送行,老祖宗和梁老國公、老夫人也來了。梁國公、梁錦昭父子給三位老人磕了頭,老祖宗抱著他們哭道,“好好為朝庭做事,老婆子一定活著在家等你們。”

父子二人又含淚磕了兩個頭,便上馬出了院大門。

錢亦繡扶著崔氏,同眾人一起擁到門外。透過迷離的淚光,看到他們的背影混進兵丁中,絕塵而去。

錢亦繡心里難受,再加上孕期反應,幾天打不起精神來。好在因為懷孕,老祖宗又讓她好好在院子里休息,懷胎滿三個月后再去給長輩們請安。

珍珠娃走之前,錢亦繡裝了兩壇子碧泉出來。這些碧泉一般情況下舍不得喝,她就只有把珍珠淚壓成粉,用水稀釋,用來做吃食,自己吃,或是偶爾給長輩送去。

當三月底,錢亦繡再次上班的時候,連家案子也判了下來。通過錢華的證詞,還有找到了連姨娘生母的奶哥哥,證明了連夫人曾氏同大兒子連狀一起,授意下人給連姨娘生母晉氏下了毒,下毒之人被抓獲,也承認了。

連姨娘控告的連和縱妻縱子行兇罪名不成立,因為他并不知道妻子和兒子的所做所為。曾氏虐待害死兒媳婦罪名成立,連狀虐待害死妻子罪名成立,連大奶奶小曾氏謀奪嫡女生母嫁妝、荷待嫡女罪名成立。

曾氏、連狀被判斬首,秋后執行。小曾氏被判仗刑五十大板,將謀奪的嫁妝歸還連氏。

連名管束家人不力,致使兒媳婦被害死在家里還不自知。這種人的能力怎么配當三品大員,被皇上連降五級,成了從五品的禮部員外郎。

這天下晌,錢亦繡領著推嬰兒車的乳娘去萬壽堂。連氏正跪在老祖宗跟前,老祖宗訓斥著她,“……這個結果判得很公道,那曾氏和連狀心狠手辣,的確該死,這是國法。但是,他們再該死,也是你的親身祖母、親身父親。你親手把他們送上斷頭臺,就是你的不孝。我們希望你去刑部求情,請他刑部法外開恩,成全你的一片孝心,不要斬了你祖母和父親。這樣,你既為你母親報了仇,又沒有妄顧人倫,害死至親。我們梁家素來講究和睦,父慈子孝,宜謙被你迷惑,納你進來已然敗壞了我梁家門風,讓世人恥笑。但念在你對亡母的一片孝心和赤誠,還能容下你。若你一定要親手送他們上斷頭臺,你就出家贖罪吧,我們梁家不能留下大不孝之人。”

老祖宗希望能說服連氏,由她出面求情,不要殺了曾氏和連狀,挽回對連氏的影響。連氏再是姨娘,也是梁國公的女人。若她大不孝,不僅影響梁國公的聲譽,也影響梁家的清譽。

連姨娘給老祖宗磕了三個頭,哭泣道,“謝謝老祖宗,大仇得報,妾心滿意足。不殺他們,實在對不起我死去的母親。妾深知罪孽深重,辜負了國公爺的情誼,辜負了老祖宗的教誨,妾實該青燈古佛,了此殘生。”說完,又磕了幾個頭。

老祖宗搖搖頭,恨恨說道,“真是無可救藥。你就算不為宜謙考慮,不為我們梁府考慮,難道你就不想想理姐兒?等她長大了,別人說她的生母親手把祖母和父親送上斷臺頭,誰還敢娶她?她該怎么辦?難道跟你一樣進廟子當尼姑不成?”

連姨娘哭道,“老祖宗和老夫人菩薩心腸,大夫人又是賢德之人,必不會虧待理姐兒。等她長大了,嫁遠些,門戶低些,即可。”

老祖宗看她一副冥頑不靈的樣子,恨得直咬牙,說道,“如此,你就退下吧,明天會有人送你去該去的地方。”

連姨娘擦凈眼淚,給老祖宗磕了一個頭,然后又給大老夫人和崔氏各磕了一個頭,起身就要離去。

錢亦繡出聲了,“連姨娘,我也是一個母親,就多一句嘴。你想想,你母親當初被曾氏母子虐待欺辱的那么狠,折磨得她生不如死,她為什么沒有尋死?那是因為她舍不下年幼的你,希望活下來保護你。她在那么艱難的情況下,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女兒。可你,為了恨,不顧女兒以后的感受,甚至不顧女兒將來會因為你痛苦一生……我覺得,像你母親那樣無私的女人,肯定不希望你這么做。”

連姨娘像定在了那里,側過頭呆呆地望著錢亦繡。

錢亦繡又說,“你去求了情,即使他們死罪可免,可活罪難恕,刑部肯定會有所懲戒。況且,連名還能讓他們進連家嗎?不會!為了他其他的兒孫,也會把他們除族。那小曾氏不是已經被休回娘家了嗎?讓那對惡毒的母子倆窮困潦倒地看著你在國公府里過得風光,看著你閨女過得幸福,也是一種懲罰。”

連姨娘聽了,想了一陣,轉身給老祖宗跪下說,“妾愚鈍,大奶奶把妾點醒了。老祖宗,妾愿意去刑部求情。”

老祖宗點點頭,又贊許地看看錢亦繡。

因為苦主求了情,刑部便免了曾氏和連狀的死刑,而是改為流放至北地。果然如錢亦繡所料,連家已將他們母子二人除族。他們被押解出京的時候,連名沒有露面,由連家的二爺在京郊送行,并打點了獄卒。只是,還沒到北地,曾氏便病死在了途中。

轉眼到了五月,東宮又傳出好消息,崔良媛已經懷孕三個月。

錢亦繡就和潘月相約去東宮看望她們。

由于錢亦繡懷了孕,她沒有坐馬車,而是坐的軟轎。兩個兒子同乳娘一起坐的馬車。

潘月和錢亦繡直接去的太子妃那里。

太子妃雖然妝容精致,但還是看得出雙眼微紅,神精疲憊,她的壓力太大。太子平日在她宮里留宿最多,明顯就是想讓她先生子,可她卻讓太子失望了。

潘月拉著她的手低聲說道,“許多事都要講緣分,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你看太子,當今二十五爺歲時才有的他……”又說,“放松些,有時候太緊張了,反倒不容易致孕。”

太子妃的眼圈又有些紅了,點點頭。太子和潘月母子情深,她能這么說,也是讓自己放心的意思。

太子妃低聲說道,“謝謝皇表姑體量,太子殿下也這么說的。”

偏殿的炕上,五個多月的大郡主已經長開了,雪玉可愛,眉清目秀,正躺在那里啃著小拳頭。七個多月的誠哥兒和信哥兒已經會坐了,他們坐在離大郡主一段距離的地方直笑呵。等他們要往大郡主身邊爬的時候,又被下人哄住。

大郡主如今可是皇上的心頭愛,幾乎每天下朝后都要讓人把她抱去太極殿逗弄一會兒。她們怕小哥倆沒輕重,把大郡主惹哭。若是不注意掐到哪兒捏到哪兒了,更是找抽。

太子妃讓人去把黃良娣請來,又對潘月和錢亦繡笑道,“霍良媛不能來,她的母親和嫂子又來看她了。”

還加了個“又”。

錢亦繡無意笑道,“霍夫人婆媳經常來嗎?”

太子妃點頭道,“自從霍良媛懷孕后,霍夫人隔幾天就會來一次。想著她是愛女心切,我也不好多加干涉。”

頓了頓,又遲疑道,“只不過,今天霍夫人還帶來個道婆,長史官沒讓道婆進來。稟報于我,我也沒讓她進來。那些道婆,裝神弄鬼的,許多大宅院里的陰私,都是她們弄出來的。”

潘月和錢亦繡一愣,那霍夫人是找死嗎?還敢把道婆往東宮里面弄,若真出了什么事,就是陷害皇家子嗣。

潘月冷然說道,“太子妃做的對,就是不能讓她們進來。那些道婆專干壞事,但有些婦人就是相信她們,覺得她們有本事讓孕婦生男娃。生男生女天注定,她們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

正說著,炕上的信哥大哭起來,因為他想去玩妹妹,被下人抱住,鬧脾氣了。潘月趕緊過去把他抱起來哄。

錢亦繡想到前世有種想生男就多吃酸性食物的說洗。這種說法,就是在前世也沒有得到科學的驗證。但是,姑且用用,也無大礙。

便對太子妃笑道,“我們鄉下有種說法……”便輕聲說了些多吃什么好,在什么時候同房好。

太子妃羞紅了臉,還是笑道,“真的?那我就試試。”

錢亦繡道,“是不是真的,我還真說不準,試試總無妨的。”

之后,黃良娣也帶著二郡主來了。憑良心講,二郡主比大郡主長得更好看,小臉上五官精致,眉目如畫。

這么長時間,錢亦繡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們,有些微愣。因為,現在幾乎所有大乾朝的人都知道,皇上不止一次說過,大郡主是最漂亮的女娃,就是他另外兩個孫女都差得遠。現在一看,明明不是這么回事嘛。

錢亦繡暗自好笑,這就是情爺爺眼里出西施。

大炕上,兩個小女娃躺著玩,兩個小小子坐著玩,“哇啦哇啦”直叫,十分熱鬧。

晌午,朱肅錦回來了,看見潘月和錢亦繡十分高興。

對大腹便便的錢亦繡說,“妹妹不會又懷的是雙胎吧。”

錢亦繡笑道,“不是,御醫說懷得有些大,只一個。”

幾人剛坐在飯桌上,霍良媛派人來請朱肅錦了,說是有急事。

太子妃便紅著臉把她阻止道婆進宮的事說了。

朱肅錦氣得把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撂,厲聲說道,“放肆,竟然敢在東宮里搞這些名堂。”又對太子妃說,“以后,讓霍良媛好好養胎,不要再放閑雜人等去見她。”

太子妃忙點頭稱是。

朱肅錦也沒去見霍良媛,而是陪著潘月母女吃了晌飯。飯桌上,他依然談笑風聲,還親自給潘月和錢亦繡布菜。

黃良娣抿嘴笑道,“每次皇表姑和錢少夫人一來,太子就高興得連飯都要多吃半碗。”

朱肅錦哈哈大笑,又給黃良娣夾了一筷子菜,笑道,“良娣今個有些酸,本宮再賞你一個肉丸吃。”

黃良娣嬌笑道,“雖然我不是酸,但還是謝謝殿下了。”

朱肅錦又給太子妃夾了一筷子菜,笑道,“太子妃不酸,本宮還是要賞你。”

太子妃也不多話,笑咪咪地吃了朱肅錦給她夾的菜。

錢亦繡有些好笑,如今的朱肅錦,平衡嬌妻美妾的手段又高超些了,竟然當著她們的面公然打表罵俏。

這兩個女人不知道會不會一直這么和睦。但是,霍良媛肯定要被冷落一段時間了。

錢亦繡也打定了主意,以后不能再給霍良媛送加了料的吃食了。她一直覺得古代生產不易,孩子早夭的情況也嚴重。所以,看在朱肅錦的面上也想多給懷孕的霍良媛送些這種吃食,希望她把身子養好,也希望胎兒在母體里就長得強壯。

可現在看霍良媛和霍夫人女母兩人明顯在為生兒子而奮斗,連道婆都求上了,還不知道會用其它什么手段。不出事最好,若出了什么事,她送了吃食也脫不了身。

錢滿江下衙后,潘月還是把太子震怒的事跟他說了。她說,“我心疼太子,也希望霍良媛這次能生出個兒子。但是,她們把這些旁門左道弄進東宮,若真出了什么事,不僅太子難過,霍家也得不了好。他們畢竟是咱們的姻親……”

錢滿江也很生氣,想了想,飯都沒吃就去了霍家。之前他聽霍立行說過,霍明對霍夫人的許多事都不知情。

霍明果真不知道霍夫人干的好事。他氣得把霍夫人大罵一頓,并禁足一年,連家里的中饋都交給兒媳婦管了。

ps:謝謝親的打賞和